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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氏,各一人。又尼山、洙泗二书院,各学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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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局 光禄新成玉色醪(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宣旨的太监并着仪仗方才迤逦而至。
“圣谕。昭和弈苑棋圣徐灵化,为人直朗,恪守尽忠,封其妻孟氏为七品孺人,在京赐敕造府邸居住。翰林院庶吉士、昭和弈苑九席棋士魏长卿,清秀通雅,极鉴先识,有王佐之风(注),其父冤案已查明,念其恭俭勤勉,赠资善大夫,封其母王氏为七品太孺人,赐白银三百两修缮旧府,以供居住,享菽水之欢。钦此。”
魏长卿此时听了,后背早已凉透了,却还是平复了神色,谢恩接旨。
宣旨的太监又道:“二位不必过虑,旨意也早在两日前去了永嘉和姑苏,想来两位敕命不日便会到京了。”
旨意一到,弈苑上下又添了喜事,永嘉派皆给徐灵化道贺,京师派的也都围在魏长卿身边连连恭喜。此时,魏长卿倒与徐灵化同病相怜了。确切的说,徐灵化更可怜。魏长卿是为皇帝办事的新人,母亲也只住在旧府。徐灵化因陈思昭一事惹皇上生了气,皇上怕管辖不住,才赐府让孟氏居住,以便钳制。不过,徐灵化还有个发妻是魏长卿没想到的。
领了旨,魏长卿便开始和赵直垣商量堂客的宴席。因母亲被封了敕命,所以宴席的规格要更上一层了。魏长卿这边先点了人,分了老少,算了一下,总共官客七桌,堂客六桌,皆还摆的开。赵直垣粗略过目之后,便开始列了单子,让魏长卿过目。
魏长卿展开单子一看,自己也吃惊了不小,只见上面用小楷工整地写了一大串。大鹿两只,獐子五只,汤猪、龙猪各七只,另有青羊、家汤羊、鲟鳇鱼、活鸡鸭鹅、鹿筋、海参、鹿舌、鲜蛏等。再往后,列的是榛子、松子、杏穰等各色干果子共好几口袋。最后写明的则是宴会用的银霜炭、柴炭用斤计,并上胭脂米、碧糯、白糯和杂色粮谷用斛计。
魏长卿总过目完,虽然以前自家里逢年过节也有这些东西,但是真的落在纸上,细细计算,却真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可想那些东西分量都在赵直垣的肚子里呢。魏长卿心里赞叹一回,却也担心道:“这么些个东西,采办起来恐怕不易,不如分摊到弈苑的人头上。”
赵直垣却摆了摆手:“一看你就是公子哥儿,不会过日子。若真交到那些人手里头,弈苑的银子有一半得被算计了去。这些东西倒也好找,刘大户曾是专供这些东西的,光禄寺哪年进货,都从他那里走。我与他有些交情的,这事我来给你办就行。你还得去送请帖呢。”
魏长卿道:“请帖我让子逸写好了,用拜匣挨着家送去。”
赵直垣摇了摇头:“说你年纪轻没经过世面,常客倒也罢了,沈大人、徐大人、翰林院的头头脑脑们和衍圣公那里,怎么说也要亲自去。”
去沈府暂且不表,且说魏长卿前去魏国府,只见门口街道干净整洁,两旁是高墙林立。魏长卿的车停在偏门,见魏国府对面还有一府邸,匾上用赤金书“敕造定国府”。原来中山王徐达曾有四子三女,长子****祖袭魏国公,然而靖难之变后因反对朱棣而拥建文,所以被削去爵位,禁锢在家中。次子徐添福早卒不能袭爵位,三子徐膺绪袭的是指挥使。四子徐增寿却在靖难之变中暗助朱棣,建文帝发觉后将其诛杀。
明成祖继位时,徐家四个儿子死的死,禁锢的禁锢,但是徐达的长女毕竟贵为皇后,且徐家势力很大,朱棣登基时,尚不稳定。所以朱棣在****祖去世后,以‘中山王不可无后’为由,封****祖之长子徐钦继承魏国公,世代沿袭。又念徐增寿之忠,追封其为武阳侯,后进封定国公,其子徐景昌继嗣。因此徐家虽一波三折,却一门出了两个公。
然而两王虽出同门,却因当年之事埋下恩怨,政见也不一致。定国公依然保着永乐大帝后代的江山,魏国公那边倒显得有些沉默了。
魏长卿审度了定国府一番,果然比魏国公的府邸更气派些。
门房的人将魏长卿通报。魏国公府共分十四房,徐疆域是当朝魏国公徐弘基的侄子,亦住在府中。徐疆域听是魏长卿来了,连忙相请。
魏长卿穿过了一垂花门,又过了三道仪门,方至徐疆域的正堂。只见屋内锦幔高挂,彩屏张护。正对门的榻上,设着绛红妆缎绣云龙捧寿的靠背引枕,和黑狐皮的袱子。两边的雕漆椅上是一色的青狐皮坐褥。
徐疆域把魏长卿往东面让了座,自己斜签着坐在榻上,道:“别了有些时日,听说魏公子封了官,正得圣眷,在下还没来得及去贺喜呢。”
魏长卿恭谨道:“不过是运气罢了,当初您在刑部帮了大忙,在下可不敢忘。这个月末,长卿在昭和弈苑摆宴,还望您赏光。”说完,便让人从拜匣中取出请帖,“子逸今儿个去乡下教棋了,本想带他一块过来的。”
魏长卿本是随口一提,徐疆域却道:“他倒会躲个清闲。上回伯父让他过来玩,他也躲了。”
魏长卿听徐疆域和他说起这些闲话,想到狱中周源曾让魏长卿借陆子逸与魏国公家保持关系,不由得念起周源来,遂趁机道:“说道子逸,当时也是他告诉我您在刑部,我这才逃过一劫。说到入狱那会儿,徐大人可还记得的当时关在我旁边的那个人?”
