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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而言。
陆远虽然最近和卢象升接触的机会不多,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小小都司,还没有资格和卢象升天天见面议事。
大明如今还是一个文官统兵的时代。
武将即便如总兵级也决定不了军事战略,何况他一个都司。
但陆远不能参与决策,并不代表他不关心,他一直通过唐文运从首辅刘宇亮这里洞察着朝廷决策圈的方略。
“这事明显不是卢象升想得那么简单,内阁大臣就算有人想和议,也得经过司礼监批红才行,而司礼监的批红权在太监手里,太监是皇帝朱由检的人,这事明显是皇帝朱由检想和议。”
陆远见唐文运点了点头,心里也不由得如此想了起来。
这让陆远颇觉得恼怒起来,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帝国的决策者们在做出一些决定的时候总是会背离整个民众最迫切地利益需求。
如今,建奴十万大军正在北直隶最富庶的地区疯狂烧杀劫掠,当务之急明显是尽快击退建奴,却在这个时候谈和议,很明显是有点本末倒置。
此时。
据宁远不远的一处宅邸里。
黄台吉拿着多尔衮和岳托联名上书的折子,对自己颇为信任的汉臣范文程说道:“多尔衮和岳托来报,他们已攻克涿州,成功让明廷皇帝朱由检误以为我们是要攻他京师,以至于整个保定十分虚弱,保定总兵官刘光祚更是避我大军如虎,只甲剌额真常阿岱与固山额真满达海在一个叫陆远的明军武官与卢象升手里折损些人马,尤其是常阿岱已被明廷活剐,看来这明廷非无可战之将。”
黄台吉说后就冷笑起来,抱起暖手炉,就起身走到门外,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雪院,不由得皱起眉来,辽东已经连下了数日大雪,冻死人畜无数,特别是之前抓来的汉人包衣,因为饥荒被旗人吃了一批,如今又因为严寒冻死了一批。
所以,这次他派多尔衮等十万大军入关就是为了劫掠足够的物资和汉人奴隶的,不然等到明年春荒,他的大清国就会再次饿殍遍野,且无人耕种。
但如今多尔衮等入关的八旗兵似乎也非完全顺利,这让他潜意识里有些忧虑起来,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大军这次入关劫掠会毫无所获。
“卢象升此人,臣倒是知道,此人于前年(崇祯九年)于凤阳大会明廷诸将,一举重创流贼,据悉,此人骁勇善战,每每作战敢身先士卒,其麾下天雄军以宗族为纽带,打起仗来皆是同仇敌忾,即便遇强敌亦不丧胆;但这陆远,臣却不知是何人物,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范文程跪着说了一句。
“常阿岱就是被这个叫陆远的俘虏的,我大清自与明廷开战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我军甲剌额真被明廷武官俘虏!”
黄台吉说道。
“既如此,主子爷,这个陆远,我们不能忽视他,得先了解此人,最好是立即除掉,以免为将来之大患!”
范文程建议道。
黄台吉点了点头,就看向了李永芳:“李永芳!”
“奴才在!”
李永芳跪着爬了过来。
“先查清此人来路”,黄台吉说了一句。
“奴才遵旨!”
李永芳回了一句后就退了下去。
黄台吉接着又问向范文程:“陈新甲那边可有回复?”
“回主子,我们的人回来说,陈新甲那边已经为此上疏,估计奏本已经到了明廷皇帝朱由检手里,我想朱由检在知道我大军无意攻克其京城后不会不为此心动,到时候明廷会为此争吵一段时间,再加上已经暗投我们的人从中一拨火,那卢象升和其麾下天雄军即便再善战也无法得到明廷支持与我大军决战,我大军到时候正好寻找机会聚歼卢象升部。”
范文程说道。
“此乃先生之策,有先生在,何愁我大清不能入主中原,等多尔衮和岳托把明廷北直隶和山东劫掠一番,明廷漕运必然糜烂,到时候流民再次增加,流贼就会死灰复燃,明廷依旧疲于剿灭流贼,等其耗费无数钱粮将流贼剿灭殆尽时,我大清再挥军入关,如此下去,不愁他明国不亡!”
黄台吉说道。
范文程笑了起来:“主子英明,如今明廷同意议和最好,我大清还能趁此多得一些岁币,若明廷不同意议和,下次入关正好有更加充分的理由,可见无论如何,天命皆在我大清这边!”
