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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若楠知道父亲真要这么说了,必死无疑,眼泪扑扑落了下来,劝道:“父亲,若是认罪能得一条活路,咱们还是认罪吧。我听说官员贬谪,总是还有复起的机会。”
高知府沉默不语,自己盘算着生还的希望。他遭难至今也有不短的时日了,外界消息全然闭塞,也不知道同年、同乡是否营救他。若是真的能够贬谪了事,那宁可去边塞之地熬个几年。
徐小乐见他效忠太上皇的决心也不是很坚定,就放心了。他道:“就是就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你们这些好不容易考出进士来的文曲星,总得留得有用之躯效忠圣君。万一过几年太上皇复位了,你却早早殉职了,这多划不来。”
高知府就说:“小乐,你说得有道理。我就算忍辱负重,也尽量要守得云开见月明。”
徐小乐哈哈一笑,就说道:“好啦好啦,今天也不全是坏事,好歹我还赚了一些银子。咱们这就动筷子吧!”
高若楠正要回避,就听高知府道:“若楠,你也在这儿吃吧。”
高若楠在外面扮成男装也跟其他男子同桌进餐,但是当着父亲的面还是十分羞涩,脸蛋瞬间红了。
高知府清了清喉咙,道:“这事早晚是要说清楚的。”他等女儿坐下来,方才道:“若楠,其实你早有婚约在身。”
徐小乐心中嘎啦一声,有些想逃。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婚约,十六年来从未听说过,猛然间就要有个媳妇了。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吓。他尤其害怕有了媳妇之后,生活状态会改得面目全非,因为嫂嫂总是说:等你有了媳妇,我就如何如何啦。
高若楠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定定看着父亲。
高知府直截了当道:“就是小乐。”
高若楠轻呼一声,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徐小乐尴尬地笑了笑,摸着鼻子,道:“我也是知道没多久。”
高知府见徐小乐这个模样,叹了口气道:“然而我今天说出来,并不是要你们成婚。”
徐小乐和高若楠都奇怪地看着高知府。
高知府道:“小乐,其实之前我也有悔婚的念头。你别怪我不义,我也想让女儿嫁个翰林,过上高门贵妇的好日子。”
徐小乐毫无芥蒂,反倒轻松了许多,道:“可以理解。我若是有女儿,肯定也想她嫁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高知府松了口气,好像卸下了极大的包袱。
他若是那种势利小人,根本不会有什么纠结。权当忘了,找个手段把徐小乐打发得远远的――这在他知府任上简直易如反掌。正是因为内心中还残存着与徐荣的情谊,还抱着守诺的迂腐,这事才折磨了他一路。
见徐小乐毫无跟自己成亲的念头,高若楠虽然并不爱慕徐小乐,但也有些被人拒之千里的羞辱,深深垂下了头。她暗道:原来父亲没在苏州有私生子,倒是定了一门亲事。偏偏人家还看不上她,听那意思是说:能不娶她,实乃侥幸。
高知府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道:“如今我就要进诏狱了,可谓九死一生,照理说女儿托付给你,我应该很庆幸。”酒入愁肠,不知是酒力还是悲愁,高知府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道:“不过小乐,我这时候只能悔婚了。”
见两个年轻人面色疑惑,高知府道:“小乐,你是要进太医院的人。太医院是什么地方?天下医者的巅峰所在,都是给皇家看病开药的人。这种地方怎么能容得下一个不清不白的人。”
徐小乐懵懵道:“我家往上五代都很清白呀。”
高知府摇头:“你娶了我女儿就不清白了。”他硬忍住眼泪,对高若楠道:“女儿啊,爹爹害了你,从今之后你就是犯官之女。你嫁给谁,谁就是‘心存怨望’,仕途再无可期。叫你去给人做妾,那是爹爹无论如何都受不了的,所以我只能劝你:嫁个田舍郎,好生相夫教子,说不定日后儿孙有福,还能得个封诰。”
高若楠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女儿谁都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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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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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进退维谷
高若楠一哭起来就停不住,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徐小乐很想顺水13推舟说一句:好吧,那咱们就把婚退了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不对:高知府说了半天,无非就是不想耽误他徐小乐的前程。自己若是爽快答应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小乐是个功利熏心的小人呢!虽然自己的确不想娶高若楠,但是原因不同啊,怎么能往自己头上扣个“小人”的帽子?
