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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揉了揉鼻子，对于自己造成的事故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淡定地重新抓起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抬头见韦克仍旧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掀了掀眼皮，淡淡的问：“你吃饱了”
韦克感觉一阵冷风飘过，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否认，“没、没吃饱。”说着的时候还抓起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又灌了一大口的稀饭。就好像他若是动作慢一点，面前的食物就会通通都不见一样。
说起来这也是条件反射了。
韦克是跟着沈括时间最长的兵，相对的也是被调教地最狠得，因此对他的一些潜台词还算是比较了解。
那时候的沈括，每每就是用这样冷漠地眼神看着手底下的兵，淡然地反问一句：“你们吃饱了”
那时候边关缺衣少粮，但许多贫苦家庭出身的人不愿意去抢敌国百姓的粮食。
可就是这样一句话，一直有纪律的兵娃子都会化为饿狼，对着食物就扑过去。若是谁的动作慢了点儿，到最后不仅要饿肚子，还要负责做饭。
看得到吃不到，只能闻闻味儿，那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一想到那时候每次自己都是险而又险的擦边儿过，韦克就忍不住抖一抖身上的肉。
沈括见韦克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心里松了口气。
他最受不了韦克用那样可怜又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总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让他看起来那么可怜。又不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为什么总会有那样的眼神呢他又没有欺凌弱小。
说起来，让他上阵杀敌他不会心慈手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让他欺凌弱小这个么，还是算了吧。
低头看着手里的馒头，他一下子就想到之前在周林纾面前露出了窘况。磨了磨牙，他又狠狠地咬了一口，三两下就吞入腹中。仿佛这样解决了这些白嫩嫩的埋头，就能证明他的清白似的。
吃饱喝足之后，在帐篷里转着圈圈消食儿的周林纾猛然想起了沈括最后留下的那句话，眉毛跳了跳。
她还清楚的记得从吴荻那里出来的时候那个老头顽固不化的样子，原本以为探路的事情没戏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她又能去了
也不知道是吴将军幡然醒悟了，还是沈括将吴荻说服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她能够跟着沈括离开营地了是事实，这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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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烧什么
既然沈括已经说了这样的话，周林纾也不会傻傻地跑去问他后来是怎么让吴荻将军同意的。
原本认为不可行的事情突然有了转机，她若是不好好把握那真的是撞豆腐去算了。
之前是没有想起来，这会儿想起来了自然是要做一番准备的。
喊来了红鸾做了简单的吩咐之后，她嘱咐对方，“不要太明显，顺便也查探一番周围的环境，这样也好有个交代。不然若是有人存心找茬，按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下来，满身嘴也说不清楚。与其到时候麻烦，还不如一开始就将准备充足。”
“奴婢省的，这就去吩咐。”红鸾自知来历暴露之后，自家公主对她们几个就疏远了许多，除非必要，基本不跟她们再聊天打发时间。可她自问并没有抱着要对不起自家公主的心思，即便是被误会了，也不能无所作为地任由误会继续下去。
她只能尽职尽责地做好每一项工作，就算无法取得原谅，也不能让那份误会加深。
虽说在到周林纾身边之前，她并没有再伺候过别人，但也不可能不知道通常情况下，主子是如何对待下人的。当时她还在想着，皇室的规矩更重，养出来的公主王子应该更难伺候，到时候受了委屈只能强忍着。
谁知道真正到了嘉和公主身边之后，才发现这个公主好伺候地紧，一点儿也没有想象中的骄奢蛮横。渐渐地，她也真心实意地开始为自家公主做打算。
虽然那些人捏着她的命脉，但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她还是站在自家公主这边的。
