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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乐还没有从海量的信息中恢复过来,就看到李西墙被踹得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像是给他行五体投地的大礼。他干干笑道:“这怎么好意思,老是受你的大礼。”
即便是太上老君来了恐怕都受不了这样两个宝货。
孙玉峰一扫之前的温和之色,朝徐小乐一瞪眼:“快磕头,拜完了还要去给你嫂嫂看病。”
徐小乐一听给嫂嫂看病,立刻来了精神,不管李西墙趴在地上呻吟,以最快速度行了拜师礼,只听孙玉峰在一旁道:“礼成!好了,日后你就是本门弟子,咱们可以去治病了。”
徐小乐拍了拍裤子,催道:“甚好甚好,咱们快走吧。”
孙玉峰果然是高人派头,什么都不用收拾,径直就往外走去。徐小乐紧随其后,发现这位师叔祖步伐稳健,每一步都是同样长短,而且不见走得急,却步下生风,走得飞快,自己非得小跑才勉强跟上。
李西墙还趴在地上,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扶我……起来……”
正殿里已经没人了,只留下了“咧嘴发笑”的孙真人神像。
李西墙的手落了下去,不一时便传来雷鸣一般的呼噜声。
……
徐小乐带着孙玉峰回到木渎家里的时候,还没到正午。
佟晚晴刚刚挣扎着起来,勉强喝些汤汤水水,却是半粒米都吃不下去。
胡媚娘她们怕她担心忧虑加重病情,不敢告诉她小乐昨晚跑出去至今未归,就是佟晚晴问起来,也是说徐小乐今早出去找大夫了。
佟晚晴额头上裹了抹额,好像这样可以将颅骨绑起来,不叫它裂开。她斜靠床头,有气无力道:“花了钱治不好病,白白拖累他。有这些银子,等他长大了,可以去补个医官,日后娶妻生子……只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胡媚娘在一旁照顾,端着一碗温水:“人一生病就是容易说丧气话。你说的这些要是让小乐听见了,又要伤心。他虽说束了发,终究还是个孩子。再说了,前人不是有句诗么:千金散尽还复来。你何苦死死守着那点银子。”
佟晚晴苦笑:“姐姐是豁达人,我可不行。刚嫁过来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有人在门外催债,有要我们赔钱的,有要我们偿命的。呵,小乐那时候比床沿都高不了多少,我抱着小乐躲在床上,连灯都不敢点。”
胡媚娘听了也是心酸,啐道:“那些活该遭瘟的货!这么欺负你们孤儿寡母……嫂。”
佟晚晴笑道:“不用改口,我看小乐也跟儿子没什么两样……”
胡媚娘掩口笑道:“我也看出来了,小乐缠着你就跟儿子缠娘一个样。”
两人正说着,听到外面地板咚咚作响。佟晚晴登时闭上了眼睛,头又震得发晕,隐隐作痛。
胡媚娘就说:“是小乐回来了。”她迎了出去,还想找个机会训斥小乐两句,哪有大晚上不告而别的?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跟人撞了个满怀。
除了风风火火的徐小乐还能有谁?
徐小乐下意识一抱,正好抱紧了胡媚娘,只觉得撞进了一团软绵绵、香喷喷的奇妙所在。
胡媚娘忍住惊呼,定睛一看,却见徐小乐身后还跟着个中年道人。那道人肤色犹如糖玉,温润含光,毛孔细腻。看着像是饱经沧桑,然而却连皱纹都看不见,叫人完全猜不出他的年纪。
再看那道人的双眸,仿佛浩渺星空,让人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我这是要掉进去了!
徐小乐请到了个“仙人”,一进门就有这等福利,更是心情大好。他只装作被撞懵了,死死抱着不肯撒手。
最后还是孙玉峰将徐小乐从胡媚娘的怀里“拿”出来的。
胡媚娘这才清醒过来,开口问道:“这位道长是?”
孙玉峰推了推徐小乐。徐小乐这才满不乐意道:“这是我师叔祖。我把自己卖了,才让他来给嫂嫂免费看病。”
佟晚晴仰起头,重重敲在床头上:“你就不能叫我安生去么!”
