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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合了魏长卿的心意,因为能够挑战陆子逸的机会,并不多。尽管和徐灵化当对手也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何,魏长卿总是更看重子逸,这或许是年龄相近的缘故。正因为年龄相近,所以才有超越的渴望。
很快,黑白两子在对角位置摆好,猜先后,陆子逸和李焯执黑,魏长卿与徐灵化执白先行。
下联棋,最难的便是开局。就算是长时间一起磨合的两个人,彼此所期望的开局也不尽相同。无论是定式的选择、还是脱先的时机,只要两人心中的想法稍有偏差,原本的好棋也会变成俗招。
下了几手,魏长卿渐渐发现陆子逸与李焯的优势。两人均师承京师派小棋圣李釜,虽然棋风大相径庭,但是对于许多东西的看法还是如出一辙。渐渐地,魏长卿还发现,棋品高出李焯一品的陆子逸,似乎很容易猜出来李焯的思路,并且用自己的实力,将这种思路贯彻的淋漓尽致。
那是一种很聪明的下法,魏长卿暗自赞叹。对于李焯来说,猜出陆子逸的棋路或许困难一些,但是对于陆子逸来说,猜出李焯的想法便十分容易了。陆子逸按照李焯的思路下,至少能够保证这一方的棋力不会比李焯的低。
魏长卿又看了看自己和徐灵化的棋,陆子逸的战术到了这里显然是行不通的。若是徐灵化按照自己的思路下,恐怕会输的很惨。徐灵化似乎也没有考虑过这种战术,他的每一手棋都是按照自己的思路来的,所以魏长卿每次都不得不费尽心力,思考徐灵化的棋路。
很快,布局的几十手棋已经下完,陆子逸那一边略微好一些。盘面上的大场已然所剩不多,徐灵化只思考了片刻,执了子,点在了纵十二横八的位置上。
有棋机!一开始,魏长卿还不能领会徐灵化布局的思路,但是这一手下出来,魏长卿才隐隐发觉到这颗子如同连结着千万缕细丝一般,与之前的布局恍然间地织成了一张大网,安静地等待着猎物。
注释:攒盒:盒子里面分成一个一个小格子,来装不同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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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局 若会杀机明返覆
() 轮到陆子逸落子,这个年轻人显然也发现了徐灵化这一手的思路,开始长考(1)起来。打入,拼算路;简单应之,拼大局观。
陆子逸飞快地思考着,脑海中浮现着各种局势的变化。徐灵化正布一张大网,等着他扑进来,一举杀之。然而,若是任由他织起这张网,这盘棋也离输不远了。
落子,打入。这是陆子逸的选择,他抬起头看了看魏长卿,等待着回应。
换到魏长卿长考了,不得不承认,陆子逸的棋,很强。这一子的打入如同棉帛里的一根针,初碰,针未露,只感觉到刺痛,但当你看到那锋利针尖时,恐怕早已见血。杀,魏长卿亦毫不犹豫落下一子,以图战斗。这一手不仅是贯彻自己毫不妥协的思路,更是向陆子逸发起的挑战,正如同陆子逸打入的一子,是向徐灵化发起的挑战一样。
陆子逸追逐着徐灵化,而自己有何尝不是在追逐陆子逸呢?通往大明第一棋士的路那么窄,就算两个人并肩而行,也拥挤的让人窒息。倾尽全力来追逐目标,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盘面已经越来越胶着,陆子逸与李焯的黑气宛如在乌云中潜游的蛟龙,而魏长卿与徐灵化的白棋则如同一柄银白sè的巨斧,随时都会斩向这只还未腾云而出的巨龙。
渐渐地,魏长卿发现,自己跟着徐灵化下棋的同时,对棋的思考,也变得多了起来。徐灵化的棋路稍深莫测,而魏长卿正是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下,对棋局有了重新的思考。
只不过是十几手棋,如今却已经ri上三竿。棋盘上烽火连天,这四个人却是泰然自若,反倒莲影池里的鱼儿耐不住了xing子,在荷叶中穿梭,激起朵朵涟漪。
至此,陆子逸和李焯的黑棋棋形极好,在白棋腹中活出一块似乎不难。但是魏长卿与徐灵化的白棋也不是省油的灯,其厚势不容小觑,杀死黑棋也并非不能。又轮到魏长卿落子了。
白棋有一处假眼,魏长卿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另一边辗转腾挪之后,便又能活过来。杀不死么?魏长卿踌躇了。现在想来,或许是徐灵化一开始的那一手无理。
