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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的百里九歌,怔怔的望着这混乱的场景。这一个连着一个的意外,齐齐演来,让她措手不及。过了半晌才意识到,孤雁被那个蒙面人救走了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险救孤雁
那么,孤雁此刻安全了吗
她望着已经陷入混乱的禁卫军和气急败坏的百里越,显然,他们根本无从找起。
这么说,孤雁应该是安全了
笃定了这一点,心头的石头落地,百里九歌这方察觉自己背后的衣服全被冷汗湿透了。她深吸一口气,猛然发现了一件事不知何时,那些黑色的小圆点都不见了
百里九歌诧异的沉了眼神。
那些黑色的小圆点,到底是什么,两次都救了她和孤雁的命。
为什么她忽然觉得,今日这一幕,分明是有人在暗中保护孤雁脱险呢
再加上上一次到底是谁
是、是
不知怎的,蓦然一个令百里九歌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划过脑海。她想到了那一晚,自己重伤的在西江边爬着,是墨漓冒雨赶来,抱了她回去。那之后,墨漓不让她出府,而她也知道墨漓是为了不让她再去西江畔而被百里越发现。
现在想想,百里九歌忽觉得自己的脑子简直太迟钝。当日的事情,墨漓怎么会知道雁儿刚坠入西江没多久,墨漓就赶到了岸边,这分明太奇怪了可自己呢,竟傻得现在才想到其中的不对
可如果真的是墨漓在暗中护着她和孤雁,那岂不是说,墨漓他修习了暗器之术
等下墨漓呢
百里九歌的思绪顿时被卡住,她甩头,视线穿越影影绰绰,急切的寻找墨漓。
然后,她看见他了。
他还立在原处,凝视着她。那鹤氅旖旎曳地,衣摆下的鹤羽轻轻的旋着,一如他飞扬的发丝,唯美、却又仿佛单薄的一戳就碎。荼白色的衣袖上,刺眼的鲜红已经氤氲了半截袖子,隔着影影绰绰,百里九歌清晰的看见,他的袖口中,有血滴在一滴滴的落下。
她蓦然觉得,心好疼。
僵硬的挪动视线,对上墨漓的眸子。这一瞬间,百里九歌被他眸中的神采震荡了深心,原本心口的痛苦,也跟着流窜到四肢百骸。
墨漓生气了吗
虽然依旧看不明白他藏在眼底最深处的心绪,但百里九歌可以感觉到,墨漓是真的生气了,极致的愤怒,极致的痛苦,甚至还有种极致纠结的悲哀。
他忽然垂眸,竟是转身而去,惹得百里九歌倒吸一口气,连忙追了上去。
“墨漓”她狂追着前方走得颤颤巍巍的人,离得越近,越感受到他在狠狠压制情绪,仿佛是将毕生的心血都呕出来了,才没有在这大庭广众下失控。
“墨漓墨漓”
百里九歌的声音不断加大,一路跑过,撞到了许多官宦,顿时唏嘘声一片,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嘲笑。
可她听不见只想着赶紧追上墨漓,和他好好道歉。现在这样的他,真的令她好心疼
“墨漓”终于捏住了他的袖子。
可他却无动于衷,继续走自己的路。
那一阕荼白色的袖角,从百里九歌的手中滑脱,这一瞬心中怅然若失。她倔强的再伸手,这一次,紧紧捏住了墨漓的袖角。
“墨漓,你为什么要走”百里九歌激动的喊道:“我知道你生气,也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就这么不理我了是什么意思,你想要一个人去默默承受吗”
她绕到墨漓的面前,堵住他的路,一股脑的呼着:“墨漓,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才不要看到你一个人伤心难过,而我却只能在你身后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干我知道这次我太冲动了,又伤害了你,所以我一定要和你把话都说清楚,我会毫无隐瞒的都说开,也希望你能对我开诚布公,别再瞒着我什么”
说罢,轻轻牵过墨漓受伤的那只手臂,百里九歌心痛的拧了拧鼻子,转瞬坚定的直视他的伤口,用力,撕开了他的袖子。
然后,她从自己的衣服上连撕带咬的弄下一块,给墨漓包扎上伤口,打好了结。末了二话不说,握住墨漓未受伤的那只手,拉着他就朝着他们的马车走去,边走边道:“这场法事任它去吧,我懒得理了,我们现在就回去,我好给你的伤口上药,重新包扎。”
