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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在学文这一方面,一向是随了陆尘语的,陆尘语是典型的学子,对于文学和文字一向是很尊重的,而杜若想着自己现如今蓬头垢面的,就算是拿笔只是为了写那什么休书,却也是很不应该的,她又道了一句,“打水来吧,我还要洗漱一番。”
终于杜若洗漱完了,侍女们将她头发弄干,她没有发簪,头发也只好披散着,好在头发只是未曾绾起,也还算顺,也还不错。头发干了之后,杜若便就让那些侍女出去了。
那些侍女也还算是体贴,临走之前还替她将墨研好了,她拿起毛笔,却觉得生疏了许多,蘸了蘸墨,看着眼前这一片白纸,写上两个娟秀的字――休书。
还没有来得及写上其他的东西,她的眼泪便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浸湿了那张纸。她并不是想要挽回君墨染。却哭得难受,便就将那毛笔丢在一旁,伏在桌子上的那张纸上哭了起来,眼泪浸湿晕染了那黑墨的“休书”二字。
她恨只恨,休书这二字来得太晚。
当初她写了“离休”二字血书给君墨染的时候,希望的便是君墨染回她的便是一份休书,而不是来追赶她与陆尘语,只要有了那一份休书,她与君墨染便再无关联,他不会赶来,他们不会躲进小树林里,陆尘语也不会死。想到这些,她已经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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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六)
经过好长时日,杜若终于代君墨染把那封写给自己的休书写完了,她最后再看了那封休书好几眼,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唤了侍女进来,将那封休书交到侍女手中,交代了她要将此书信交到君墨染手中,还让那侍女代她问君墨染一句,“是不是二十八那日,我便自由了?”腊月二十八,是云家人赶在年前,替君墨染与云梧桐选定的吉日。
侍女不大识字,但又怕把杜若这书信交给君墨染会冲撞了君墨染,而且杜若说的那句话却也根本不像是要与君墨染服软的样子。所以才出了杜若的院子,便后脚就去找了墨点,将那书信和话语带给了墨点,问墨点该如何是好。
墨点看了那书信,只看了开头二字,“休书”便就将那书信合上了,“此事自有我来处理。王妃若要问起,就说已经送达了。”
侍女点点头,又回去按照墨点的话,禀了杜若。
杜若才写完那休书,好像忽然就没有了什么目标似的,但是听说这封休书送达了,虽说君墨染没有说什么,她却就已经默认了腊月二十八,她就可以重获自由了,那是一种永久的自由吧。
所以这一日到二十八日之时,杜若都一直很乖,按时吃饭,也会想要洗漱了盘发画眉,但到底最终她不过是得到了一面镜子,每当她早起的时候,便就有侍女拿了一面镜子,替她描眉画眼,替她装扮好了,她对着镜子看了一看,然后那些侍女便又带着镜子和梳子什么的都下去了。
腊月二十八当日,杜若起得很早,那些侍女们见她起身,便就问她要不要梳洗打扮,她点了点头,那些侍女却好像比平常高兴许多的去拿了东西。有的替她寻了一件衣服,略微有些艳丽了,她这大半个月来,穿的一般都是素色的衣服,不肯穿一丝艳丽的衣服,但今日,想着自己就可以自由了,就可以去陪陆尘语了,说到要去见陆尘语,她也想要好看一些,她也不计较了那衣服的颜色了,便就这么穿上了。
另外的侍女们从外面捧了好几盘装饰品,再也不只是镜子梳子眉笔一些简单的东西了,杜若想了想,他今日里成亲,这些侍女们也会得了赏钱,所以也格外的高兴了些吧。
侍女们替她梳着头发,另一些侍女们举着那些东西向她介绍着。
昨日里是腊月二十七,也是买卖采购的节日,君墨染与云家的一些小辈上了街,也去买了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其中有些就给了她。
云梧桐是战场上的女子,一般也不会去涂脂抹粉什么的,他却在街上看中了胭脂水粉。一路下去,他买了许多东西,一些小玩意儿便就送给了那些小辈,其余还买了许多的女儿家喜欢的东西,比如胭脂水粉,锦囊香袋,金钗玉簪。那些云家的小辈们看了他买的这么多的东西,还说道,“姐夫真疼小姐姐,买了那么多讨女儿家欢心的东西。”
他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一个手抖,将手上的那些东西都抖落了下来。到最后又给那些云家小辈买了许多的小玩意,只说买这么多东西是为了瞒着云梧桐,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让他们也替他瞒着。那些云家小辈收了东西,自然也点点头,做了保证。