即便此时自家公主还是心存芥蒂，但她仍旧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给青鸢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认真伺候，红鸾掀帘子出了帐篷，去做人员安排了。晚上去探路，又要联系暗卫，最好还是挑一些轻身功夫好，人又机灵的。
周林纾看到了红鸾和青鸢之间的小动作，想着最近这段时间她们与之前一般无二甚至更细心的伺候，也就当作没看见。
不是她小心眼，实在是这种事情不能让步，不然她们还不得骑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只是想着身体最弱的紫鹃一路上不顾自己的身体，一直强撑着跟上进度，昨天一到营地就病倒了。就是这样，今天还打起精神给自己做了早饭，到底还是心软的。于是开口问青鸢，“紫鹃好点儿了没”
自从四鸟的真是来历被道破，青鸢在她的面前就不复之前那般活泼，隐隐有着朝白鹭的方向发展的趋势，不仅沉默稳重了，就是话都少了。
不过此时被点名提问，还是恭敬地回答道：“白鹭在照顾紫鹃，她自己配得药好，昨天晚上好好睡了一觉今天已经好多了。”
想到紫鹃平日里的温柔，周林纾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得很。
说实在的，她身边的这四个人各有千秋，除却那让她觉得耿耿于怀的来历问题外，绝对是顶好的帮手。
可，她们又偏偏是那样的来历。
并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真就彻底恼了她们，而是她现在真的无法释怀，没法从心底里接受她们。
至少目前为止，她绝对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面对她们的。
“晚上的任务白鹭和紫鹃就不要去了，平时不要出帐篷，让留下的人都注意着点儿。你也下去把。”到底是不忍心看着那个温柔如水的紫鹃受罪，周林纾重新做了安排，挥挥手让青鸢下去。
青鸢飞快地抬头看了周林纾一眼，忍着心底的一样躬身退下。
出了帐篷，刚好看到安排完事物又急匆匆赶来的红鸾，拉住对方将刚才自家公主的吩咐跟她说了一遍。
“让白鹭和紫鹃留下，还留下几个人护着她们”红鸾有些惊讶得看向青鸢，有些不可置信。
青鸢肯定地点点头，说：“公主是这样说的。”
见红鸾因为这话低头沉思，她忍不住低声问：“你说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她俩身手不好拖后腿吗”
听了青鸢的话，红鸾忍不住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伸手给了她一指头，“你就不能想点儿好的要是公主嫌弃她俩，早就打发人回盛京或者是兴庆了，哪里还会让人留下来护着她们摆明了是公主心软了，不忍心看她俩受苦。”
“可是公主明明还是不怎么理睬咱们啊”青鸢目露困惑。她虽然是管着各处消息的，但有些时候实在是缺心眼儿得厉害，若不是红鸾和白鹭时常提点着她，说不准她惹了多少祸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那份缺心眼，才会被安排成管消息的。
红鸾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青鸢说的这一点也感觉十分无力，“许是心里还没想通，或者是面子上过不去吧。总之咱们做好分内的事情就是了，莫要再多事。你要知道，若是被公主赶回去的话，可是没有活路的。”
想到那最可怕的结局，青鸢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红鸾也是心有戚戚。
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有再去打扰周林纾，而是去找白鹭紫鹃说道关于晚上的安排了。
说是晚上的时候出去探路，实际上吃了下午的那顿饭之后，一行人就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出发了。
按照路程来算，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一行人也应该绕到对方后方去了。
沈括点好随行人手之后，带着三套明显有些小的士兵衣服扔给了周林纾。毕竟是出去做事的，而且还是偷摸的行动，穿得太突出不利于隐藏。
知道这是特意为她们三个女子准备的小号士兵服，周林纾也没说什么。带着红鸾青鸢换好衣服，又带了一些紫鹃特制的毒药等物品，就跟着大部队按照地图的指示沿着小路行进了。
西南多雨多灌木，即便是冬季，仍旧有着茂密的草丛和树林做遮掩。
那些小路更是名副其实的小路，仅容一人通过不说，有许多岔道若是不仔细找便会错过。到时候一旦迷路，他们的任务失败了不说，搞不好回都回不去。
这一次与东吴国交战对峙的地方隔着一条河，河的上游部分有一个树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