感受到墨漓没有说话,她的心中有些沮丧。可双眼却丝毫不减明媚光泽,无比坚定。
百里九歌拉着墨漓,到了马车旁,对上御风冰冷愤怒的目光,没有搭理,只扶着墨漓上车去了。
她没注意到,墨漓在与御风擦肩而过时,给御风使了个眼色。
马车缓缓行走起来,速度渐渐加快,在众人的唏嘘嘲笑声中,渐渐远去,也将那浩大而混乱的场面抛在了后面。
耳畔终于安静下来了,车轱辘滚动的声响、马蹄的哒哒声、还有外头乌鸦的粗噶鸣叫,钻进百里九歌的耳中。
仿佛是万籁俱寂了,在这种情境下,两人的呼吸声十分的明显,压抑的情绪也像是窜入了嗓子眼,一触即发。
可是
百里九歌正要开口时,忽然察觉到外面的环境不对。为何明明是回朝都,可外面却有那么多鸟叫,尤其是乌鸦朝都并没有这样夸张的乌鸦群这感觉,倒像是荒郊野岭了
百里九歌连忙撩起窗帘,顿时大吃一惊。
“墨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不是要回府的吗,为什么一直在往郊野走”
墨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多说。
百里九歌心知他气的不轻,想了想,干脆将脑袋探出窗外,想看看他们的马车到底是在往哪个方向走。
这一看,再度大吃一惊。前方那渐渐清晰的山峦,连绵起伏、巍峨广阔不是钟山又是哪里
不禁发问:“墨漓,为什么要带我来钟山你的伤不能这么一直搁着”
话音说到尾端,陡然变作惊呼,百里九歌大瞪着眼睛望着前方,几乎不相信此刻她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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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把师妹交给你,我放心了
就在那苍山之下,稀疏的老树之中,百里九歌看见了赭石色的衣袂,那衣衫上描着大雁的纹路,卷着漫天黄叶。
这时,她看见御影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瓶,朝着她身后抛去。
百里九歌下意识的回头,看见是墨漓接住了御影抛去的瓷瓶。那瓶中是伤药,墨漓却没有仔细上药,只是随意的往伤口处倒了些,处理得很简单。末了,朝百里九歌徐徐行来。
百里九歌心口一窒,只觉得他的脸色好苍白,似剔透的玉一般,没有半分血色。离得近了,她甚至能听见他虚弱而断续的呼吸声。
深吸一口气,百里九歌看向孤雁,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一分尴尬。
想了想,她爽朗的笑了。
“孤雁,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她道:“你可知道,在祭台上的时候我因为担心你,一股脑的就要冲上去,遭了墨漓的阻止,我甚至咬伤了他他该生气的不是吗可他却让御影保你周全,还带我来到钟山见你。”
百里九歌说着,走向了墨漓,顺势便抱住了他,倚在他的胸膛上,认真的喃喃:“孤雁,我不管大商的人都是怎么看墨漓的,也不管你对他的偏见。我只知道他对我好,体贴我保护我,也宠着我。你知道我这个人,素来别人对我好一分,我便会还别人十分。”
“可我心思单纯、做事经常考虑不周全,给墨漓添了好多麻烦。我不想再这样了,也希望你也别再那么乱来,害墨漓得为了我们师兄妹而劳力劳心。本该是我好好照顾墨漓的,可现在却变成他处处照顾我了”
百里九歌说着,抬眼望进墨漓的眼,她澄澈的、心疼的笑着,这笑容还是明媚如初。
轻抬手,小心的触上墨漓的脸,感受到惊心的寒冷镌刻进她的掌纹,百里九歌心念一动,切切的说道:“墨漓,我知道你很生气我素来恣意妄为的惯了,心里怎么想行动就怎么执行,我真的很想为了你改变,可我一遇事又会恢复本性,我”不禁懊恼起来,“我真是傻,上下一根筋的也怪不得你总叫我傻姑娘了。”
墨漓神色微动,眼底的愤怒清散了些,渐渐回复如水的温柔。
柔声道:“别再想着改变自己的脾性了,九歌就是九歌,变成别的样子,那还是九歌么”
徐徐叹了叹,半是叹她太惹人怜惜,也是叹自己竟是无论如何都拿她没办法。
“罢了此事就这样吧。”终是无奈的抚过百里九歌的头顶,不欲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