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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书生三五成群,风度翩翩,神采飞扬,诗词奏对,出口成章,不时看见小娘子,淡妆轻施,衣着多彩鲜艳,巧笑连连,眉目舒展,有丫鬟或俊郎相伴,小儿三五成群,结伴呼喊,来回游窜,各色小贩也是笑容满面,这样一副幸福安康的美景,任何身处其中的人都不忍心打乱,难怪能一安百年。
朝堂上的大员,谁敢轻启战端,不说其他大员要反对,就是来到街上,也免不了要被百姓指指点点。战争不起,临安不乱,谁敢说一句,北复中原?南方的生活已经这么好了,何必再去挑事,可能百姓这么想,主战派大臣这么想,甚至连皇帝也会这么想!恢复中原也许是妄想。
如果想恢复中原,该去哪儿呢,不管去哪,都必须离开临安。军事机构必须离开临安,不然什么都是妄想,不光文人反对,位高权重的武人何尝不想安稳?文人武人一起主和,兵都发不出去。
半壁江山就半壁江山吧,淮河以北,眼不见心不烦,有临安就够了。这也许是满朝上下绝大多数人的心声吧,包括皇家本人。
杨丛义想了很多,想到后来都开始绝望,也许宋人不希望打仗,喊着北伐,遥望中原,不过是在欺骗自己,减少忘却故土的负罪感。那口中的中原,就像是少小离家的游子,发达安稳以后再不回去的故土,偶尔感怀一下故土,只是心里不可或缺的慰藉,仅此而已。
心情不好之后,杨丛义就再也不想出去,临安是温柔乡,是英雄冢,这个地方不适合他,以前觉得是因为穷,而今是觉得*稳。安稳的环境,会消磨掉他的理想与斗志。
汤鷽每天都去大街小巷,乐此不疲,回来以后总是要给杨丛义讲讲,当天的收获,当天的乐趣。后来见他没有兴趣,也就闭嘴。
夜晚,灯火通明,福宁殿内。
赵构手拿奏折,半卧在榻上。
近侍在给一旁的红炉添火,添完木炭,见赵构一动不动,便道:“官家,夜深了,炉子里添了精炭,歇了吧。”
赵构没有理会他。近侍正要再说话,却听赵构道:“今年的元宵节,我打算与临安百姓同乐,你觉得如何?”
近侍回道:“元宵节太闹,晚上天黑,出去怕是不好。”
赵构道:“嗯,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过元宵节,都说城里热闹,我偷偷跑出了宫殿,独自穿行在拥挤的人流里,那真是热闹。二十多年过去了,再也没在城里过元宵。”
近侍道:“城里元宵节也就那样,每年都差不多。官家要想过元宵,在宫里办一场,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不是更好。”
赵构一声叹息道:“宫里办一场要花费银钱多少啊。”
近侍道:“官家又舍不得,又想热闹,这恐怕办不到。”
赵构道:“算了,在宫里看看临安百姓过元宵节也好。”
近侍道:“到时候我陪官家一起看热闹。”
短暂的沉默之后,赵构想起一事,忽而问道:“记得去年我让你看着武学,最近怎么样了。”
近侍一声叹息道:“武学开办以后,七十多个学子陆陆续续有人走,年前还一直在的就十多个人,继续在学的只有五六人。武学怕是要废了。”
赵构道:“早有预料,都是官宦子弟,能有几个真想留在武学。在学的那几个学生怎么样?我记得有一个平民,还是安庆军陈如是举荐的,他呢?”
近侍道:“这几人学的都还算认真,而陈如是举荐的这个杨丛义,更加刻苦,休息时间从不外出,早晚练武,白天读书,每月的考试成绩都是优等,武学教授也称赞有加。除他之外,南剑州汤鷽每次成绩也颇为不俗。”
赵构道:“好,你继续看着,武学人虽不多,要是能出来几个将才,重建武学也就值得。有事及时跟我说。”
近侍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替官家把这几棵苗子好好看着。”
赵构道:“好了,你去吧,我要睡了。”
近侍灭了床榻前的蜡烛,把火炉搬近了一点,收拾完后,见赵构躺下了,这才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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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郎君风流
“杨兄,明天休息,我们出去看灯吧。”一天紧张的学习之后,回到斋舍汤鷽就兴奋的邀约杨丛义。
杨丛义没洗脸就和衣躺下了,只听他回道:“不去,大半夜出去不安全。”
其实只是没钱,还有就是不想陷入繁华安宁的迷梦。
汤鷽盯着他问道:“上次回来,就感觉你最近有点奇怪。怎么了,能说说吗?”
