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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但有所偏失,待得日后自会从别处补偿就是。
可这个苏默听闻此事后,如此风风火火的冲了回来,究竟是欲要弄哪样?他此番的举动,又跟身后那几个国公有没有关系?
作为一个帝王,他从来不惮于从最阴暗的角度去揣测。这不是他自身阴暗,而是他身处之高,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不慎的无奈而已。
可如今,忽然得知这个苏默竟或许是能救自己闺女的人,原先那番算计就要再思量一二了。
他是帝王不假,但也是一个父亲。甚至和历朝历代帝王比起来,他更重亲情。这从他始终只守着一个张皇后,坚决不肯再纳别的妃子一事上,便可见一斑。
昔日未登基前,张皇后与他相依为命,整日介在惊惶恐惧中挣扎,这份不离不弃的情分,才使得他最终能坚持到最后坐上这个皇位。而他和张皇后的之女,除了一个大儿子朱厚照外,再无其他,也让他对眼下这个襁褓中的小女儿,充满了爱怜和宠溺,便是哪怕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想法子保住这个小生命。
作为富有四海的帝王,他可以一言而决他人的生命,但对于自己闺女的性命,却只能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仙道,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但他,别无选择。
“程敏政现在哪里?”他心中千般思绪转念而过,半响后,忽然开口轻声问道。
“应还在北镇抚司的诏狱中。”老太监杜甫轻轻的答道。
弘治默然了片刻,随即淡然道:“去,传朕口谕,将程敏政转吏部大牢,着吏部、刑部、御史台会同大理寺诸部合并共审。在没有进一步证据前,不得动刑!”
杜甫目光闪烁了下,躬身应是。
弘治沉吟了下,又道:“派人去城门候着,一待苏默入京,即刻传其觐见……算了,再等等。嗯,让厂卫着重盯一下英国公府,还有程府那边。有何消息,速来回报!”
杜甫再次应了,稍稍等了一下,见弘治帝摆摆手,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招来一个小黄门,低声嘱咐了一番。小黄门躬身应了,转身跑了出去。
目送着小黄门的背影消失,杜甫脸上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心中暗暗道:苏讷言,此番杂家却是帮了你好大一个忙,但望你莫使杂家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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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归来
京城,城东,一条偏僻的胡同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缓缓停靠在一户深宅大院后门。随着车子的停稳,车厢帘栊一掀,从里面跳下一个面容白皙的小子。
小子下车后,机灵的四下打量了几眼,这才转过身来,从车厢中摸出个小杌子,随后伸手进去,搀下一个身着兜帽长袍之人。
这兜帽长袍人一看就是个富贵的,只是不知为何,却又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先下车的小子待这人下车后,麻利的将小杌子收起,然后又再次爬上车钻了进去。从头到尾,两人之间并无半句交谈。
等那小子重新上了车,驾车的马夫轻叱一声,那马车便缓缓而动,径直离开,转个弯儿后不知了去向。
目送着那马车离开,后下车的兜帽人这才转身而行,却是并没进眼前这个宅院,而是径往后绕,一直走了约莫两三百米远,在另一处宅院的一个小门外停住。
抬起头来左右看看,这才举手轻轻敲门。那敲门声显然是带着某种节奏,忽急忽缓的。
片刻后,里面门后传来脚步声。随着吱呀一声,小门打开,露出一张苍老呆滞的面孔。目光在来人身上略一打量,那人慢慢抬起头来,兜帽下却是一张苍老无须的脸孔。
若是杜甫杜公公在此,定要大吃一惊,因为这张面孔不是别个,正是他心兹念兹的另一个大太监:李广。
一个宫内的大太监,竟然乔装打扮,鬼鬼祟祟的跑到城东一处宅院来,这事儿要是被人知道了,怕不知将要引起多么大的波澜来。
