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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子听到声响后下意识地扭头望去,一见会场处灯火通明,哪怕是她在东京对电灯一点不陌生,此刻见到如此多的灯火,也是惊奇地捂住了嘴巴。
见过世面的青子尚且如此,身处会场中间的观光客,哪些从未见过电灯的人反应就更加激烈了。
尤其是一些站在狮子山上的游客,从上往下望去,除了映满视线的灿烂灯火之外,一排由无数灯泡组成的‘南洋劝业会’五个大字闪闪夺目,在场之人均感如梦似影,为之陶醉。
这是江宁第一次迎接大规模电灯的照明,尤其是在漆黑的夜晚中点亮了城市,所带来的震撼非同小可。
“继业,这又是你的想法吧……?”
青子所问不无道理。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很早就为了能够在自家用上电灯,摆脱晚上显得昏暗的煤油灯而筹划设立一家发电公司。一年多前,借着端方要筹办劝业会的势头,刘继业便主动进言提出官商合办一家发电厂为劝业会乃至江宁全城供电,得到端方的同意后,刘继业自然又拉上了曾在南通有办发电厂经验的张謇入股。
在刘继业的推动下,官本15万银元、商本35万银元的金陵供电公司于1909年3月成立,其中官府占股30%、刘继业占股25%、张謇占股45%。金陵供电公司的发电厂厂址就设在劝业会场左近的玄武区,采用的是煤炭的火力发电,效仿开平煤矿的发电站,从比利时购进了四台往复式发电机及配套设备,原动机为比利时“万达”牌并列复式蒸汽引擎,1500马力;发电机为德国西门子公司生产三相交流电机,单机容量1040千瓦,25赫兹。
建设了半年多之后,金陵供电公司于1910年1月份正式开始供电,所发之电首先用以供给江宁将军府与两江总督府两个衙门以及南洋劝业会会场。其次是供给张家和刘家的私宅,以及他们旗下的各个工厂。再剩下的余电,供电公司则以广告形式面向江宁城,以每度电费四分的价格销售。
刘继业轻笑了一声,将青子扶起后,又一把抱起沉睡中的刘曦文,拉着青子的手道:“走,去看看。”
再次来到会场时,人流量明显多了起来;到处都是涌上街头观看灯光的人群,欢笑声不绝于耳。
“真是如同做梦一样啊……”青子望着一栋洋楼顶层上面悬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火,一会儿蓝色、一会儿绿色,真的是如同坠入仙境一般。
“这就是电灯吗?”在旁,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年捂着嘴巴,话都说不出来。
从后世穿越的刘继业很难想象在他眼中习以为常的,小小的灯泡,给清末中国人带来的震撼。
青子愣了片刻后,回过神来,看向刘继业的目光忽然带上了点狡黠,轻笑道:“今天之后,继业的电厂肯定要赚翻了吧?”
自从青子随刘继业搬到苏州后,为了让她不孤单,刘继业干脆让她协助管起了账目。本来青子在日本上女子学校时就学过一些账务,在从三联银行找了个账务老手培训了个把月后,青子果然非常升任帐房管家这个职务。
正是因为有了这重身份,青子才能非常精确地了解到刘家产业的情况,自然也知道这个金陵供电公司一开始的销售并不理想;虽然因为刘家和张家等固定客户的原因并没亏损,但是面向江宁寻常老百姓的销路却比想象中差。
大家都用惯了煤油灯,而一开始的电灯又非常昂贵;除了每个月一个灯泡近一元三角的电费,还有安装费四元,不是寻常家庭能够承担的起的。
不过南洋劝业会这场灯火盛宴过后,在半个江宁城都见识到了电灯那如梦如幻的美丽场景后,用脚趾都能想到接下来的供电公司订单必然是铺天盖地。
刘继业见青子嘲弄自己,哈哈笑道:“所以我两个月前就向英国洋行西屋电气制造公司订购了两台三千瓦发电机组……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后供电公司的供电量就能扩充四倍哈哈……”
青子接触生意有些时日,不再是寻常的不闻外事的家庭主妇,因此也能与刘继业在生意上的事情交流。
夫妻俩聊了会儿生意,忽然都觉得在这个场合下有些大煞风景,便都转移了话题。
“啊呀……这么美妙的场景,可惜陶妹妹看不到了……明天写信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啊……”此话说完,青子却悄悄地看了一眼刘继业,见其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偷笑着抿了抿嘴巴。
“最近陶妹妹在信中也有问起过夫君你哦。”青子又有些玩味地看着刘继业。
“这样啊?那就请你替我道谢了。”刘继业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平常地回答。说完,还很温柔地摸了摸青子的头发。
“听她说,前些时日端方大人曾打算为她介绍婚事,被她给回绝了。”
就在夫妻俩在玩‘小游戏’的时候,沉睡的刘曦文也醒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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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橡皮(上)
第二百四十七章橡皮(上)
“文鹿,这是何意呢?”
