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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天婈打断他,拉过他的手转身就走,裙摆匆匆,鬓角的木槿缓缓垂落。
纪长安被天婈牵着向前疾走,无奈回头匆匆向苏夜黎见礼,却瞧见望向自己的那双眸子似乎隐藏着怒气。他心里一凛,以为看错了,再回头看去,却看不真切了。
待那双执手身影消失后,园子里平地起了一阵怪风,飞沙乱叶,所有盛开在枝头上的花朵瞬间凋萎,苏夜黎俯身拾起那朵沾染了女子香气的木槿,久久不曾挪步。
天婈漫无目的地拖着纪长安走,走到路尽头停了下来,纪长安问:“手还疼吗?”
虽伤口已被夙野治好了,但未免众人惊疑,她还是用布缠着,刚刚气急,拉着纪长安就走,一时竟忘了要掩饰一下,只好回说:“不大疼了。”
纪长安却未过多惊讶,只道:“看来神君给的那药还挺灵的。”
“什么药?”
“药名我也不知,只知道是神君让仆从煎好送到胧月阁的,当晚便喂你喝下了。”
天婈记起那晚迷糊中灌入喉咙、又辣又腥的汤药,原是苏夜黎送去的。她心中五味杂陈,又是悲愤又是恍然。
不过那药是个什么药?一点效果都不曾见着,不曾缓解了她的疼痛,亦不曾养好她的伤口。约莫是秦如月的保胎药,仆从送错了地方?
很有可能。
就事而论,天婈其实并不太怪苏夜黎,他有什么错,错的反而是她,纠于私情,不顾尊法。
她只是心寒,为他的态度。
她以为锦鲤那件事,是他们之间共同守护的秘密,这个秘密让他们更加亲密。箬轻告诉她,一起背着父母干过坏事的朋友才能长久,她虽觉得放在锦鲤是件好事,可在父母眼里,这绝对是天大的坏事。她为跟苏夜黎一起干过这样大的“坏事”而感到自豪,夙媚儿就不可能跟他有这样的回忆。
可他却说,这是他毕生之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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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一诺千金
夕阳西下,三日之期已到。
天婈死守在胧月阁里等待最后的机会,纪母已让小厮来催了三次。小厮气喘吁吁地站在门槛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夫人说,您若是酉时三刻还不到,就要行刑了。”
天婈叹了口气,朝幻儿道:“走吧。”
幻儿将那已说过上百遍的话又翻了出来:“小姐,此事已成定局,您千万不要再”
天婈不耐烦地抬手制止了她。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面孔,同样的座次。
纪母自不会给她好脸色,冷冷道:“绛仙草呢?”
天婈默不作声。
秦如月嘴角泄出一丝轻笑,道:“母亲,看姐姐这样子,是不曾带来呢。”
天婈不理会她的讥讽,她首次尝到想要保护人,却无能无力的挫败感,而这挫败竟是拜苏夜黎所赐。她刚进屋时远远就望了苏夜黎,那身白衣端坐在简朴的椅子上,明明身在红尘,却又脱于红尘。眼神淡漠疏离,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她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纪母象征性地总结道:“三日前,这事就该做个了结,因你的任性妄为,拖延了三日。既然你没有绛仙草,那么便靠边呆着,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再敢捣乱”
“谁说她没有绛仙草?”一个洪钟般浑厚响亮的声音传入厅殿,回音久响不绝,众人大惊。苏夜黎皱了皱眉头。
听着声音,似从千里之外传来,可不过须臾功夫,一个玄衣男子便到了众人面前。
“夙先生!”看清来人后,纪长安一个箭步迎上前,又将头往外探了探,“恩师可有一同来?”
夙野冷淡道:“他不曾来,我此番受人之托,特来履约。”
纪长安想起刚刚那个发聋振聩的声音,不禁面露异色,璃月何时认识这位夙先生了?他首次见他,便觉得此人气度不凡,有王者风范,必非普通人,连恩师都对他毕恭毕敬。璃月如何跟他有这么深的交情,竟劳驾得动他,亲自跑一趟?
天婈欣喜上前,问:“如何?”