――这老家伙真给人出难题呀。
徐小乐看着高知府,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呢,还是诚心的!
高若楠还在哭的时候,穆青友和罗云也回来了。两人进来之后发现场面尴尬,倒也觉得理所当然。
若是这三人能吃得热火朝天,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穆青友见高若楠捂着脸逃出去了,就道:“真没想到,天津卫这等地方都不太平!”
徐小乐就问道:“到底是什么贼子,竟然能在这里刺杀从三品的指挥同知。”
穆青友摇头不说话,罗云道:“他们自己人都觉得,这分明是出了内贼。”
徐小乐更加不解了:“内贼?什么仇什么怨啊,用的江湖兵器,恐怕还是故意上过毒的。我洗了半天还能洗出泥来。”
这回连罗云也不知道了。
穆青友就道:“能救活陈同知么?”
徐小乐道:“应该没问题,明天我再去看看。”
高知府在一旁道:“其实啊,救不活反倒是好事。”
“哦?”
“啊?”
“咦?”
三人纷纷表示听不懂。
高知府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道:“现在已经很清楚,朝中有人心向圣上;有人心怀上皇;还有的人,谁坐龙椅就向着谁。心向圣上的官们,就要拿我这样的官出气――在他们看来,是我放走了重犯,导致上皇得以回宫。我现在要进诏狱啦,这是走的明路。是否有人走不了明路,只能走暗路呢?”
穆青友终究是在锦衣卫里混了这么多年的,当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人因为立场不同,所以行刺陈同知?”
高知府感叹道:“天津三卫是京师门户,这三个卫的卫指挥使、指挥同知,能够做的事大得很呐。”
三人顺着高知府的思路去想,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这可是涉及皇位争夺的惊天大案啊!
若是徐小乐治好了陈同知,被认作是与陈同知一党,那可就危险了。说不定也会上人家江湖侠士的“惩奸名录”呢。
徐小乐发了一阵呆,道:“我可真冤枉。我连陈同知是哪一党都不知道。”
高知府饶有深意道:“站错队不可怕,怕的是两边都把你当对面的看。”
罗云大手一挥:“怕他鸟毛!小乐,我以后跟你寸步不离,倒要看看谁能伤得了你。”
徐小乐紧紧握住罗云的手,道:“好兄弟!以后只要有事我就先逃,你帮我挡一挡自己也就撤吧。”
罗云毫无迟疑道:“好!”
穆青友和高知府心中难得想到一块去了:好一个愣小子。
徐小乐虽然得了罗云的保证,却还是整夜没睡着。他甚至连鞋子都没脱,以免到时候逃跑不便。就连皮皮都感觉到了徐小乐的惊恐,主动睡到窗口去。他比较警醒,只要一有动静,就会示警。
徐小乐初时倒觉得有了些安全感,起码不用担心有人从窗口喷迷药。后来却觉得皮皮警醒过头了,就连过去一只野猫,他都要把徐小乐喊起来。
徐小乐读过《春秋》,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感觉自己就是被反复警告弄得衰竭的倒霉蛋。
直到窗外又有了人声,徐小乐方才沉沉睡去。他只感觉眼睛一睁一闭,就又被陈夫人派来的人吵醒了。
今早天快亮的时候,陈同知终于醒过来了。只是还在发烧,时不时地陷入昏迷之中。昏迷的时候还胡言乱语,说一些“我没有害皇上”之类的怪话。
徐小乐听了陈家人的描述,最后一点瞌睡虫都被赶跑了。
看来这位从三品的高官果然卷进了两党暗争之中,只是不知道他坑的是哪个“皇上”。
如今紫禁城里可是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