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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事态发展成了这个样,月如初轻轻握住百里九歌的手,为这手心里的湿冷而心惊,“九歌,你先冷静一点,虽然你与这位姑娘怕是有些过节,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确定她是否是极阳之女。”
“怎可能是她”百里九歌激动的呼喊。
月如初温婉的劝着:“你别动气,我探过她的体温,的确是异于常人,你看如今天气这样冷,她也仍旧穿得单薄”见百里九歌剧烈起伏的胸膛稍微舒缓了些,她道:“我这就叫御医长来好好为她看看,你千万别因为生气而伤了身子。”
百里九歌仍在激动的喘息着,手里的短刀柄已经布满了黏腻湿冷的汗,无比的愤怒和心凉连着十指,她的小手冷得像冰。
梁国的御医长是个有名的神医,见多识广,他很快就来了,为洛章华诊查了一番,吃惊的叹道:“女子属阴,可这位姑娘体内的阳气过重,寻常女子绝不该是这样的。”
百里九歌愕了愕。
月如初忙问御医长:“大人可有听过极阳之女”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个说法臣是有听过的,虽然臣不敢乱说,但是这位姑娘体内的阳气的确是”
百里九歌再度愕然。难道,当真是自己误会了洛章华吗
只得按了按心口,试着将翻腾的情绪稳定下来,问御医长:“你可知道,中了阴阳咒之一的阴咒,要如何借助极阳之女的能力解咒”
御医长的脸色腾地变了,“阴阳咒听说中了阴阳咒的人没几个能活过一年的。”
“御医长大人。”月如初连忙给这御医长使了脸色。
御医长语结,一见百里九歌沉痛酸楚的表情,赶紧改口:“臣失言了,世子妃见谅,关于解咒这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臣就知道一种很有效的手段。像是陈国有个中了阳咒的男子,靠着与女子燕好,采阴调和以压制阳咒,这样寿终正寝是没有问题的。臣敢以毕生医术为担保,若是用相同的方法,周世子也定然是可以”
“御医长大人。”月如初皱了皱眉,“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您先退下。”
御医长愣了愣,“皇后娘娘”再一看百里九歌沉到谷底的眸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伤人的话,赶紧退了。
月如初复又言:“洛姑娘也先在这里好好休息,稍晚一些,本宫会来看你的。”说罢扶了百里九歌,挽着她下楼去,一步一步都确保稳妥,只觉得稍有不慎,百里九歌僵硬的身子便会跌在陡峭的木楼梯上。
“九歌”
这样关切的呢喃轻缠耳际,如蝴蝶的触须轻轻触碰在百里九歌的心口上,那一团乱糟糟的思绪,瞬间便像是触了电般,轰然崩塌。
“如初”明澈的眸底瞬间淌出了泪水,滂沱的像是场大雨,那样凄厉的滑落艳红罗裙。
方才那御医长的话,一字字都像是乱坠的针,全都扎在百里九歌的心脏上。
“之前陈国就有中了阳咒的男子靠着与女子燕好,采阴调和以压制阳咒”
“若是用相同的方法,周世子也定然是可以”
相同的方法是什么,她怎会不明白
可她接受不了怎能接受
从前为了从洛霞那里得知阴阳家的消息,她忍着心中的剧痛替墨漓答应要娶洛章华。可娶是一回事,只因她相信墨漓不会去碰别的女子。
可是如今、如今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吗
小手紧握成拳,手心的刺痛和流淌下的鲜血,她像是感受不到似的。
心中有个声音在无孔不入的说着:百里九歌,你不该自私,你满心盼望的都是墨漓能不再受寒气折磨,他已经被折磨了十九年了
是啊,她不该自私的,这种解咒的方法,她也早该有心理准备了啊
可是
一想到那曾经拥着她的那副臂膀要去拥着别的人,一想到他温柔的抚摸和亲吻别的女人
不她接受不了,她永远都接受不了
“不”
百里九歌猛然丢开月如初,哭喊着冲下楼梯,身后的呼唤仿佛从无限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甚至听不见了。痛楚铺天盖地的席卷着浑身血脉,四肢百骸都像是在被硬生生的撕扯着。
她跌跌撞撞的奔出大殿,外面的一切都好乱为什么这么乱她该去哪里该去找谁
又有谁能来告诉她,她要怎么抉择才好
