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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潯月!”翛冉一边拉紧缰绳,一边嘶声大吼道,如发了狂似的直冲过来,如一只在黑暗中飞翔的猎鹰,声音带着一丝紧绷和颤抖,让人闻着不觉心中一颤。
凉风乍起,吹乱了寂寥的荒野,亦将那抹单薄的身影从马背上带落而下。
没有一点声响亦没有一点纷乱。
只觉四肢一僵,随即背后那刺入骨髓的撕裂直入心脏深处,耳边是那渐渐飘远地呼啸的风声,整个人似乎都被一片血光包围,一股极其刺鼻的血腥味顿时飘散在空气中。
微微蹙眉。
身体飞速地降落着,头脑一阵晕眩,最后在一片漆黑中失去了所有知觉……
整个人如支离破碎般体无完肤,有一种被淹没的感觉。
此刻,原本紧跟在身后的三位骑兵不约而同地一个个勒紧手中的缰绳,马蹄声顿时停了下来,个个双目睁大,握着缰绳的双手竟然不知觉地微微轻颤,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翻涌。
那迎面随风拂来的腥味带着一丝寒流直射入血液之中。
此番反应倒并非是因为眼前女子落马所致,而是……
而是在那名女子中箭的刹那,蕲皇所发出的悲鸣声,那声音虽不尖锐却渗透着一种让人闻之心碎的失狂和悲痛。
又见此刻情景,不觉冷汗淋漓,心便乱了起来。
以至于都忘了去查看那落马人的情况,到底是生是死……
而三位骑兵中那个射箭的男子更是一脸惨白,手中还神经质地紧握着那根弓箭,不敢妄动,似乎方才那一箭并非出自自己之手,只觉得当时手中的箭突然不受控制地已经离弦而出,穿透了风,穿过了夜,直直地射向那马上之人。
男子机械性地垂下手,感觉身后一股强风袭来,转头一看,翛冉已经下了马,一袭净白骑袍更是衬托出夜的沉黯,他面孔狰狞地像是从地狱中出来嗜血之兽。
浑身散发着萧杀之气,让人心智拘挛。
男子见状心一慌!脸色青白到了极致:
“蕲……”
只开口说了一个字,还来不及说出第二个字时,站在他身侧的骑兵一瞬间便被一股喷洒出的温热液体蒙住了视线,顿时空气中弥散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那血红染红了夜色的深沉,亦染上此刻翛冉他那满身的虐气,那男子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未露出就已经被翛冉一剑切断了咽喉。
伤口极细极深……
‘咚!’一声极为沉闷沉重的声音重重地倒在地上,男子双目微睁,脸色青白,手中还握着弓箭,竟与死前几乎表情无两样。
“都聋了吗,朕说过住手都听不见吗?”阴冷虐杀的声音从他口中不紧不慢地吐出,手中的长剑剑刃上,滴滴血珠应声落下,滴在荒野的杂草上,透着一丝艳丽的血红。
翛冉一脸的暴怒,不顾那直倒与地的尸体,亦不顾那身后随即赶到的另数名骑兵,边说边朝那人影奔跑过去……
是她!一袭莲藕色的长衫,一头青丝早已被风吹散,遮住了她大半个容貌,可,背后那一箭却如射在自己心脏处般绞痛的让人呼吸一滞。
身子一蹲,伸出的双手竟然颤抖地无法托起她。
翛冉双腿跪在地上,泛黄的草浪被风不断拂过,耳边听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动静,眼底只映出她那近乎如雪般透明的脸,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明明之前还近在眼前的她此刻居然就这么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她不动不啃声,只如睡着了般躺在地上。
只觉窒息般的痛苦从心脏传来,好像被一条毒蛇缠绕上。
心一点一点的紧缩,直到发出一阵崩裂的声音……
直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然一个前倾,双手避开她的伤口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似用尽了全力的抱着体温降到零点的她。
怀中的她冷得不似人体,绞得自己呼吸困难。
像是带着火一般的炙烤,灼得自己连着心肉都一阵阵的抽疼。