魏长卿慢慢执起了子,他知道这一子落下会是什么结果。黑棋的大龙原地成活,而这也意味着,之前的攻击都化为了乌有。
但这一子究竟还是落下了。魏长卿脱先,在另一处大场下了一手。
“哎呀。”陆子逸脸上微微吃惊,手中的折扇敲了敲脸颊,“这棋要输了呢。”
徐灵化也笑了:“腹中小龙,就算活了也成不了大势。攻彼顾我,舍小就大,子逸怎么连十诀都记不得了。”
陆子逸一边放下子,一边摇了摇头:“果然不能义气行棋,可是灵化你之前的那一手棋实在是拱火啊。输了输了。”陆子逸即使认输的时候也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早知道就和长卿君一组了。”
“你当时非要和我一组,不就是想和长卿做对手的吗?”李焯一针见血道。
“既然赢了总要有个彩头。”魏长卿道。
陆子逸指着魏长卿的鼻子笑:“你们瞧瞧,他还得寸进尺了。”
“愿赌服输。”李焯温和道,“徐棋圣要的东西,我们估计也没有。若是你要的东西,或许我们还能拿的出手。”
魏长卿道:“倒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只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子逸到现在一个徒弟也没有。”
徐灵化没忍住笑,一口茶呛着了。陆子逸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噙了一口手中捧的一盏甘露饮。
李焯笑了笑:“你别看子逸一副招人喜欢的样儿,严厉起来,也不逊于白璟。记的那时候他九岁,刚进诚源道场,却已经可以去教棋了。那时候京城里学棋的人家挺多,但是子逸因为每次下棋都很不留情面,有时还会训斥几句。结果没过几天,竟然一个人也不来了。”
魏长卿也不禁笑了,陆子逸小的时候竟也爱摆大人的架子,到了现在自己成了大人,反倒和小孩子一般喜欢玩闹。其实,对于那些学棋的人来说,被一个小孩子那样严厉的训斥,肯定会觉得满腹窝火。与其说陆子逸做的太过分,倒不如说那些学棋的大人实在有些小肚鸡肠。
“不过,子逸对小孩子还是很温柔亲切的。”李焯道。
“对了。”魏长卿突然想起了什么,“几ri前,宁阳夫人还跟我提起过,为他们家的那位五岁的小世子找个教棋的师父。我觉得子逸最合适不过。”
“这……”子逸眉眼间似乎有些犹犹豫豫的神sè。
正当这时,只见陆子逸的随侍阿竹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出事了。”阿竹气喘吁吁地,他的额角沁出了一颗颗汗珠,“白……白爷出事了。”
魏长卿心中一惊,上回白玉楼一事,虽然有惊无险,却也令人堪忧。而这一次,不知道又是被卷入了什么事情里。
“直接往事儿上说。”李焯道。
阿竹福了福,缓和道:“白爷今儿个是去宁阳侯府陪弈的,谁知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几个黑衣刺客。交手中,白爷伤着了好几处。”
“宁阳侯府的人,竟也没有个跟着的?”陆子逸语气中夹杂着愠怒。
“白爷也算是宁阳侯府的熟人,只有一个小丫头领路。半道上遇见这种事,当然早就吓得逃走了。”阿竹道,“好在白爷福大命大,身手也好,不然哪能捡回这条命来!”
魏长卿急切道:“白师傅如今人呢?”
“正在回来的道儿上。阿璐回来报的信儿,这会儿大概也快到了。”
白璟是在宁阳侯府出的事,魏长卿心里的疑影儿又重了一重,难道真的是宁阳夫人干的?魏长卿的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宁阳夫人那风神秀玉的面容,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动机对白璟下手的,但是魏长卿的直觉却告诉他,宁阳夫人和这件事情有关。
白璟被抬进寒竹别院的时候,弈苑内起了很大的sāo动。昭和弈苑的五席棋士兼治中,光天化ri之下,在宁阳侯府被人暗杀。这样有噱头的话题,在昭和弈苑这种原本多是非的地方,更是传播的极快。
但是,白璟平时并不似其他弈苑里的棋士那般宽和,此时的寒竹别院除了自己、子逸和白璟便再无他人了。秦苑和白璟也是很早的交情,只是是因为有事无法脱身。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