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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御影。”她定定的说:“赶紧送墨漓回去,这边我来顶着。快去”
“是。”
“是。”
二口同声,只一个瞬间,御影带着墨漓,御风揪着墨泓,不见了踪影,迅影如雷。
百里九歌道:“孤雁,你护送他们突围出去”
“知道了”尽管孤雁的心中十分放心不下百里九歌,却还是干脆的答应,像是天梭般从刺客之间杀出去,为御风御影开路。
放眼前方,大批陆城守将举着兵戈,涌了过来。王致口中的那千两黄金,对这些早就被赋税压迫得苟延残喘的人而言,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得到。
他们喊着,海浪般的扑了过来。
一万周国将士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陆城的守将和那些刺客,形成了包围圈,将他们逼到了绝路。
纵然周国士卒们英勇奋战,可又怎敌得过那些亡命刺客
鲜血一道道的飞出,将枯草荒原染作凄厉的色彩。百里九歌持着短刀,奋力拼杀,会合了张将军和其他将领,艳红的裙上,斑斑血迹如绽开的烈焰火花,衬得那张小脸白的凌厉。
扫出一道刀风,三名刺客应声而倒,百里九歌的视线穿过刀光剑影,看见了王致。
他还那样鄙屑,那样神定气闲就是他是他害了墨漓
卑鄙小人,这笔债,她定要向王致讨回
王致似是远远的欣赏着百里九歌的面目,霍然大笑起来:“世子妃不是擅用天玑迷阵吗为什么不摆阵”
为什么吗
百里九歌冷笑,她真的很想大开杀戒,真的很想好好尝尝敌人的鲜血。
然而天玑迷阵一旦发动,不论敌我,若是心智不坚都会受到损伤。眼下御风他们还在朝外突围,墨漓已经不省人事,正是心智脆弱的时候,她要是发动天玑迷阵,那便是害了墨漓
“王致”低吼出这个名字,握着刀子的小手上,青筋暴起。
“卑鄙小人,你当我百里九歌就真无计可施了吗就让你看看今日我们怎么逃出去”
红裙卷着烈焰,百里九歌踏着华丽的白色羽毛,冲到了全军最高之处,决绝的凝视肃杀的原野。
再接着,原野上响起了扑簌的振翅声,密密麻麻的黑影从草木间腾飞而起,远远看去宛如是成群的蝗虫,所经之处,天日都被遮蔽得黯淡下来。
王致露出惊恐的神色,在奋力突围的周国将士们,恍然间只觉得天色黑了,大片大片的乌云遮盖在他们头顶。
他们继续发狂的挥舞兵戈,随后,只看见他们的敌人竟被无数的鸟雀袭击。这些鸟雀像是被人指挥了一样,栽向敌人,啄着他们的脸和皮肤,迫得他们仓皇倒退,无不惊骇万分。
“乌鸦好多乌鸦”
“啊救命啊救命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乌鸦”
百里九歌的笑容,冷的像是塞上不融的雪。
怎么会有这么多乌鸦是吗
因为她的心中充满了决死的杀意,她想让敌人全部死在这里,与这样的一颗心所共鸣的,除了象征死亡的乌鸦,还有什么
然而,即使她再怒、再激动,这一刻也清楚的知道,没有什么比墨漓更重要。如果此刻在这里坐镇指挥的是墨漓,那么他,一定会全身心的想着如何保护他的将士们回营,而不是想着杀光敌人。
所以,墨漓,我会和你做一样的事你放心回去好好治伤,我会将还活着的将士们,全都带回去的
“张将军”百里九歌喊道:“趁现在赶紧撤军,这边我顶着”
张将军愕然了须臾,眼中闪过些晦暗而愧疚的神色,他举高长剑,声嘶力竭道:“众军听令,突围,回营”
然而将士们却愤怒的举起刀刃,朝着敌人砍去,已然杀红眼的他们,连声音都已经让闻者发憷惊心:“杀了他们我们应该趁机杀了他们他们伤了世子殿下”
“杀了他们,为世子殿下报仇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喊杀声连连,方才被逼到绝路的人们,此刻成了屠戮成性的罗刹鬼。一刀一刀一刀,鲜血残肢断臂,死尸死尸死尸不够杀得不够要把敌人杀光,全都杀光