魏长卿刚一说,徐疆域连忙摆手,小心翼翼道:“你可别问那人,那是福王下令关押的,谁都不敢插手,也不知道是谁。”他说到一半,只让丫鬟们退下,道,“大概是这月月初吧,人死啦。福王还派人来看,好像是自杀的。”
“哦。”魏长卿心里一凉,果然周伯父还是自戕了,这样一来,密扇一事也只有自己知道。可是福王也应该知道自己曾和周源关在一处,就算不知道,过不了多久也能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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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局 醉梦朝歌与华簪(上)
魏长卿正担心着,徐疆域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如今刘清国已经撤了,你那间牢房的人我已经撤换掉了,档案里也把你曾住过牢房的记录抹掉了。”
听徐疆域这么说魏长卿放了心,他很清楚,徐疆域这么做多半是因为福王若找上自己的麻烦,也一定会找他徐疆域的麻烦。
两人又叙了会儿话,临走时,徐疆域将一只匣子交予魏长卿。这只匣子很重,通体漆黑。
徐疆域道:“上回子逸托我将那赵延年火化,暂时埋在西郊的墓地,遗物都留下,送到昭和弈苑。这就是赵延年的遗物。”
陆子逸并不会因为门派的原因而左右他对人的喜恶,这是魏长卿一开始所了解的陆子逸。“他还真是多管闲事。”魏长卿无奈一笑,接过了匣子。如今京师派与永嘉派的斗争还未偃旗息鼓,这个心怀大悲悯的人只怕会引火烧身,或许他应该在合适的时机,再将赵延年的遗物交给赵延华。
这几日阴雨绵绵的,大概是这个原因,魏长卿自从那次听说赵延华老拿着火硝等物鬼鬼祟祟之后,就也没有任何动静了。排宴的事交给了赵直垣,魏长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子逸,每到八九月入秋必犯咳疾,魏长卿经常与白璟一同探望。
陆子逸怕药味散到园子里惹人不快,便只让人拿在屋子里煎药,每次魏长卿进屋总能闻到很苦的药味。几次还好,然而时间长了,难免会不习惯。前几日下雨,魏长卿见他们在屋里煎药也不说什么,毕竟外面潮湿不好生火。如今几日都是晴天,又见到几个下人在屋子里煎药,不免说了一句。
“怎么又把药放在屋子里煎?”魏长卿不知道其中的缘故,“把药放在廊子里煎吧,你家小爷闻着药味,心里也别扭。”
陆子逸听了忙道:“我倒觉得这药味好闻,况且你让他们现在把锅子挪了,失了药性,又得让他们再折腾一回。”
魏长卿听了有理,也就不再说什么。陆子逸觉得闷得慌,便缠着魏长卿下棋。魏长卿无法,只好搬来棋盘和棋子。他刚一落子,陆子逸突然道:“别动。”
魏长卿愣了愣,只见陆子逸用折扇的一端轻轻敲着魏长卿执子的那只手,道:“你平时是这么执子的?”
魏长卿看了看自己拿棋的方式,并无不妥,况且棋士都这么拿起。
陆子逸没有理会魏长卿的惊诧,用折扇打了一下魏长卿的手,俨然一副严厉师父的样子:“手背和手指的面都应该是平的,别跟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