这种感觉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即便是她在冒充‘牙儿’在黑河边中箭时自己都不曾像现在这般失控和恐慌过。
那种害怕会在一刹那失去她的感觉,简直……
心如灰烬、濒临绝望。
………………………………
第贰陆零章 娇温
天刚晨懵,后花园中的艳花似乎还在沉睡中,显得有些朦胧有些旖旎……
嘴角挤出一丝讽刺的笑,一眼望进去竟然空无一物。
毓娇玉手一抬揭开窗台上的珠帘,一夜未眠,心中却似百折千回反反复复。
“娘娘……”馨儿面露忧色,不敢多言只静静地站于她身后,轻声问道。
毓娇闻声不动神色,只双眉微微一抬,望着窗外已然变成乳白色的天空,声如玉碎:
“你且退下,本宫想一人静静”
“娘娘在这坐了整整一夜,玉体要紧,莫要累着了”馨儿跟随她多年,哪里不知她心中有事,这么多年从未见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杵了一夜。
“累?”毓娇一双杏目一闪,嘴里反复咀嚼这一个字。
“是啊,娘娘您不妨回床榻上歇一会,奴婢稍后替娘娘炖些血燕来补补,一夜未眠可是伤身的”馨儿见她对自己的话有些反应不禁眉上喜色。
“伤身?”毓娇忽然一个回头,直直地盯着身后的馨儿,神色有些古怪,仿若穿过她的身体看向远方。
馨儿被她这么一瞧,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猛的一怔,这眼神、这神情,竟是如此陌生,如此苍白。
“娘娘……?”馨儿不禁小心翼翼开口道。
“伤身?哼…与伤心相比这身子又算得上什么”毓娇神色一黯,自嘲地轻哼出声,不待馨儿反应又若自言自语地继续低语:
“本宫想了整整一夜,到底哪里比不上她,论容貌、论家世背景、论修养端庄,本宫究竟哪里比不了她?为何…为何本宫心中所系之人却都心系与她”
馨儿嘴角微抿,双眸微垂,不敢多说一个字,虽然娘娘没有明言,但是,这宫中,这蕲国国内,谁不知,蕲国国皇钟情一个民间女子,而这个女子又是司寇邪将军的未婚妻。
可……
“馨儿”突然,见她唤出自己名字,馨儿心中一顿,连忙抬起头回道:
“奴婢在,娘娘可有吩咐?”
“你说,你跟随本宫多年,你老实说,本宫与她哪里不一样?”
“奴婢不明白娘娘口中的‘她’是指……”馨儿指尖一颤,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个问题来的如此突然,若一个没仔细,只怕……
“哼,连你也与本宫装糊涂,这宫内宫外的谣歌可是传了不少时日了”毓娇冷眸一扫,眼底闪过一丝温怒。
“奴婢该死,奴婢不敢妄言”馨儿被她一瞪,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
“抬起头来,本宫要你回话!”
“娘…娘娘……”馨儿明显亦被吓得不轻,简单两字都带着颤音和紧绷。
“怎么,现在是不是本宫的话你们都听不进去了?”
明显感觉到头顶上方的怒气,馨儿自知若不给出一个回答,今个儿自己是逃不过去的,于是心一横,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头:
“娘娘,奴婢不曾见过那个女子,但却知道娘娘”
毓娇冷眼一瞥,不言只待她继续……
“恕奴婢大胆,奴婢跟随娘娘多年,以前在毓府里奴婢一直欣赏娘娘的自信、自傲,胸怀大志,但…自从进了宫中才发现,娘娘的失也在这自信、自傲,胸怀大志,娘娘,蕲皇是何等男子,他哪里容得下与他一般有,有野心的人,更何况会喜欢上……”
“够了!”一阵薄怒声打断了她的话,馨儿浑身一颤连忙又低下头不敢再言。
若非自己跟随娘娘多年,又见其终日不快,今日这番话断然是打死自己都不会说的呀,馨儿垂着双眸,却眼角有些湿润。
毓娇双眉一挑,神色阴厉地瞪着低着头的人。
她夹杂满腔怨恨的幽光透过失去神采的瞳孔直刺入眼前之人,可她那句话却又无声的直指自己,如此犀利,如此一针见血。
她的话像尖针,似锐刺。
脸上的阴霾也凝固在唇边,似乎恍惚的一抹掠过后,她的眼神里忽然没有方才的愤怒神色,只余下一片的沉寂和冰冷。
面无表情却平静地,凝视着她,就在朱唇微启之际……
“她说的没错”一个熟悉且娇柔的声音从门外毫无预兆地穿入,引得房内人两人的注意……
………………………………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