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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陡然睁眼,眸底锋锐如箭,望着窗外半白的夜,只觉得今日自己那不祥的预感绝非无中生有。
只怕,他的劫,是真的快要来了
一夜狂风雨,花英坠,碎红无数,梦醒时分已是秋意入骨,世子府内,满院残红。
晨风冷的似冬雪纷飞的时节,百里九歌难得没睡懒觉,和墨漓一道起了。
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更衣洗脸,去厨房制备早饭,这才发现食材竟然都用光了。
百里九歌只好出门去买。
这一去早市,听闻了不得了的消息,据说昨夜殷浩宸在书房待了一晚,将两位新娘都晾在各自的洞房了。而今晨那位宸王妃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宸王侧妃的身上,直接将人给关进了柴房,还命三人挥鞭子暴打。
百里九歌不免心中一凉。殷浩宸,你又何苦逼着吴念念做这种事想必吴念念心中定是十分难受吧。
其实百里九歌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那样在意吴念念,按说自己与她根本没什么交集,又只是一面之缘。或许,是因为良心的谴责吧,觉得吴念念也是她造就的受害者之一。
再接着,又听见早市的百姓们说,奉国大将军的正房赵倩亲自去宸王府求见,却被置之门外,最终竟是遭到了宸王府侍卫的强制驱赶。赵倩一怒之下,将事情告诉昭宜帝去了,结果昭宜帝一大早就宣宸王立刻进宫,想来是要为奉国大将军府讨一个说法。
百姓们正说着呢,忽然见一队马车行来,那黑色的马车上绣着一只刚劲的飞鹰,赫然正是殷浩宸的马车无疑。
百里九歌转眸望去,恰好殷浩宸掀起了窗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交错了。
殷浩宸倒抽一口气,这一瞬周遭的一切都化作云淡风清,唯有那艳红的身影那般鲜明。
他不忍再看,放下了帘子,回思着昨晚自己在卧房听属下汇报来的信息周世子,果真是在暗地里与周国王室保持着密切联系,妄图暗度陈仓,危及商国。而将这些情报提供给殷浩宸属下的那人,居然是周国王室的第三子,墨洵。
殷浩宸深知,墨漓所做的这些事,足够被诛灭九族,自己身为大商宸王,也应当赶紧觐见,第一时间向皇兄揭发此事。
然而,诛灭九族,便是要诛灭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殷浩宸又怎会不知,那妻三族里的头一个,便是百里九歌再一个,便是百里未明
纵然皇兄应当不会追究奉国将军府的责任,可九歌皇兄原就对九歌杀心重重,若是再经此一事,九歌又焉有性命可活
殷浩宸犹豫了,他不敢冒这个险,万一、万一皇兄真的动怒了,哪怕是九歌有免死金牌,都逃不过一死
是以,昨晚一整夜,殷浩宸都在书房中权衡着、犹豫着,在纠结中看着窗外从雨丝飘零到大雨倾盆,再从大雨倾盆到寂静无声。
直到黎明到来,他仍是无法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所以,这件事,他只好先按住不发了。
绣着飞鹰的黑色马车,从百里九歌跟前过去了,她的视线还随着马车而去。
晨风刺骨,扬起红袖如火纷飞,百里九歌不禁喃喃:“殷浩宸,为何你宁可在百里紫茹身上浪费时间,也不愿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幸福呢你这般模样,当真也令我心疼”
再后来,百里九歌买好了食材,回去世子府做早饭了,即便有些介怀殷浩宜和吴念念的事,但早饭仍是做得到位。
她随着墨漓和御风三人一起吃过了饭,约摸一个时辰后,又听闻了市井里传出的新消息。
据说,殷浩宜宣殷浩宸进宫,果真是询问洞房和虐待百里紫茹一事,赵倩和百里青萍还提出要将吴念念也宣进宫,狠狠惩治一番,却被殷浩宸拔剑吓退。
听闻此事,百里九歌甚不是滋味,却万万没想到,傍晚时分大内侍卫便来了世子府,宣她立刻进宫面圣。
百里九歌皱了皱眉头,感到接下来又会是一场煎熬,没法子了,她一定要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拖过去。