“不负所托。”夙野一改冰冷的面色,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株通体红色、娇姿可人的草递给她。
“多谢。”天婈接过去,瞧见他唇色发白,忍不住关切道:“你可好?”
“不碍事。”夙野摇摇手,示意她先去办正事。
纪长安虽满腔疑惑,面上却镇定自若,自招待夙野在苏夜黎旁边落座,又让丫鬟奉上茶水。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二位,是同一类。虽然一个淡然,一个冷漠,却都不易亲近。
夙野刚落座,耳中便传来一句:“涡扇雪洞,想不到竟被你闯过了。”他看了苏夜黎一眼,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杯,自呷了一口。
天婈行到苏夜黎面前,递上绛仙草:“绛仙草在此,神君可以放过钟灵了吧。”
苏夜黎漫不经心地接过去,随手将那稀世珍宝递给一旁的丫鬟:“拿三碗雪水,用砂锅小火煎煮两个时辰,子时之前服侍少二夫人喝下。”
吩咐完,他便起身走了,衣袂轻动,白衣划过天婈的手指,羽毛一般柔软,却是雪一般的寒冷。
天婈保持着那个姿势,怔在了原地。
苏夜黎轻描淡写地为此事做了了结,却在她心里击下一个深雷,打得她五脏俱焚。原他这么执着,还是为了秦如月肚子里的那个。绛仙草最大的用处是护魂固元,其实她自己也很需要,她的魂魄至今千疮百孔,她不信苏夜黎看不到。
可他却全力呵护着另一个人。
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难道以往全是她自作多情吗?
从前,她将复原的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天天盼着他来拯救她。如今,若还是这样想,怕是忒傻了些。
钟灵未料到自己能逃过此劫,她喜极而泣,正要去拥抱恩人,却撞见恩人满目苍凉。她呆呆地停住身子,被朝她扑过来的二姨娘搂入怀中,二姨娘颤着身子喃喃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我可以向你父亲交代了。”
秦如月自是得意忘形,捧着肚子送纪母回房,边走边道:“母亲,劳神君如此关怀,这孩儿恐是个大有来头的,将来必定有出息。”
纪母十分欢喜:“那是肯定的。”
待他们出了怡畅院,一个小厮匆匆过来将纪长安请走了。天婈黯然伤心了一回,念起还未好好谢过夙野,顿觉这心伤得非常不合时宜,遂打起精神,邀请夙野去胧月阁小坐。
夙野点了点头,默然跟在天婈身后,幻儿欢欢喜喜地先跑回去准备点心,她还记得这位英俊的公子喜欢吃雪梨糕。
夜幕渐合,路边的灯笼已经点上了烛火,待天婈发觉不对劲,回头查看时,夙野已经倒在了灯笼下。
她心一紧,奔过去边呼唤边轻轻抱起他的头放到自己腿上,天婈觉得自己可能饿了,还饿的很厉害,不然手为何颤抖得如此厉害?
她拂去遮在夙野脸上的那团黑发,这才发现那张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如雪。再一看,那袭玄衣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她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猰貐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拿了他的东西,三界有谁能全身而退?
她太天真了,竟未看出他是在强撑。
如今该怎么办?不能让青龙山庄的人知道他的身份,那能救得了他的只有一个苏夜黎。可是,她不确定苏夜黎会不会救他,毕竟他是魔族王上,若是趁此机会除去他或者在他身上动些手脚,那将对仙族大大有利,可以更好地控制魔族。
再有,她已经不确定苏夜黎会不会帮她了。
一瞬间,天婈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念头未平,乍然一道白光闪过,玄衣消失,夙野化为了一头银狐,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怀里。
天婈从未见过夙野的真身,未想到今日会有机会一饱眼福。那是一条健壮强硕的纯黑色银狐,身段优雅,四肢匀称,毛皮光滑发亮,根根如针,有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是条威风又好看的狐狸。
天婈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又忍不住伸手挠挠他的脖子,再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尾巴。后来一想都已经摸到这份上了,干脆连肚皮也摸了。
隐在半空中的应招看到自家王上被人揩尽了油,眼角忍不住抽了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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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皇宫之行
跟在应招身后的彩衣女子脸色变了变,从云中直接显了身形,朝天婈飞去。
天婈察觉到异样,一抬头,望见漫天彩色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