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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亲自问徐灵化。
“什么弈鬼我可不知道,那个老头的死也和我毫无关系。我徐灵化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这是魏长卿得到的回答,徐灵化当时穿着一身宽大中衣懒懒散散地躺在榻上,显然,他宿醉未醒。不知是为什么,徐灵化在陈思昭之死后几乎天天喝的酩酊大醉,之前,这样的情况只在徐灵化误会陆子逸那件事时发生过。魏长卿能隐隐感觉到,这件事和他是有关系的,徐灵化不过是用醉话敷衍他。
魏长卿自知就算再问也无法问出什么更有用的信息,因此他只施了一礼,便出了门。
“棋圣是当今圣上封的。”屋里的徐灵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魏长卿的后背却突然凉了半截,棋圣是当今圣上封的,徐灵化,你的意思是你所做的一切也是拜当今圣上所赐吗?魏长卿内心喃喃道。
距离面圣的ri子越来越近,魏长卿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宫里已经派了人来教他宫里的规矩,翰林院也有几名官员送来了一些贺礼。魏长卿这个庶吉士虽然由圣上所封,然而于常理上却并非名正言顺。因为自英宗后便有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魏长卿未参加过科考,按理说是不能入翰林了。他自己也很清楚,未参加科考这一明目,或许将会成为他以后路上的一个大缺陷。
庶吉士虽然位分不高,却是个能让人平步青云的跳板。庶吉士在翰林院中学习政务,与六部观政差不多。有许多权臣,如张居正,就是翰林院庶吉士出身。魏长卿此时此刻也能感觉到,他正在走进长满刺的花丛,尽管从表面上看是一副鲜花着锦的景象,然而在花的下面,无数的利刺犹如千万只爪子一样撕扯着他的衣袖,划破他的皮肤,让他寸步难行。
是夜,魏长卿正温习《管子》,进翰林院的话,没有点真才实学是不行的。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原本那些需要十几年时间学习的功课必须要在几个月之内全部拿下,就算在棋上也不能放松。
“回话。”外面弈儿进来,在弈苑也有六个月了,就连他这个不经世事的随侍也变得稳当起来,“王掌事刚刚从刑部回来了,依旧原职,只扣了两个月的月俸。”
魏长卿听后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王元所平安无事在他意料之中,毕竟王元所与郑国舅有直接关系的,虽然他帮了宁阳侯一把,毕竟和劫粮一案毫无关系。魏长卿只是淡淡一唏,望了望窗外。弈苑内的侍卫又换了一拨新人,崔杰虽然走了,但是恐怕圣上还是会派新的锦衣卫来当暗线。当然,这也意味着王元所从此失去了对侍卫的掌控。
“罢了。”魏长卿叹然道,“他与宁阳侯不同,毕竟是一介棋士,尚不能呼风唤雨,宁阳侯手上的染的血,可比他手上的血多多了。”
魏长卿见弈儿还在那站着,问:“还有什么就说。”
“昨儿个白治中辞了兵部的官职。”
魏长卿深知白璟并非那种有勇无谋之人,随随便便辞官也不是他的风格,于是他只简单的说:“知道了。”
觐见前一天,已经有人送来了朝服、公服和常服。
“凡大祀、庆成、正旦、冬至、圣节、颁诏、开读、进表、传制都是要穿朝服的。”派来讲解的一位礼部的人道,“朝服的冠为梁冠,以梁冠上的梁数区分品级的高低。庶吉士是从七品,因此只有一梁。当然入宫觐见的话,只需要穿公服即可。”
魏长卿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待那人讲完,又让弈儿给了他一锭足两的银子。那礼部的官员转脸时,魏长卿忽然意识到那人不正是崔杰么?怎么又到礼部去了?