乘着辇车,百里九歌在不能控制的忐忑情绪中,望着两侧的院墙逐渐变高,最终变成朱红的宫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内侍的催促,她才下了辇车。
这会儿天色已经半黑,硕月爬上枝头。百里九歌跟随着这群内侍,朝着御书房走去。
离得越近,越觉得心口拥堵了一团闷气似的,极致的不祥。百里九歌深吸一口气,平息了心绪,昂首阔步,踏进了御书房。
望着前方那仍身着玄衣朱裳冕服的帝王,百里九歌明眸直视,无畏无惧的拱了拱手,“陛下,我已经到了,不知陛下这个时间宣我进宫是所为何事。”
“呵呵”殷浩宜笑出声来。
百里九歌露出厌恶的表情。怎么又是这样的笑容充满了阴险、狡诈、狠毒,极致的邪恶直觉告诉百里九歌,只怕这昏君又要搞出什么坏事
殷浩宜兀自笑了好一阵子,这才开口:“九歌,朕到今日才知道,原来画仙子白蔷,就是你百里九歌。”
百里九歌倒抽一口气,全然震惊。
殷浩宜阴险的笑着:“看你的表情,朕猜想你一定很惊讶朕是如何知道的。呵呵,九歌,你不想知道,这件事是谁告诉朕的吗”
百里九歌倔强的不语,试着冷静下来,在心中想着这事情到底是谁告诉殷浩宜的。按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自己、墨漓、殷浩宸、御风他们三个,顶多再算上小容子祈和瑶夫人。百里九歌实在不认为有谁会走漏风声。
莫非隔墙有耳
现在的她也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性了
袖下的小手不由的捏紧。可恶殷浩宜今天宣她进宫来,就为了说这个吗还是说,他要对她发难了
“呵呵”殷浩宜笑得阴险难测,他松散的靠在椅背上,一手懒洋洋的搭在一旁,笑道:“朕还觉得奇怪,浩宸怎么没娶画仙子白蔷,而是临时买了个妓女回来作摆设,原是这样”
他陡然狠狠拍在龙椅扶手上,清脆的巨响,沿着地面传上百里九歌的身体,凉意爬上她的脊背。
殷浩宸忿然起身,怒吼:“百里九歌朕让你做的事你拖拖拉拉,却将朕的母弟弄得性情大变,不惜当着朕的面拔剑相逼百里九歌,你还不跪下”
跪下休想百里九歌明眸湛湛,立得稳然笔直。纵然是自己亏欠于殷浩宸,但若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坚定的站在墨漓那边,一如此刻无畏无惧的直面殷浩宜。
殷浩宜额上青筋暴起,怒极反笑:“既然浩宸喜欢你,朕便不得不担心,他会为了你而去暗中帮衬周世子,这样的话,朕岂不就着了你们的道了”
百里九歌心下一凛。
“呵呵”殷浩宜阴险的冷笑:“浩宸是朕的母弟,朕总得给他留点情面,若不是这层血缘关系,朕大可以让他成为第二个殷左相。”
“你”百里九歌恼怒。
殷浩宜笑着:“既然动不了浩宸,而你又不知好歹,那朕便得想个法子,让周世子尽快暴毙了。”
“暴君,你敢你就试试”这一刻百里九歌气愤当头,愤怒的狂嗤。
换来的是殷浩宜更加冰寒的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是大商的九五之尊,也是他周国的九五之尊,想让一个阶下囚暴毙,岂非是容易得很”
他放柔了语气:“九歌,朕知道你舍不得周世子,想要保他的命其实很简单,你就将他私下里做过什么事都告诉朕吧。”
“你”百里九歌气得脸色泛白。
让她出卖墨漓,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何况,墨漓行事冷静谨慎,素来是背着她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因为要布置那些事,才一直忍受屈辱、尽可能的保持低调无争的状态。反倒是因为她性子太直,总给墨漓闹出破绽,拖累他太多
思及此,百里九歌放声嗤道:“陛下,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墨漓身体不好,日日咳嗽,而我也日日都在照顾他,陪着他上街转转、游山玩水,仅此而已。陛下就是剖开我的心,看到的也只有这些。反倒是墨漓落魄至斯,陛下为何总还认为他威胁性大在我看来,西南的湘国和北地的燕国,才是最大的威胁吧”
殷浩宜不以为然的睨着百里九歌,只觉得大商国力强盛,何惧外患反倒是墨漓那个质子,殷浩宜始终觉得他才私下里筹备着一件大事。
咧嘴笑了:“九歌,你究竟说是不说唯有认真汇报周世子的一举一动,朕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