听范文程这么说,黄台吉哈哈大笑起来:“吩咐下去,继续往宁远城放炮,再吓吓这祖大寿!”
……
京城。
陆远见唐文运急匆匆而来,忙问道:“内兄深夜冒雪前来是为何事,难道朝堂上又有大事发生?”
“陛下同意了卢公丁忧之情,罢了其兵部尚书总督天下勤王兵马一职,让首辅大人总督天下勤王兵马,如今首辅大人已六神无主,让我来找你拿个主意!”。
唐文运忙说了一句,也顾不得拍去身上的雪花。
陆远听后也着实吃了一惊,卢象升一旦去职,整个勤王兵马将再无一个主战派官员统领,那追击建奴的事就更加会化为泡影,而保定、河间、真定等府的百姓也只会被建奴任由蹂躏。
………………………………
第130章 挽留卢象升
“内兄,立即告诉首辅,卢象升不能被罢职,关宁兵无心与建奴决战,如今就指着卢象升的宣大兵还敢与建奴一战,但若卢象升真的去职,宣大兵也将群龙无首,到时候也无决战建奴之心,如此一来,首辅仅靠下官一支兵马必是独木难撑!”
陆远立即说了起来。
他记得历史上卢象升确实因丁忧去职过,但最后还是被留了下来。
如今这次陆远他也不知道卢象升被罢职是因为朱由检对他不满还是他自己对战胜建奴失去信心。
可无论如何。
陆远都不想看见天雄军因为卢象升的罢职而分崩离析。
何况他现在要阻止建奴入山东劫掠还得依靠卢象升的天雄军即宣大兵。
刘宇亮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在从唐文运这里得知陆远的意见后,有些踟蹰起来:“明显陛下是不喜欢卢象升的,我这时候劝会不会适得其反!陆远这个主意真的妥否?”
“恩师尽管放心,按照内弟陆远的意思,当今陛下虽猜忌心重,然不是昏君,罢免卢公或许只是一时激怒,如今正需要一位有担当的大臣站出来反对,好给陛下一个反悔的机会,而这个时候,无疑正适合恩师您这位首辅站出来,为臣者不能一味顺从君王,那样君王依旧会不喜,该谏则谏之,何况,恩师您现在已没有退路,还不如照内地陆远所说的去试试。”
唐文运说道。
“陆远说的有理,老夫听他的,备车,进宫,回文渊阁!”
刘宇亮大喝一声,立即就出了厅堂。
很快。
刘宇亮就来到了文渊阁,见杨嗣昌在这里,忙先过来说道:“杨公,仆以为卢象升此时不能去职,虽说卢象升与公有隙,让非此人不足以掌宣大兵,一旦卢象升去职,宣大兵必然军心涣散,而关宁兵的秉性你也知道,若建奴趁机偷袭宣大兵,我大明将会白白损失一支精兵啊!”
杨嗣昌沉吟了片刻,说道:“我也是刚刚收到陛下批准卢象升去职的消息,想必卢象升此次真的惹怒了陛下,首辅既如此说,杨某自然也不愿看见宣大兵失去军心涣散,然此事非是我杨某不容他卢象升,而是他卢象升非要守孝!”
“陛下既已夺情,再夺其情一次又如何。”
刘宇亮说着的时候,薛国观也走了进来:“两位阁老在议何事。”
杨嗣昌便忙将刘宇亮欲挽留卢象升的事说了。
刘宇亮也直言道:“薛次辅素来公忠体国,当知卢象升于我大明之重,如今陛下受内臣蒙蔽,一时考虑不周而准其去职,我等阁臣身为天子近臣若不劝谏之,只怕难以面对天下黎庶。”
薛国观拱了拱手,他心里倒巴不得卢象升去职,然后让刘宇亮这个督师彻底没有可战之兵马,但他也不好明说,只道:“卢象升自然不能去职,然守孝悌实乃人伦,薛某怎好阻之。”
“仆欲与杨阁老一起署名密揭劝天子留用卢象升总督天下兵马,不知薛阁老意下如何?”
刘宇亮说了一句。
杨嗣昌也看向了薛国观,他虽然对卢象升也不满,但国家为重,他也不能不站出来说道:“次辅,此事事关江山社稷之安危,杨某认为首辅此举实乃为国留才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