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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你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杜若转过身来，很是不解。本来皇后推着拖着用其他的事情宕开一笔。虽然跟杜若想要听的还是有些关系，但是皇后却又是一次又一次的惹恼了杜若，让杜若不想听了。
这一次，皇后也只能直接的说了自己的意思。而她该铺垫的，已经和杜若铺垫完了，杜若该知道的，也知道了，皇后也就应该把这个选择摆到杜若的面前了，“本宫给你一个选择。签下一份字据，替君墨染答应本宫，从此以后再也不许有沾染帝位之想。本宫就答应你，不对君墨染再有什么进一步的打压。”
杜若抿唇不言。
她的心里明明是非常的抗拒着皇后，知道她不该答应皇后的，从情理上来说，她不应该就是要站准了底线吗？
君墨染为了她，告诉她，她想要什么，那他就让她好好休息着，给她什么。难道这样子，杜若就可以任性到君墨染在前头为他们二人搭好路，她在后面拆君墨染的台吗？
杜若很想要摇头，可是皇后的话语，从杜若的角度听来，却是挑不出任何的错误来。再从情上更进一步，其实杜若这样子真的也不算是在给君墨染拆台，而是在帮了君墨染。可是这话，她能告诉君墨染吗？她不能。
“我……”杜若支支吾吾的，怕皇后会要不耐烦了，好半天才吐出一个“我”字，而后，她的话语就只是停留在这个“我”字，反反复复，来来去去。
因为，一般想来，“我”字后面，不是“不”字，就该是“答”字了。而这也就意味着，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
杜若说着的时候，不仅仅是感觉到自己的眼泪都要掉下来，身后又升起了一阵阵的汗意。
杜若最后还是扶着额头，低着头，眼泪掉了下来，叹了一声，声音带着哭腔，“我答应……不了。”最后那个“不了”，有些轻，却是还是能够让皇后听见的。
依着她被皇后引导的方向听来，她是该答应的，而她前面三个字说了出来，让皇后的脸色顿时都散发了喜悦之色。可是杜若再以后面三个字，打破了皇后的期待。
“为什么！”皇后再是向她走近。一步步的逼近，而杜若被她逼着，又往后退着，“为什么？难道你还在对我这个位置有什么奢想吗？”
杜若摇摇头。
“只要你签下这份字据，本宫可以答应，让君墨染再继续做他的燕王。至于梧桐的事情，本宫知道她和墨离的事情，自然不会让她烦扰了你和君墨染之间。本宫会让墨离封你做燕王妃，是正妻。你还有什么想的吗？”
杜若还是抿唇。可是杜若曾经就已经面临过这个选择，也放弃过一次。作为一个女子来说，名分始终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杜若又是这样子遵循礼法的女子，更是懂得。
这一次与上一次还有一些不同的原因在里头。
她知道云梧桐和君墨离在一起了。
云梧桐成全了她和君墨染，她这一次若要是选择了皇后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如理想的那样，所有的人都可以幸福了。
除了墨染，不能得到他想要的皇位，可是这比起性命来说，已经足够了。
“容我回去想想。”杜若闭上了眼睛，眼泪从她逼着的眼角滑落下来。
“想想？”皇后一把狠厉地抓住了杜若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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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浮出抱岩万里云（二）
“你还需要想什么？要让本宫再给你腾出几个月的时日吗？”皇后冷笑，轻视着杜若，“让你再如同上一次，把本宫与你说的事情都告诉了君墨染再让你做了决定吗？你就是如此一个卑鄙无耻之人，跟君墨染还真算的上是一对绝配呢。”
杜若摇了摇头，还要辩解了，可是皇后再向她靠近了一步，可是下一个瞬间，却又是扯着杜若的手腕，往寝宫里面走了进去，“今日你是签也得给我签，不签本宫就把你留在这儿了，你说除了君墨染，还有谁会向本宫来讨要你？”
皇后再将杜若往寝宫里头拉过去，里头摆着一一道书案，书案上赫然摊开的是一张张一本本白纸黑字的奏章。皇后把杜若往里头一甩，杜若便就被甩在那书案前。
“来人啊，给我守住外面，谁也不许放进来。”
皇后大声叫了人守在寝宫外头，然后再是回过头来看了杜若。她本来是有病的身子，可是经过君墨离开的药的调养，她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就如同陆尘语一样，身子还比以前好了。