孙玉峰按着徐小乐的脑袋转过一边,走向佟晚晴,摆着他那张欺骗众生的温和微笑,道:“这孩子的确淘气。你便是他嫂嫂,佟娘子?走了一条巷子,大家都说你是一位侠女呢。”
佟晚晴听了孙玉峰的话,就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偶尔有些病痛,父母都是这般柔柔地安抚她。一句话说罢,她对道人的抵触已经化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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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渊源
孙玉峰在佟晚晴床边拉了个凳子坐下,道:“我与徐家渊源颇深,说起来你也是我的晚辈。”他的嗓音颇有磁性,总能叫人不自觉地安静听他说话。
见佟晚晴侧耳倾听,孙玉峰便如同讲故事一般缓缓说道:“我师祖安真人,收有三位弟子。这三位弟子之中,一位是我恩师,一位姓李,是小乐的太师爷。还有一位姓徐,便是你和小乐的高祖父。”
佟晚晴抬手扶额,皱眉道:“等等,我头晕得厉害……这辈分怎么是乱的?”
徐小乐及时跳了出来:“他叫我拜了昨天那个老不修的李西墙为师,李西墙当年跟奶奶是青梅竹马的一对,被爷爷英雄救美横刀夺爱……哎呦呦!”
胡媚娘听小乐越说越不靠谱,拽着徐小乐衣领往外走:“你跟我出去,少在这添乱!”
徐小乐一定要守着嫂嫂,就死死扒着门框不肯出去。胡媚娘见拉不动徐小乐,只好放弃,但是也不准他进去捣乱,两人就在门口旁观。
孙玉峰笑了笑,继续道:“我与子陵是要好的师兄弟,虽然不是同出一脉,但都是安祖法裔。当年我们探讨医术,切磋道理,常常抵足而眠。他从太医院辞官回到苏州之后,我入山闭关,等再来寻他,他已经作古了。”
徐小乐也是头回听说这些秘辛,大为诧异,叫道:“你跟我太爷爷抵足而眠,那岂不是要一百多岁了!”他怎么看觉得孙玉峰不是个百岁老人,心里一半是更相信了这人是个神仙,另一半又疑心他其实是个江湖骗子。
孙玉峰笑了笑:“白云苍狗,眨眼的功夫,已经几十年过去了。”
佟晚晴微微皱了皱眉:“不瞒您说,我是望门寡,连夫君的面都没见过。您说的这些,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真假。”
孙玉峰笑道:“日久见人心,不过真假倒是可以立辨。关于你这病,我大致已经心中有数了,不过医家讲究四诊参合,我还要请一下脉。”
佟晚晴略一迟疑,终究还是将手递了出去。
徐小乐挣脱了胡媚娘的控制,跑过去将昨天李西墙落在这儿的脉枕垫在嫂嫂腕下。
孙玉峰食指中指松松一并,落在佟晚晴腕上。
徐小乐的眼睛牢牢盯着孙玉峰的手指,顺带看到嫂嫂原本白腻如玉的肌肤如今黄蜡干枯,显然这病一日重过一日。
孙玉峰号完了一只手,又叫佟晚晴换边,等两只手都号完了,望向徐小乐道:“看来还真叫你说对了。”
徐小乐好奇:“我说什么了?”
孙玉峰道:“这病的确是被气出来的。”
这回轮到佟晚晴不肯答应了,替徐小乐分辩道:“道长,他气我也不是一天两天,哪能真的气病。”
孙玉峰道:“这病也不是一次两次能气出来的。亏你身体底子好,一直压住了肝中郁结。想来你的经期也多有紊乱吧。”
原来女子每月都有经血,肝气便可以随着经血略家疏泄,所以女子的肝郁之症常在停经之后。
佟晚晴自从行了侠义之举,过门照顾徐小乐,**掌家立户,压力本就比寻常人大许多。又跟娘家隔绝了往来,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找不到,所以肝风郁结在所难免。最大的表征便是脾气暴躁,月经不调,容易发怒。
孙玉峰又道:“前几****肯定是在盛怒之下贪凉吃了冰冷的东西……”
徐小乐猛然叫道:“是了是了!那天你要骗我从墙上下去,喝了好大一碗镇过的酸梅汤!”
孙玉峰没有理会徐小乐,继续道:“除了贪凉以为,你周身经脉都有寒湿之邪。苏州府已经多日没有下雨了,莫非你还洗了冷水浴?”
佟晚晴被惊得面孔发红,只觉得这道长真是见微知著,料事如神,什么都能看出来。徐小乐在一旁挠了挠头:原来我跑掉之后,嫂嫂还是去洗澡了。哎呀呀,莫非就是因为我掺合了一把,让水冷了?这还真是我的罪过了!
孙玉峰转向徐小乐,解释医理:“情志与五脏形影不离,阴阳相推。你嫂嫂原本就有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