而看清李广面容的开门老人,却似乎并不知道李广的身份似的。只是呆然的瞄了他一眼,便将身子侧开,将他让了进去。随后目光在左右逡巡一圈儿,便返身将门关上。
随着小门的关闭,整条胡同便又重归静寂,便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李广为什么来这儿,又是来见谁、说了什么没人知道。足足有个把时辰后,仍是那个老仆相送着,李广从小门中闪身出来。仍是捂得严严实实的,对着老仆略一躬身,这才转身仍往之前下车处走去。只是此番步履之间,似乎是多了几分急促,不复先前来时那般从容。
那老仆对于李广的礼让似乎并无所觉,甚至连个回应都没有。也不待李广走远,便木然的将门关上。
这一幕若是落到知晓李广身份的人眼中,怕不是要惊掉了下巴。堂堂一个大内太监首领,竟对着一个下人施礼,偏偏那下人还爱答不理的,这真真是细思恐极了。
那老仆关好门,回身穿过两重院落,一直往后面而去,只听得脚步声橐橐,却是再也看不到人影。这个院落外面看起来不算大,却竟是里面如此深阔,竟不知深有几许,处处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秘。
在极深处的一间屋子里,一个苍老的身影正盘膝而坐。对面摆着一座香火缭绕的佛龛,慈祥宁静的观音大士微阖双目、宝相*。
按说这一幕应该是极和谐宁适的场面,但是一个老男人来拜观音,却偏偏透出一股子诡谲的感觉。要知道,这个时代,拜观音的多半都是妇人女子,或求姻缘或求子女的,男子拜观音的却是从未所见。这算是第一怪了;
而第二怪,便是观音佛龛前立着的一块牌位。只是奇怪的是,那牌位上却一个字也没有,也不知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可偏偏那牌位雕刻精细,粉金饰银,暗示着牌位主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若说这两样还只是古怪的话,那第三样可就令人震骇了。因为那整个灵位四周,围着的布幔竟是用的明黄之色。而天下能用这种颜色的,便唯有一家。那便是皇家!
一个普通人家,竟然在家中擅自使用禁忌的颜色,一旦传闻出去,足以被诛九族了。
这屋中种种怪异,再加上灵位前的那个古怪的老人,愈发让整间屋子都透出一股诡异来。
“你……太过了!”
良久,忽然一个声音凭空响起。伴随着声音的响起,屋子里似乎忽然有了一阵微风吹过,使得高挑的烛火都一阵的摇曳。
而这个声音的来源处,却是空无一人,只是隐隐的似有一丝透明的波纹晃动着。
听到这个声音响起,一直默默的坐在灵位前的老人蓦地睁开眼睛,但随即却又再次缓缓阖上,轻哼一声道:“过了?老夫却觉得还远远不够!再说了,那人应该确实是得到了神石之力的加持,便算不得普通人了。老夫对付他,也附和规矩,有何过了之说?”
那声音微微一窒,忽然怒道:“你当记得,咱们这一脉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你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我当初选了你,简直就是瞎了眼。那人即便是得到了神石之力,但对我等之事并无妨碍,你频频出手,难道不是为了借机挑事?你这……”
“够了!”那声音不等说完,便被老者忽的嗔目喝断,“老夫如何行事,自有老夫的道理。你既然知道自己瞎了眼,那就该有瞎了眼的觉悟。你当自己还能像之前那样干涉我吗?哼,你若是识相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牌位就是。否则的话,可别怪我不念旧情。那样的话,大家一拍两散,你们这千万载的传承就此断绝,却须怪不得我了。你好自为之,好好思量思量吧。”
那声音半响没有回应,也不知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还是真个被吓住了。直到老半响后,才幽幽传来一声叹息,涩声道:“你,会后悔的!”言罢,声音袅袅散去,再不闻半分声息。
老者眼角抽搐几下,目光在牌位上凝视着,眼中神色又是爱怜又是宠溺,便仿佛是面对着最刻骨的恋人一般。嘴中喃喃的低声道:“后悔吗?是的,我好后悔,后悔当初不该一念之慈,竟让你落得这般下场。我好后悔,好后悔。不过没关系,我会将这种后悔也让他们去一一品尝的。不,我要他们更百倍的去品尝!那人回来了,好戏,就要开锣了,你不要急,安心等着看吧。你一定会喜欢的,你便总是喜欢这些的对不对?呵呵呵,嘿嘿嘿……”
声音忽高忽低,显示着老者极不平复的心绪。那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