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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她才低声叹道:“桃音,也许我错了……”
“小姐……”桃音轻唤。
屿筝抬头看向桃音,轻声道:“我以为只要隐忍,便能在这府中安静度日。却不知自己竟错的这样离谱……”
“小姐……”桃音跪在屿筝身前,伏在她的膝上,抽泣起来:“我们回允光去吧……”
屿筝怔怔望向窗外湛蓝无云的碧空,却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放下心中所有的疑惑,脱离待选秀女的身份,再一次回到允光,回到那个唯一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府中的时日在青兰受了罚之后变得愈发难熬,二夫人命屿筝在清幽阁禁足,每日遣青芍来诵读家训,以示小惩。几个粗使丫头亦不许再照顾青兰,青兰的伤刚刚结痂,便要与桃音一并料理近身之事。
屿筝见状,一些小事能免则免,抑或是亲力亲为。每日禁在清幽阁中,无事翻翻书卷,做做女红,倒也勉强打发时间。
数日后突然被唤至正堂,倒是出乎屿筝的意料。
屿筝迈入正堂的时候,但见座上一个略显肥硕,面容光洁的中年男子正在喝茶,见屿筝入内,他搁下茶盏的时候,神色微微一怔,一双狐狸般奸猾的眼睛将屿筝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溢出一丝笑意道:“原来这就是白大人养在允光的千金,果然标致……”
男子毫不掩饰打量的眼神,仿佛在挑选珠玉那般尖锐直接,看的屿筝浑身发寒。于是微微侧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却听得二夫人在一侧说道:“还不快见过袁大人……”
屿筝行礼:“见过袁大人……”
只见二夫人紫仪将锦帕搁在嫣红的唇边,轻笑道:“这孩子自幼养在允光,没见过什么世面,倒是让大人见笑了……”
“不打紧。这才瞧出几分璞玉之美啊……宫里自是不缺天姿之色,倒是少了几分天然去雕饰的清美……”袁大人笑着,朗声道。
看着袁大人猥琐的笑意,屿筝忽然忆起当日从寒空寺回府时,遇到的那辆马车,车上坐着的,似乎正是这位袁大人……
但见袁大人看向紫仪,缓缓笑道:“明日便是皇上启程之时,庆山祭天归来,袁某可要向白大人道喜了……”
屿筝落座,不知二人所说是为何事,只满腹疑问地看向二夫人,却见她神色一凛,妩媚笑意僵在唇边,轻道一声:“大人可瞧得清楚?的确是筝儿没错吗?”
袁大人又将视线落在屿筝身上,打量片刻后,轻道:“许是没错的,匆匆一面,只记得美目顾盼间,动人心魄……只是……这脸颊仿佛不似之前那般圆润了……”
见二人谈话竟围绕在自己身上,屿筝不由得心惊异常。这袁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无所顾忌地打量和评头论足,然而屿筝却也不得不感叹,这位袁大人的眼睛实在太过刁钻。较之数日前,她的确因为府中发生的事和青兰姑姑的伤势而清减不少。
然而一声娇嗔牵引了袁大人的视线:“都说袁大人的鹰眼是上京独一无二的,屿璃却不这么觉得……”
屿筝抬头看去,便见屿璃出现在厅堂前。重瓣的淡粉牡丹簪于鬓间,轻柔的粉纱裙罗上绣着莺雀花枝,加之粉腮娇唇,眉间花钿盈盈,眼波流转间十分妩媚动人。皓齿明眸,轻然一笑,便似春风袭面,让人心生欢喜。
袁大人微微一怔,随即看向紫仪道:“这位是……”
未等紫仪应答,屿璃上前,柔柔施了一礼,弱柳扶风,娇矜柔媚:“屿璃见过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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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雏轻鸣初归巢(三十九)
看得出,屿璃是刻意妆扮而来。这般明艳的模样,倒的确让屿筝失了几分颜色。见到袁大人眉开眼笑,紫仪轻咳一声,佯装薄怒道:“璃儿,怎可这般无礼?”说罢,又看向袁大人:“这是妾身的女儿,唤作屿璃……”
“娘亲说的是,是璃儿失礼了,还请袁大人见谅……”屿璃轻笑。
袁大人摆摆手,示意屿璃落座,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挑眉看向屿璃道:“你方才所说,是为何意?”