作者暗语:新年还没过够就又要上班了,心堵不已,过年里坚持码字也蛮累的,求安慰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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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无奈的选择
形势完全失控了,这地狱般的场景,让百里九歌的脸色白的似雪。
撤军了。
他们真的撤军了。
墨漓,孤雁谢谢你们
扬袖,百里九歌停下了御鸟术,乌鸦们铺天盖地的飞走,惊起寒枝枯草无数,从百里九歌的身边徜徉着而过,乌黑乌黑的羽毛溅落在她的红裙上,与白色羽毛交错,编织成苍凉而肃杀的画面。
她痴痴转眸,朝着远处的孤雁笑了,然后,踏着羽毛去与他会合,两个人随着大军,用着最快的速度撤离
离得远了,方才知道,什么是疲惫不堪。
百里九歌是,孤雁亦是。
先前孤雁在替御风御影开路,护着他们送走墨漓后,已然是消耗了太多体力,因着放心不下百里九歌,急着要折回来,这时候御风将墨漓的令牌交给了他。
御风嘱咐孤雁时的表情,是万分严肃的:“世子殿下威望极高,要是世子妃用了天玑迷阵或者御鸟术,我大周将士定要趁机斩杀敌人,不死不休。世子殿下断断不愿如此,只有用他的令牌号召全军,将士们才能听命。”
在回程的路上,孤雁将这番话转述给了百里九歌,这会儿两人都很累了,百里九歌骑在马上听着,想要吸收新鲜空气,可不管走出去多远,吸到的空气里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费力的敛下心神,不去想刚才地狱般的景象,可是一不想了,便满脑子都是墨漓心口被刺了一刀的场景他的血,他的神情,还有他不省人事前对墨泓说的话
“墨漓”百里九歌紧紧的揪着缰绳,心口的痛蔓延到舌尖。
她连说话都觉得痛:“孤雁,墨漓怎么样了,我亲眼看见那把刀是插到他心脏那里的还有墨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墨泓他、他”
“黑凤”孤雁的全身都覆盖着一股沉痛,他蓦然问:“你恨吗”
“什么”
“你恨那个捅了妹夫的小子吗”
恨
恨又如何
现在的她,哪还有余力去体会自己心底有没有恨意、亦或是恨意有多深。
她只能想着墨漓,满心都是他的安危,她的所有情绪都已经牵给他了。
百里九歌说:“墨泓这样伤了墨漓,我不可能不怨恨他。然而这事情一定要弄清楚才好,现在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昨日墨漓满腹心事,他对墨泓说,他只是不愿相信真的是墨泓,墨漓他果然是已经想到什么了,可他却还是”
孤雁安慰的拍拍百里九歌的肩膀,“黑凤,别担心,妹夫他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自有天相”喃喃着这六个字,百里九歌只觉得喉间刺痛。
她也多希望墨漓是吉人,可他是吗上天给每个人都赐了不同的东西,赐给墨漓的固然不少,可是,有福泽吗
上天有给他福泽庇佑吗
紧握着缰绳的小手,已经被缰绳磨出了泡,流出了脓血,可是百里九歌浑然不觉。
她望向前方,在目光能到达的地方,有着熟悉的军帐。墨漓他已经被安全送回去了吧,现在军医们一定忙得焦头烂额了。墨漓的伤到底有多重他现在到底有多难受为什么她就不能替他分担痛苦呢
就这样焦急的、却近乎恍惚回到军营,百里九歌顾不上与张将军打招呼,狂奔向营帐之中。
就是那间营帐她看见了进进出出的军医,端着药汤、血水,他们的表情不她不要看他们的表情,不要看
“墨漓”
百里九歌掀开了帘子,狂奔而入,眼中只能看见那张卧榻和榻上的人。
帐子中的人见她进来了,全都不由自主的避让,让两人之间的路,平坦的毫无阻拦。
可还是好远
百里九歌多想一步就抵达床边
隐约间听见了清亮而尖锐的啼哭声,是衿儿。衿儿啊,你哭了吗是因为感受到爹爹遭遇了不测,才难受的啼哭了吗
衿儿,对不起,稍等娘亲一下,给娘亲一点时间去照看爹爹。
“墨漓。”终于抵达到床边,百里九歌跪地,扑在榻上,尽管心脏焦急的快要冲出喉咙,却不敢高声怕吵着墨漓,只能轻轻唤着:“墨漓,是我。”
“九歌”微弱的声音,像是蚕丝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