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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院判自觉在口舌上不是徐小乐的对手,大手一挥道:“杖二十!”
徐小乐虽然胆子大,但是看到兵马司的差役就要动手,还是有些慌。这二十杖打在屁股上还好,最多皮开肉绽将养个十天半月。若是再往上挪挪,那就算行刑人不下黑手,内脏也会打裂。
徐小乐连忙叫道:“且慢!你们说打就打?我都还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过!”
黄院判厉声喝道:“你既登记为医学生,该当遵守太医院的规矩。我问你,你是否夜不归宿?你是否接连数日点卯不到?你是否诈病欺瞒教官!这三条罪状,每条都够打你十杖,我见你年轻,方才算你二十杖,你还不醒悟么!”
徐小乐当即道:“我一概不认!”他先表明了态度,方才道:“我水土不服又感染风寒,请了病假在家养病。院里也派了人来探病,并没说定要回院里的事,如何是我夜不归宿、点卯不到?再者说,你懂医术么,凭什么说我诈病!”
黄院判正要呵斥徐小乐,就见韩新翰站了出来,道:“黄院判,院里派了卑职去探看徐小乐的病情。我五日里去了三趟,差不多是隔日去一趟。徐小乐的确是重病在身,高烧不退,病床之上连人都恍惚认不得。”
韩新翰去探望徐小乐是领了差事的。若是徐小乐被黄院判说是“诈病”,那他岂不是渎职?虽然吏目等闲不愿招惹院判,但是铁打的吏目流水的官,真要牵扯到自己身上了,吏目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韩新翰为人老实,是个君子,在太医院的人缘颇好,当即就有其他吏目在后面声援,无不表示黄院判这个认定有些孟浪了。
黄院判没想到连韩新翰都跳出来跟自己作对,强忍怒气,眯着眼睛装出笑容,对韩新翰道:“韩君不通医术,君子可欺之以方,被这小贼欺瞒也是有的。”
韩新翰却不承认。他道:“我在太医院也待了数年之久,虽不通医术,却也知道病与非病。徐小乐之前高烧不退,手触既烫,宛如水坐炉上,这难道还不是重病?要认出这个病来,却又需要通多少医术?”
徐小乐笑道:“恐怕只有黄院判需要用医术才能知道,咱们常人只需要常识就能判断了。”
黄院判暴喝一声:“住口!”看似是吼徐小乐,实则也有指桑骂槐,叫韩新翰住口的意思。
见事情渐渐转向不可收拾,黄院判气急道:“你这满口胡言的小子,明明跟人在外喝酒吃肉,却说自己重病!你、你、你……不当人子!”
徐小乐坦然道:“我医术通玄,治好了自己的重症,出去跟人庆祝一番也不行么?”
在场众人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纷纷掩口轻笑,觉得这少年很能逗乐。
徐小乐越是淡定从容,黄院判就越是丢人现眼,原本弄出来这番场面是为了叫徐小乐丢人,现在却反过来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御史眼看黄院判撑不住了,连忙一旁低声递招:“准假、准假。”
黄院判总算定了定神,喝道:“就算你真请了病假,院里可准了?”
徐小乐气势一顿,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个关口。他就反问道:“我都要病死了,难道还得你准我的病假?”
黄院判见徐小乐萎了,哈哈大笑:“你个黄口孺子真不懂事!你活着是我太医院的人,死了是我太医院的死人!当然得由院里准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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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家打赏,虽然一块两块、五块十块看起来不是大数目,但是小汤真的很高兴很感动,孔子说得好:肯给银子的才是真爱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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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灰头土脸
“照规矩说起来,御医请假的确得院里批准了才能回家,院判请假得院使批准才行,院使嘿嘿,老夫要想请假,得圣天子同意才行。否则谁写几个字就跑了,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么?”
人群自然分开,走出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这老者已经自我介绍得很清楚了,他便是当今太医院沈院使。
虽然沈院使说的话对徐小乐不很有利,甚至叫黄院判挺了挺腰,仿佛捡到了一封银子,喜色溢于言表。他连忙上前虚扶沈院使,道:“您老人家如何出来了,此子哪里值得惊动您老啊!”