只见屿璃掩唇轻笑:“袁大人数日前所见,当真是筝儿妹妹吗?我这位妹妹,生性胆小,不曾踏出府门半步……”
屿筝心中虽是诧异,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却不想袁大人略带疑惑地向她看来,他自是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犹如捕获猎物一般,他从不会让任何一个绝美的女子从自己的手中逃脱。
片刻之后,袁大人轻叹了一口气:“难道真是错看了?!”语气中难掩深疑,但片刻便朗笑道:“也罢!不过白大人的千金当真是上京绝双,无人可及。”话语落定,袁大人的视线便停留在屿璃的身上不再离开。
但见紫仪轻咳一声,一侧的青芍便拿着一个精致的木匣上前。紫仪的纤纤素手落在木匣上,将它轻轻推至袁大人身前,柔媚一笑:“那便有劳袁大人了……”
袁大人拿过木匣,掂量了一番,随手递给站在身后的佩剑男子,便朗笑着起身离去。二夫人紫仪携屿璃、屿筝施礼相送。屿筝却察觉到跟在袁大人身后的那个男子,在经过身侧的时候,视线冷冷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目光仿佛要将她一眼看穿。
送走袁大人,二夫人紫仪与屿璃仿佛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而屿筝则好奇地问道:“这位袁大人是……”
屿璃撇去一眼,倚在座中懒声说道:“你自是不会识得袁霏阳大人,可这花鸟使,你不会不知吧?”
花鸟使,屿筝自然是知道的。
供此职之人,奉天子之命,为“花鸟使”四出,采选天下美色女子,召入深宫。被花鸟使选中的女子,无关门楣高低、身份尊卑,只要有美色才华,便会被皇上宠幸。纵然听上去风光无比,亦不失为跃枝成凤之径,然而有诗却云:“十中有一得更衣,永配深宫作宫婢。”可见花鸟使选入宫中的女子大多凄凉。此番对袁霏阳虽有欺瞒,但屿筝还是庆幸可以避过此事。
待屿筝离开正堂,紫仪脸上的笑意尽散,她上前紧紧抓住屿璃的手腕,冷声喝道:“璃儿!你疯了吗?!你可知道今日一事意味着什么?!若是当真被那老狐狸盯上送入宫中,岂不要为奴为婢?!”
屿璃朝着娘亲莞尔一笑,轻声说道:“娘,我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更何况,我就是要让那老狐狸盯上……”
紫仪微微一怔,惊讶不已:“你说什么?”
屿璃执了紫仪的手道:“以爹爹的官品,白府的家世,再加之娘给予我的美貌,难道以此径入宫,我便只能为奴为婢?”
“璃儿,你的意思是?”紫仪疑惑。
望向屋外开的正艳的花朵,屿璃沉了脸色,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一定要踩在屿筝的头上……”
却说袁霏阳出了白府府门欲登轿离去,一向沉默寡言的厉风却拦在了他的身前。
“怎么?”袁霏阳挑眉看向眼前这个清瘦的佩剑男子,他眉眼沉冷,武艺高强。
为官使的这些年,如若不是厉风跟在身边,很多事并不能顺理成章的解决,那么他袁霏阳在皇上面前,亦不会如此得宠。厉风,本身就是一把剑,只要将他掌控在自己手中,便可以挥动的异常锋利。
厉风手捧着方才的木匣,垂目沉声说道:“大人明鉴,属下不会看错,那女子必定是白屿筝没错……”
袁霏阳侧身入轿,接过厉风手中的木匣打开,但见珠圆玉润,金银铺陈,他随手拿起一块成色上乘的玉佩把玩,沉沉一笑,眼中尽是奸猾之色:“厉风,我从不怀疑你的能力……”
“那么大人的意思是?”厉风不解。
袁霏阳挑眉冷然一笑:“既然白屿璃这么想入宫,我何不成全了她?与其献给皇上一个冷冰冰的木头美人,何不索性献上一个能讨皇上欢心的人。白屿璃非池中之物,日后她爬得越高……”袁霏阳缓缓将手握做拳状:“我所能依附和掌控的,势必会越多……起轿,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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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雏轻鸣初归巢(四十)
方才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霎时间乌云密布,天色黯沉,远方不时传来闷雷阵阵。
玉慈宫中。
一袭蓝锦金凤绣纹宫服的宣慈太后轻抿下一口清茶,将茶盏缓缓搁置在了桌上。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朝着坐在一侧的人瞥去。
“怎么?”宣慈太后开口,语气十分沉稳。
坐在一侧的女子着一身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