“九歌”
昏天暗地的世界里,月如初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近在咫尺的前方,百里九歌蹉跌的身子,就这般撞了上去。
她能感觉到自己好像撞倒了如初,然后又跌跌撞撞的爬起来,魔障了般的继续跑着。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九歌”被撞倒在地的月如初,动了胎气,腹中的痉挛令她无法再施展轻功去追。
“皇后娘娘”远处几个宫婢六神无主的奔了过来,接连尖叫:“太医传太医啊去通知皇上,娘娘摔倒了”
月如初被扶了起来,小腹的阵阵痛楚令她挥汗如雨,一只手还死死的指着百里九歌离去的方向,仿佛是竭力的乞求着能挽留住渐渐消失的身影。
“九歌”她吃力的下着命令,“快去去告诉周世子,快去”
春寒料峭,冷风如夹杂着无数尖细的针,从百里九歌的袖子倒灌而入,刺着她心口的每一寸田地。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梁宫的,只知道周围的影影绰绰充满了太平盛世的喜悦。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她怎也笑不出来。
模糊的眼泪将前路氤氲得支离破碎,百里九歌只想到安静没人的地方,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跑着,当筋疲力竭时,纤弱的身子撞在了一棵树上。百里九歌扑着树干站稳,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感受到吹面的冷风无孔不入的剜着她的心,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的,一定要冷静,无论受再大的打击,她百里九歌也绝不能先被自己打败
抬手,倔强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百里九歌望着雾蒙蒙的荻花湖畔,静待着冷风将她的双眼冻干。举目望这冰水交融的湖水,试着在心里再好好想想方才的那些事。
但百里九歌没来得及去思考,便被某种声音抓住了思绪。
那是是歌声
这晨间雾气迷蒙、寒气甚重的荻花湖畔,竟有女子在唱歌
“余归故里,春风不识路。丛生黍稷,此身在何处。飞阁流丹、纸醉金迷中错付,而今皆化尘土”
“谁在陇间低吟离歌,我且幽幽轻和,一腔热血今与何人说。行迈靡靡的我,黄粱一梦过,醒时已家国破”
这首歌这首歌竟是
百里九歌的心底掠上一阵暗惊。
谓我竟是这首歌
她不会忘记第一次在天山夜雪般的昙花丛中,看见墨漓弹琴的姿容。彼时那万千风华,那一音一颤,几乎将她的魂魄都勾走,袅袅绕绕的随着他的琴音共舞,令她心生灵犀,以至于在小容的怂恿下,高唱了一首谓我来诉说墨漓的琴中意。
那时候她说过的,“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时的自己是真的能够感知到墨漓内心的苦痛就像是这首谓我一般,正是亡国的蓬莱皇室遗孤所作之曲,国破山河在,那人亦如墨漓,心中该是怎样的一腔亡国之哀
可叹的是,她相信墨漓可以复兴周国,但蓬莱呢那是他母后的故土,却永远不会回来了
心中旋然陡升了一种苍凉,百里九歌朝着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那里,正是荻花湖畔的一座森林。
隔着厚重的雾色,她望见林中露出半边身影,那干枯劲瘦的身形、略有佝偻的脊背,还有那只有一只袖子的褴褛灰衫那人是
鬼医前辈
百里九歌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瞳孔大张,想要再看清楚的时候,那身影却遁入了森林中,唯剩一阕衣角,弹指间也消失在了晨雾中。
晨曦在这一瞬终于破开雾色,将斑驳的金缕洒在百里九歌周围,温暖而明亮。可她的心却被一个又一个疑问塞满了,她理不清头绪,只知道必须追上去一看究竟
她奋力一起,踏水而过,像是飞鸟般扎入了森林。
森林朦胧而阴森,女子的歌声从深处飘来。
“巍巍的前朝遗都早就不复,田中鎏金谷物也已成熟”
“斑驳雕栏透过哀伤的眼渐次模糊,我嗅到故土又芬芳如初”
这是一种百里九歌从未听过的歌声,因太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