杨丛义坐起身来,看着汤鷽,十分认真的问道:“你觉得临安跟你们南剑州相比如何?”
汤鷽不知何意,却也回道:“自然比我家乡好千百倍。”
杨丛义又问:“你想一直留在这儿是吗?”
汤鷽道:“想,可我不可能在这儿一直待下去。”
杨丛义道:“想就够了,可我不想,我不想去了解它,走的太近,我怕舍不得离开。”
汤鷽道:“你为什么不想?临安这么美,是大宋最繁华的地方。多少人梦寐以求,就是想来看一眼,比如我爹我娘,但路途太遥远,他们想来都来不了。”
杨丛义笑道:“你觉得临安像什么?”
汤鷽觉得莫名其妙,反问道:“我不知道,那你觉得呢?”
杨丛义道:“我觉得像一场梦,一场虚幻而美丽的梦。”
汤鷽道:“临安确实非常美,可它实实在在的就在这里,怎么会是虚幻?”他觉得杨丛义很奇怪。
杨丛义道:“如果你是金人,你现在就在临安城外,你觉得你多久能打下临安来?”
汤鷽正想反驳,嘴一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杨丛义道:“只言西湖好,不忍见兵戈。你看看临安,满城的达官贵人,谁还记得汴京?谁还记得故土沦丧?几年安稳日子过的,全都忘了。”
汤鷽承认他说的对,但还是争辩道:“临安是安稳,但金人跟我们隔着淮河,隔着长江,怎么可能打到临安城外?”
杨丛义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海船,一艘能装几百人的海船,金人搜集几百艘海船,几天之内就可以从外海直入杭州湾,几个时辰就到清波门外,你说他们不能来?”
汤鷽没有再继续争辩,沉默良久才道:“你是担心像临安这么好的东西,看过之后,如果有一天没了,心疼可惜,因此干脆不看?”
杨丛义道:“差不多吧。”更多的他就不想说了,临安城一片祥和,这个时候你去说打仗,口水都能淹死你。
汤鷽却道:“就因为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更应该好好领略一番,不然不是更为可惜,多少留个念想不是?”
杨丛义道:“我们不一样。临安再美,终究与我无关。除非哪一天,金人退出燕云十六州,不然临安我不会久留。看灯什么的,你自己去吧。”
汤鷽道:“一个人去多没意思。你不去,我也懒得去了。”
休息日,杨丛义、汤鷽继续看书背书学习。
所有学习的课程内容,前一天学,后一天就要检查,不说会完整的背诵,至少要读的连贯,说的出意思。对武学生的要求并不高,要是他们学完就能背诵,那也不可能来武学,去考太学不是更好。
虽然先生不需要所有人都能背诵,但杨丛义对自己有要求,毕竟他也是读了十几年书的人,当天学习的内容不多,就一两百字,当天不能记住背诵,那就太说不过去。因此每次先生检查,他都会,每月考试也都是优等。没有背景,就得努力,不然如何实现理想与抱负。
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
“杨兄,明天我们去西湖走走吧,你都两个多月没出去了,据说三月的西湖很美。”
杨丛义笑道:“也好,去城外透透气,来临安这么久,还没去过西湖。”
这日一早,杨丛义与汤鷽练完功,梳洗一番,换了便衣,西出涌金门,去游西湖。为什么要换便衣?太学生太多,与他们遇上少不得被奚落受气,换了衣衫,不理他们就是。
三月的西湖,杨柳垂岸,绿树成荫。一阵轻风,柳枝随风轻摇,惊起水面几只水鸟,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去湖中远处。
绿茵碧水,白云蓝天,湖中远处几只画舫悠悠游荡,隐约飘来丝竹吟唱之声。
湖边游人三五成群,文人雅士,书生贡员,老爷仆人,娘子丫鬟,形形*,川流不息。
三月时节,天清气朗,恰是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