时间是1910年4月29日,地点是苏州城内的一栋看似不起眼的民宅内,孙多森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抚摸着上唇,同时视线转向张謇,问句中带着困惑:“季直,你也是这么认为?”
张謇摸了摸胡子,轻轻点了点头。
孙多森视线重新回到仿佛高深莫测的刘继业身上,紧皱着眉头,追了一句:“不是我不信文鹿……而是这么大的事情,你总得要说出消息来源吧?”
刘继业见孙多森已是有点失态,知道应该解释了。刚准备说话,一旁的张謇却先一步补充了一句:“荫廷见谅;电报经手之人多,鱼龙混珠,很容易出纰漏……这个事情只能当面讲。”
“嗯……”刘继业朝张謇点了点头,诚恳地看向孙多森,朗声道:“橡胶……不,橡皮在前年的时候,伦敦交易市场售价为每磅2先令,而三天前派来的电报说,今天的价格已经是12先令了……”
孙多森没听完,就略显焦急地打断了刘继业问道:“橡皮的价格、还有橡皮股票的现价我都知道,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荫廷不必心急,听文鹿说下去。”张謇见到孙多森难得地失态,出言相劝。
“荫廷兄,这笔单子涉及银元千万,我若没有充足理由又怎会如此行事?待我徐徐道来……”
“伦敦交易市场上,橡皮的期货在两年内售价上涨了6倍,而橡皮股票多则上涨了14倍、少也有7倍。至于上海,去年开始跟进,橡皮股票价格普遍上涨十倍左右。”
孙多森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了下来。
“那么橡皮为何会涨的那么快呢?”刘继业问了一句。
“当初文鹿你说服我们投资橡皮股票时就说过了,因为随着工业化、随着美国和英国大量的轮胎使用橡皮、随着汽车工业的发展,橡皮的价格必然伴随需求增加……”孙多森顿了顿,语气有些变化,缓和了下来:“也多亏是你的先见之明,我们三联集团当初投入了一百六十万银元,如今在伦敦和上海的股票价值已经达到一千七百多万银元了……”
“只是既然有需求,为什么要卖掉?放着让它涨不是更好嘛?”
“荫廷兄,世间哪有东西会永远不跌的?”
孙多森愣了一下,迟疑道:“文鹿是说……橡皮可能会跌?”
早在1908下半年的时候,刘继业便联合张謇和孙多森开始投资橡皮股票。三人初期筹集了大约六十多万银元后,直接将钱存入汇丰银行的户头,投入伦敦股票交易所,当时他们的平均成本是每股2先令。
待1909年初橡皮股票开始上扬时,三联集团又及时跟进,投入了一百万银元下去。此后伦敦的橡皮股票价格就开始飞升,并且带动了上海的股市。至1910年2月时,一年时间,三联集团在伦敦与上海共获利一千七百六十万银元,真的可称得上是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除了以三联集团的资金投资外,三人各自或多或少也用个人财产去追加了不少。张謇估计前后投入了三十八万银元,而刘继业则几乎是赌身家地四处拆借投入了八十六万银元。虽然在1909年下半年刘继业由于流动资金短缺而被迫在最高点之前抛售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股票,但是最终个人利润亦达到了六百三十余万银元。
一年时间,超过十倍的利润,除了让张謇和孙多森深为佩服刘继业、并且对其态度非常亲切,自承欠了一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