君墨染这才笑了一个不像笑容的笑。
一边有人替杜若梳着头发,杜若一边看向那些东西,她先看到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大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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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七)
那一切回忆,好像还在杜若的脑海里打转。她不由得伸出了手,拿过了那个锦囊。细细的端详着。
她的手触摸着那两只鸳鸯,那两只鸳鸯交颈,显得很是幸福。手上却也没有摸着什么线头,看来这个绣了锦囊的人的绣工很不错,应该是绣娘绣的吧。杜若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对人都是以真心,对君墨染更是愧疚。只是想着君墨染骗了她,她心里就不愿意去想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的事情了。
手抚着这两只鸳鸯,记忆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那些日子。
“你忘了绣一个戏水鸳鸯的锦囊,可以将我们俩的头发放进去,代表的是结发夫妻的意思。”
“你做的锦囊虽然是丑了些,却总归是娘子的心意。我要天天带了出去,别人要问了,我就说是我娘子给我绣了那么一个特殊模样的。”
“我娶的是娘子,又不是绣娘。”
这些话语,再想起来,却是字字诛心。
好在杜若没有上妆,也不存在把妆哭花了一说,她用手攥紧了这一个锦囊,眼中含着泪,心里想着,“书里说过,男人爱女人,不过是在骗女人。有的男人薄情薄幸,只骗女人一阵子,有的女人好生好命,被男人骗了一辈子。”
不过再看到这锦囊,却觉得倘若是要骗,他却也是下了苦心的吧。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记得这锦囊,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从云卿那里知道她被君墨染骗了之后,她对君墨染的评价就开始下滑了。以这样的角度再去看君墨染,也算是她最后的宽容了吧。
这个杜若的手抚着那锦囊上的鸳鸯,心里也软了下来,其实说实话,陆尘语死后,她心里还有诅咒了君墨染,现在想来,既然两个人真有真心相待过,已经到了今天这么一天,她就原谅了他骗她这么个过错吧。
外面锣鼓震天,想必是君墨染去了右将军府吧,铜锣开道,高大的骏马王爷,他再娶了,娶的还是云右将军最宝贝的女儿。而她,杜若,失去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没有了自己的丈夫,就连自己的心,也好像就在那一刻,灰飞烟灭了。
但她知道,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死亡即是重生。
梳好妆后,她便就坐在镜子前面,看着镜中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庞。消瘦了许多,就算是梳了妆,两眼却好像也不再有了以往的神采。她对着镜子,微笑了一下,但那微笑的弧度,却越看越令人觉得心酸。
她只照了一会儿镜子,侍女们又开始了收拾东西,而那镜子就这样被收走了,梳子,还有尖锐一点的东西,比如金钗玉簪眉笔,还有易碎的东西,就像玉镯首饰,也全都收走了。
也还是给杜若留下了一些东西,胭脂水粉,耳坠首饰,还有一套书,还有,她手里攥着的那个大红色的,绣着鸳鸯的锦囊。
杜若坐在窗台前,等着有人来,来给她送那休书。但是等了好久,却没有人,她有些慌乱,有些紧张,却想着,今日里是君墨染大婚,估计大家都在忙,除了这一批被分出来的侍女,也没有人理她吧。
她从未觉得时间那么长过,就算这大半个月,她就这么盯着窗户看,却也都挺了过来,有句话说的好,最折磨人的不过就是希望,那一线希望,就这么残忍的看着你的无助的等待。
杜若静坐不下,看着侍女们留下的书,面上的一本算是一篇戏文,她曾经看过,抱着那本书看了许久,觉得里面的情节实在精彩,也有与君墨染说过,只是这种时候,她却真的没有心情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