沈院使甩了甩手臂,不叫黄院判靠近自己,打量着徐小乐,眉眼中透着慈祥和蔼。
徐小乐被这温煦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冒出一个念头:若是这老爷爷说要打我,我也就让他打了。
沈院使道:“刚才说到哪儿了?”他的京师口音中还夹杂着乡音,隐约可以听出是江南人氏。
黄院判道:“您说:不准假就走,就天下大乱了。”
沈院使连连点头,像极了一个记性不好的老年人,道:“对,徐、徐小乐,你请假了?”
徐小乐理直气壮道:“请了。”
沈院使又问:“没批么?”
徐小乐道:“我哪里知道还要人批。院里派人来看我,也没说要批假的事。”
沈院使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是哪一科的医学生?”
徐小乐一愣:“我还没分科。”
黄院判连忙解释道:“沈公,他才来第一天就谎称重病逃回去了,还没来得及分科。”
沈院使“哦”了一声,慢悠悠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惩罚他了。”
黄院判和周御史异口同声叫道:“为什么!”
沈院使像是被他俩的声音震了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悠悠抱怨道:“年轻人,焦躁得很呐。”他掏了掏耳朵,见徐小乐眯着眼睛在偷笑,又道:“因为医学生是跟本科御医请假,由科长准假。他既然没有分科,由哪一科科长准他的假呢?所以毛病不在他,若是打他板子,他肯定不服呀。”
徐小乐顿时对沈院使十分钦佩,恨不得鼓掌叫好:“院使说得好!院使说得妙!”
黄院判面如土色,自己费了很大一圈功夫,竟然就被轻飘飘的两句话打发了?
别人以为这只是桩小事,可谁能体谅黄院判的苦心孤诣?
他从记恨徐小乐那天起,就放长线钓大鱼,故意隐忍徐小乐的违纪行为。又搭上了人情说服周御史帮忙,最后抓人的时候还起了波澜。总算将太医院众人集合起来看徐小乐丢脸,就这么轻易地被打发了?
你这老而不死的贼骨头,到底拿了徐小乐什么好处,要这般帮他开脱!
黄院判心中暗骂。
沈院使缓缓走了两步,道:“好啦,既然没事了,大家就都散了吧。”
众人见热闹看不成了,正要缓缓散去,就见外面进来一人,直冲沈院使而去,朗声报道:“沈公,门外有锦衣卫进来宣令。”
沈院使奇怪道:“锦衣卫能传什么令给我?”
锦衣卫要进门是不需要批准的,他们自己就跟着闯了进来。
这三位锦衣卫正是重庆公主府上的护卫,见了沈院使,就掏出帛书,朗声道:“特传重庆公主钧旨:请本院徐筱乐徐大夫,每日晨昏为重庆公主诊治。”他顿了顿,对沈院使道:“沈公,贵院徐筱乐徐大夫在哪里?”
沈院使上前接了公主的钧旨,道:“徐小乐还不是本院御医,只是医学生。公主殿下的钧旨是否有误会?”
锦衣卫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就认出了徐小乐。他扬手叫道:“徐大夫,公主有旨意给你。”
徐小乐心中暗笑:哈,可惜你来晚了。若不是我们院使脑子清楚,我都已经被打了。腹诽如此,他人还是上前笑道:“卑职徐小乐领钧旨。”
锦衣卫也不多说,将帛书交给徐小乐转身就走。
刚刚散去的人群却又再次集合回来,将徐小乐团团围住,弄得徐小乐都不好意思展开帛书一观了。
沈院使就跟个遛弯的邻家老头一样,缓步走到徐小乐身边,随口问道:“这怎么回事?”
徐小乐道:“唔,最近手头紧,就有朋友推荐我去给重庆公主治病。我早上去了一趟,觉得公主殿下挺可爱的。”
沈院使扭头看了看徐小乐,道:“你最近犯小人吧。”
徐小乐一听就惊为天人:“沈公,您会看相啊!?您老说说,我还有什么倒霉事?是不是该去庙里烧烧香?京师哪座庙比较灵?不对我该去道观,京师有道观么?”
沈院使呵呵一笑:“这还要会看相?”他虚指一旁:“这边还没走,那边又来了。我说你年纪轻轻,上哪儿去结交的那些坑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