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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就是那年给冻死的。”
“成年人尚且被冻死，何况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呢他们的用心何其毒也。婆婆说她死了以后，就去平安城投靠西秦的第一战将赵武亚。大家肯定想知道为什么，婆婆说赵武亚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只要带着信物去，他肯定收留，并且会让你读书识字。至于赵武亚欠了婆婆什么样的恩情，婆婆没有说，这个孩子也没有问。他知道从小到大，婆婆是他最亲最近的人，宁可自己挨饿受冻，也要让他吃得饱穿得暖。他是多么的舍不得婆婆啊。”
说到这里，赵九天停止了，卓拔正听得起劲呢，看到赵九天停下来不说了，嚷嚷着“军师，赶紧讲啊，后来怎样了”
赵九天继续说“婆婆临死时拉着他的手说，孩子，记住，将来不要记恨你的爹娘，他们是没有办法才丢弃你的，也不要找他们，你去投奔赵武亚，一生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吧，有赵武亚的庇护，你不会有事的。婆婆说完话，拉着孩子使劲的看着他婆婆说，来，天儿让婆婆好好看看你，这样婆婆即便到了那边，也会想起你的样子，婆婆舍不得你啊。”
说到这里，赵九天突然声泪俱下，呜哇的大哭起来。胡利有些明白了，他长叹口气。
卓拔则掏出手帕擦着自己的眼泪。就连赵红叶也哭了，她哭并不是因为赵九天的故事而哭，因为赵九天的故事和她自己当年的经历非常相似，她的孩子也是刚出生，没看上几眼就被抱走了。33年了，她都没有见过他。
赵九天哭够了，接着说“这个孩子央求村里人帮着埋葬婆婆，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他，有的甚至还放狗咬他，就连和他一起从小玩起的伙伴也不理他，有一个女孩子竟然还拿土坷垃打他。他都忍了，自己凭借着稚嫩的双肩，拉着板车，把婆婆送到了坟地，然后一铲一铲的给婆婆挖了大坑，一直到天亮了，才挖完墓坑，把婆婆埋葬了以后，他找了块木板，因为没有笔墨，他用刀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愣是用布条包着木棍蘸着血写出了墓志。”
胡利立刻明白了，赵九天说的这个孩子就是他自己了，因为他见过当年赵九天率兵屠杀了西秦的边境的一个村庄，全村的人都杀了，女人除去年老的和幼小的，15岁以上的都被他糟蹋了，尤其是一个已经怀有身孕的女人，他更加的残忍，不仅肆意的侮辱了她，而且还让手下人轮番的糟蹋。最后他用刀划开了奄奄一息的女人肚子。有些个男人被赵九天绑在树桩上，活活的让草原的猎狗撕碎了。这场面就连嗜杀成性的胡利也不多见。
现在想来，那个村庄就是赵九天当年和婆婆生活的地方，他是去报复的，血腥的，疯狂的没有人性的报复。当年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落井下石的男孩们长大成人了，结局就是被猎狗生生的撕碎，当年嘲笑他，侮辱他的女孩子，长大后，只要是没离开村子的，没有一个逃过他的魔掌。那个拿着土坷垃打他的女孩，有孕自身也被他糟蹋之后杀死。
那一次屠杀之后，赵九天消失了两天不见踪影，派去跟踪他的人说，赵九天在一个坟头上生生的跪了两天，不吃不喝的，嘴里喃喃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头都磕出血了。回来后他足足在床上病了两个月。半年后整个人才算是恢复过来。胡利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赵九天说早晚有一天会告诉他。想不到今天他真的说了，胡利也不禁为这个男人所震撼。
赵九天继续说着“孩子葬了婆婆之后，一路要饭的来到了平安城，凭借着婆婆的信物见到了赵武亚。赵武亚不仅收留了他，还给他起了名字，叫赵九天。”
说出这话后，卓拔也明白了，原来赵九天一直在讲自己的故事，他正要说话，胡利用眼神制止了他。卓拔会意这是胡利不想打断赵九天，也就没在吱声。
说到赵九天，赵红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又不明白。当年她将赵武亚满门抄斩，只跑掉了一个人，据说是赵武亚的弟弟，叫赵九天，难道是眼前的这个人当时自己还寻思，赵武亚50多岁，怎么会有十三四岁的弟弟。原来事情是这样啊。