杜若经不住皇后这么一摔，再抬头看向皇后，只觉得皇后这个时候已经狰狞到可怕了，杜若更是知道自己不能答应皇后了，虽然皇后的话语里听上去很有道理，可是难保是片面之词，她对朝堂之事了解的不清楚，就不能轻下定论，不然，不也是会惹得君墨染心寒吗？
可是这个时候，皇后往案台上看了几眼，又是身姿优雅高贵的坐在那案台后，将那桌上打开的奏章慢慢的合起，一本一本的叠放在旁边。杜若看不透她的用意，却也知道皇后这个时候刻意给她看的动作必然是有她的用意的。
再翻到下面几张奏章的时候，皇后只是从右到左迅速的扫视了一眼，又拿起桌案上的玺印，盖在了那奏章之后。
杜若感觉宫殿里突然变得非常的安静，皇后也好像已经忘却了她的存在，她只是像是误入了这座宫殿的一个隐形人罢了。又多余，又可笑。
她知道皇后是在用这样明确的事实告诉她，现在皇后已经拿到了这些奏章了，盛极一时。而且，她能用玺印批文盖章。
后宫不得干政在皇后这里而言，只不过是一句笑话罢了！
杜若抿唇，她就算知道了这些又怎么样。她要去找墨染，告诉墨染，让墨染再未她做了定夺。杜若起身，还要走的时候，皇后只是微微的抬头，道了一句，“站住。”
杜若还要往后走的时候，却听得皇后再大喊一句，“来人啊。”
杜若咬牙，没有办法，只能是又停留在了原地，再是转了身来，看向了皇后，“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说的，我半个字都不信，我只信墨染说的话。而如果你要我签什么字据的话，如果墨染不在，不许我签，我是不会签的。”
皇后把桌上的那一本本的奏章，一一的扔在了地上，也就是扔在了杜若的面前，“这些皆是近日里的奏章，以上所言，尽是上书提出废除，改立墨离为储君。玉玺在本宫的手中，本宫已经均作了批准。”
杜若转头看向皇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的。也不会答应你的。”
“这可由不得你了。”皇后这句话刚落，刚才皇后喊进来的那些人，也就出现在了杜若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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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浮出抱岩万里云（三）
杜若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化作了一片的空白，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寂寞的身影，她在宫墙里一直的往外走，极力的想要逃脱了这片权力的牢笼。天色也就这样的黑了下来，她跑啊跑啊，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她熟悉的身影，她只凭着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君墨染。
杜若再想要往前跑去，却总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杜若出声叫住他，“墨染。”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突然的一痛，就像是被针尖扎了的那样的感受，可是君墨染的身影却还是往那宫门外而去。
“墨染。”杜若再叫了他一句，君墨染才像是反应过来了，转过了身子。
“杜若……是你在叫我吗？杜若。”君墨染转过身来，轻声而又忧愁的应了杜若的话，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杜若突然的感觉到自己的意思被狠狠的抽离出去，也再见不到君墨染了。
意识抽离，杜若不愿意转醒。
眼睛还是闭着的，可是她却是真的醒来，那些痛苦的记忆漫溯而来，瞬间的就占满了杜若的脑海里所有的空间。
后来，皇后叫来了一堆的宫廷嬷嬷，再拿了一个红泥印来，强让她的手指摁在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上，就算是杜若再怎么挣扎，最后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也只是稍稍的将那纸张的一小部分揉皱。
而皇后让嬷嬷们架住她，再让人把那一张纸递在杜若的面前给她看了，杜若在那么一刻，多么希望自己根本就看不懂这上面究竟是什么字，没有听到皇后之前与她说的那些话，而这手印摁下去，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字据吧。
可是杜若偏偏认得。
眼睛微闭，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