果然,崔杰推谢了银两,悄悄伏在魏长卿耳边道:“吴大人托我带个话,明ri谨记,勿谈密扇之案,勿谈令尊之冤。”说完,崔杰便消失在了夜sè中。魏长卿知道,自己又欠了人情倒卖贩——老吴一笔账。
次ri,魏长卿天未亮就醒来,按品着装,乘了小轿便往紫禁城去了。才过了三道仪门,魏长卿便已觉得天威在目,两排羽林卫皆穿红胖袄,光亮的铁铠上是密密的山字纹,士兵个个面肃如雕。
魏长卿是被宣重华殿觐见,到了重华殿门口,两名侍卫刚要搜身,却被身后一人拦住。
“不必搜了,让魏大人进来。”那人正是老吴。魏长卿虽然吃惊,面sè却依然未变。老吴依旧挂着招牌的笑脸,接着话道,“在下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吴乐,乐毅之乐,以后魏大人可别记错了。”
魏长卿了然,施了一礼。
“圣上还没起,您得在这等会儿。”说完吴乐向侍卫招了个手,道,“给魏大人拿把椅子。”
魏长卿只婉言谢拒道:“天威之下,怎敢擅坐,长卿在此跪候。”
吴乐并不说什么,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ri照三竿时,重华殿的内太监方才传话,让魏长卿入殿觐见。重华殿内金猊玉兔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云帐高耸直入穹顶,上面绣着降龙升龙两种花纹,由平光玄墨缎带束起。
这几年万历帝不上朝惯了,即使在正殿宫室中也只穿着燕居之服。万历头戴的燕弁冠,外冒乌纱,弁身前后各分十二缝,每缝压以金线,前饰五彩之云玉璀然生辉,无组缨,只单插一枚玉簪便已经文采风华。
万历的衣袖轻轻一摆,缘口处孔雀蓝底sè盘金线绣的八十一只五彩龙纹更显的奢华无比。
魏长卿才平身,只见又进来一人,身穿团领青袍,上绣溪敕。魏长卿曾听崔杰说过,七品的常服是青袍并绣溪敕的,显然这个人将常服与公服弄混了。那人进来之后,重重跪拜,磕了三个响头,只道万岁。就连旁边伺候的几个宫女太监都咯咯地笑了起来。掌事太监是在看不过去,低头俯身轻声提醒道:“要报姓名官职。”
那人才恍然大悟道:“在下翰林院庶吉士,吴敏道。”
万历帝并未对吴敏道的着装说什么,只命人抬来了笔墨纸砚等物,又赐坐,道:“召你们两个来,只是想试试学问而已。吴敏道,你虽未曾觐见,却在翰林院奉事有两年了,可别被新人比下去啊。”
吴敏道一听,顿时诚惶诚恐。万历却不以为意,只示意让内太监念题目。
题目是‘独王之国,劳而多祸’。魏长卿看了题,心中一喜,前几ri才温了《管子》,今ri果然就考了。旁边的吴敏道却一边擦汗,一边哆哆嗦嗦的拾起笔。这也难怪,历来科举都是从《中庸》、《大学》里找出几句,拟为题目,例如,上届的殿试——‘和而不流,中而不倚’,便是出自《中庸》。吴道敏是进士出身,自然对这种出题思路比较熟悉。
魏长卿虽然对这段较熟,却也不敢贸然下笔,因为他发现,这或许是万历帝试他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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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局 身奉君门攘夷剑(上)
() “独王之国,劳而多祸”是出自《管子。形势解》中的一句话,意思是独断而专横的统治者,总是疲于奔命而祸端不断。也就是说,这句话是针对统治者——当今圣上的劝告之语。魏长卿之所以不敢贸然下笔,因为他很清楚,这篇文章的矛头肯定不能按着原来的方向所指。
吴敏道显然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作为已任两年的庶吉士,寒窗苦读恐怕也有二十年了,即便对《管子》不是很熟悉,那八股时言、治理文章总还是手到擒来的。而魏长卿则思忖一番,心中有了一番计较,方才下笔。
正当吴敏道奋笔疾书时,魏长卿却很快完成了答卷。待二人全部完成时,掌事太监将魏长卿与吴敏道的文章呈到圣上面前。明朝皇室很注重皇子的教育,万历帝本身也是个博览群书、眼光独到之人。他先览了吴敏道的文章,果然是文心雕龙,倒没辱没了他头甲进士的出身。随后他又看了看魏长卿的,只见偌大的白纸上只有两行字:
凡谋事贵采众议,而断之在独。故独王之国,未必劳而多祸。
“魏长卿的文章虽然字数少了点,倒也新颖。”万历嘴上赞了一句,神sè却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可有什么说头么?”
魏长卿施了一礼道:“独有两解,一为独断,二为du li。断贵在于独,即为独断。且凡王者,必du li,是以为人上之人。因此,臣认为,独王之国,未必劳而多祸。”
万历帝素来喜欢捷才之人,见魏长卿对答如流,说话又句句在理,便问吴敏道:“吴敏道,你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