赵九天接着说“赵武亚对他特别的好，无论是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都很照顾他，让他读书，教他认字，带他骑马，教他练武。甚至赵武亚自己的孩子都嫉妒这个外来的孩子。可每一次，赵武亚都狠狠的收拾那些欺负赵九天的哥哥们，有一个哥哥都25岁了，因为脱口而出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被赵武亚打掉了三颗牙齿，关在小黑屋里三天不给吃喝。这个赵九天说话办事也很乖巧，他知道哥哥姐姐们不喜欢他，不待见他，可他从来没有生气过，他对他们有一种特殊的亲情，什么样的亲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胡利似乎又有些明白了，但是明白了什么他一下子说不清楚。
赵九天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那是这个孩子赵九天在人世间活得最快乐的时光，又一次皇帝陛下召见他们全家，因为哥哥姐姐们不熟悉皇宫的规矩，惹怒了皇帝，要不是他挺身而出，说的值班太监哑口无言，皇帝可能真的要下令处死这些哥哥姐姐了。从那以后，哥哥姐姐们对他有了转变。一个大家庭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他渐渐地发现，自己和赵武亚特别的亲，似乎这就是自己的父亲。但赵武亚从来不让他叫爹，却让他叫哥。他不明白，但是赵武亚却从来不给他任何的解释。这样幸福的日子过了三四年”
赵九天说到这里，原本幸福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突然有一天，赵氏全族遭遇到了灭顶之灾。一群西秦官兵突然闯进了赵家，不由分说，见人就抓，谁要反抗，立毙当场。赵九天正在和赵武亚以及一个哥哥学习兵法，那个时候，他的兵法学的相当的好，省的赵武亚的真传，赵武亚也非常喜欢他跟着学，每次都要考校他，每次都很满意。赵武亚曾经对赵九天说，将来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帅才，一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变故发生的时候，赵武亚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让自己的儿子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赵九天的脸色立刻变得惊恐起来，看来那段历史让他刻骨铭心。胡利和卓拔也紧张起来，胡利这会才算是真正的听进去了，心情和表情都随着赵九天的故事走了。
“哥哥出门刚到院子的门口就被冲进来的两个官兵撞倒了，哥哥起身给了一个士兵一拳头，结果还没等他问话，另一个人就一刀捅进了哥哥的肋部，哥哥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士兵，倒了下去。赵九天和赵武亚在窗户上看的一清二楚，赵九天刚要喊，赵武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拖到了书房的后院对他说，九天，你赶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赵九天说到这里，看了看西秦帝都平安城的四周“赵九天问为什么，赵武亚说，别管了，很多事情你还太小，不会明白的，记住我说的话，从这里翻出去，找一个角落躲到天黑，然后明早一大早混出城去。我赵武亚再也不能保全你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着他给了赵九天一个簪子，说这是我的信物，将来有一天你要是给我报仇的话，凭这个就可以找到你的娘亲。我对不起你娘亲，更对不起你。”
赵九天说到这里，胡利似乎明白了，这个赵九天八成是赵武亚的儿子。要不然赵武亚怎么会对他这么好呢。
赵九天接着说“这个孩子当时就蒙了，什么叫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娘亲难道他是这个孩子的爹爹他就问你是我爹吗赵武亚看了看赵九天，又回头看了看外面，外面当时已经很嘈杂了，不是的传来哭喊声和叫骂声，还有人被杀死的惨叫声。赵武亚突然落泪了，什么也没说转身要走，赵九天跪在地上大声喊了一句爹，赵武亚终于控制不住了，抱住赵九天连声说，孩子，我的好孩子，是爹对不起你啊，这么多年我都不敢认你，你原谅爹爹。”
赵九天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他用手拭去面庞上的眼泪“赵九天哭着说，我终于有爹了，我好高兴。我找了你十几年了。爹，我们走吧。但是赵武亚推开了他，爹爹不止你一个孩子，你还有哥哥姐姐，还有大妈小妈，还有一个奶奶。我不能丢下他们，武德帝终于对我动手了，我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悔不该不听你话啊。”
赵红叶现在才知道原来赵武亚早就算好了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她不明白赵武亚为什么事先预料到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