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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张县令下意识地想问是不是李牧的母亲也……还好话到嘴边忍住了,连个屁也没放,把师爷叫过来去办了。不大一会儿,师爷拿来了一块牌位,李牧要了金漆,提起笔在牌位上写下了李牧二字。
旁边的人吓了一跳,李思文慌忙抓住李牧的手,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你还没……怎么就给自己立牌位了啊?”
“身为人子,不能尽孝,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陪伴了。”李牧挡开李思文的手,道:“不要阻拦我,我意已决。”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肃然起敬,嘴上没说,心里头却都暗自佩服。这侯爷虽然行事乖张,却当真是一个大孝子啊!
他们哪里知道,这块牌位是李牧给原来的那个李牧立的,这也是他的一个心结,总觉得对不起原来的那个李牧,给他立个牌位,让他受些香火,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了。
又逗留了一会儿,众人从祠堂离开。已经到了午间的饭口,在张发的盛情邀请之下,李牧一行人来到了县衙用饭,苏定方等军士也自有招待。
张发把马邑能找到的好东西都端到桌上了,又备下了从定襄酒坊买来的好酒,摩拳擦掌就为了在酒桌上把与李牧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但事与愿违,菜端上来,他还没等坐下,就被李牧以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见到生人给打发了。
张发差点没气得原地爆炸,生人?合着从昨天到现在,本县像个孙子似的伺候着,又是攀亲又是溜须拍马的,到了还是个生人?这人怎么没有人情啊!真是不当人子,完全就是不当人子!
饭桌上只剩下四个人,李牧和李思文兄弟俩,还有金晨和银月。看着张县令走了,李牧拿起酒壶,金晨赶紧接过,为他倒了一杯酒,李思文端起酒盅等着,金晨却像是没看见似的,一双眼睛只放在李牧的身上。李思文自讨了个没趣儿,只好自己拿起来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看着银月的酒杯也空着,好心地想帮她倒一杯,但银月瞅了他一眼,默默地把自己的酒杯挪开了。
李二少何时遭到过如此的无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小侍女,气得瞪眼睛,道:“我说你怎么不知好歹啊,本少、啊不,本将军给你倒酒,是给足了你的面子,你怎么还——”
“我不会喝酒。”
“不会?”李思文更气了,道:“怎么就不会呢?就算不会,也应该有礼啊,我给你倒了你不喝不就完了么?你说你这样我多尴尬啊?我堂堂一个将军,我——”
“好了,难为人家小姑娘干什么?”李牧出声制止,李思文不高兴道:“大哥,我这是讲道理呢,我又没欺负她。”
银月瞧了瞧,自己倒了一杯闭眼睛喝掉了,像是吞毒药似的。李思文见状,指了指,对李牧道:“大哥你看见了吧,这丫头气人的紧,这下真像是我欺负人了,我冤枉啊!”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啊?少说两句。”李牧端起酒杯,对金晨道:“我知姑娘有心事,你我相识一场,能帮衬,我李牧绝不会推搪,但是我要说,我不喜欢姑娘做事的方式。你我初见时,姑娘便打着以身相许,以情谋事的主意。此为一,而后又撒谎,跟了我一路,此为二。姑娘待我不诚,我自然也与姑娘亲近不起来。不过姑娘一路殷勤服侍,我是领情的,这杯酒敬姑娘,权当是送行酒了——”说完不等金晨说话,仰头便喝了下去。
李思文见状,也仰头喝了。
但金晨没喝,李牧皱起眉头,道:“姑娘怎么不喝?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
忽然,一阵晕眩袭来,李牧瞪大眼睛,直挺挺倒在了桌上。
“唉?大哥,你怎么醉——”
李思文一句话没说完,也咣铛一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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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绑架
俩人喝酒到摔在桌上,前后不过数息,而比他们早喝酒的银月,却只是有些头晕而已。金晨赶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在银月鼻尖晃了一下,一股恶臭的味道弥漫,银月变恢复了清明,金晨赶忙把小瓶盖上,像是怕味道散出来似的。
“姐姐,我们这样做,侯爷肯定会恨死我们,他未必肯帮我们啊!”
“已经做了,还想这些做什么!你把他扶起来,快!”
金晨下了命令,银月不敢怠慢,把李牧扶了起来,李牧靠着椅背坐直了身体,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经晕过去了,但是眼睛却睁着,看上去非常诡异。
金晨面对着他,道:“本侯有事在身,不能停留,今天就要跟我兄弟一起赶赴定襄,传令下去,吃过午饭就启程。”
李牧听到这话,如提线木偶一般,重复道:“本侯有事在身,不能停留,今天就要跟我兄弟一起赶赴定襄,传令下去,吃过午饭就启程。”
“再说一遍。”
李牧又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了,金晨在李牧身上按了一下,李牧的眼神恢复了神采,银月走到门口,把张发叫了进来。
“本侯有事在身,不能停留,今天就要跟我兄弟一起赶赴定襄,传令下去,吃过午饭就启程。”
张发一愣,连忙挽留:“侯爷,您衣锦还乡,乡邻们可都盼着见您呢,怎么也留几天,叙叙旧也好啊!”
李牧没有反应,像是生气了,金晨挡在李牧身前,对张县令道:“这位县令,我们侯爷的话说得不够清楚么?侯爷的大事,你耽搁的起么?你负得起责任吗?还不传话下去,惹得侯爷动了怒,怕你可是担待不起啊!”
“这……”张发看向了李思文,仗着跟李思文交往多些,急道:“李将军,您帮忙劝一劝,劝一劝啊!”
银月接过话:“李将军不胜酒力,已经是睡着了,张县令还不去传令,真想惹得侯爷不快么?”
“我这——”张发见李牧仍不言语,无可奈何,只好出去传令,心中暗道,这不折腾玩儿呢么?钱搭进去不少,一点作用也无,可算是白费了心思了。
不到半个时辰,苏定方整理好了队伍,赶到县衙接李牧和李思文。金晨让苏定方把马车停到门口,她和银月把李牧和李思文扶上了车。一路上一直都是金晨照顾李牧,苏定方也没有半点的怀疑,一行作别了张发,启程奔赴了定襄。
夜晚,苏定方来找李牧商量行程,也被金晨挡了下来,以李牧宿醉未醒,让苏定方自己安排。为了让苏定方不多问,金晨故意衣衫不整,苏定方果然误会了,不敢多叨扰,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还嘱咐巡逻的岗哨离得远些,免得打扰了侯爷的兴致。
翌日,再准备启程的时候,帐中只剩下了被捆成粽子,堵住嘴巴的李思文一人,李牧、金晨、银月,都已经不知去向了!苏定方赶紧解开李思文的绳子,李思文气急败坏:“着了那小娘皮的道儿了,她们把我大哥绑架了!”
苏定方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是李世民专门派来保护李牧的,如今在眼皮子底下,李牧竟然被两个女人绑架了,不知去向了,这要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不管李牧出没出危险,他的全家老小性命也都交代了。
“李将军,那贼妇……不是侯爷的相好么?”
“相好个屁,两个贱人!”李思文目眦欲裂,怒声道:“她们是高昌王子鞠智盛送给我大哥的舞姬,此去必然是回了高昌了。苏将军,如今的情形,不用我说了吧,我大哥要是找不回来,你和你的部下全都得死,传令下去,赶紧追!”
“是!”苏定方应声,又问道:“那你呢?”
“给我一匹快马,我要赶回定襄,老子要把所有的兵都聚起来,杀到高昌去,他们要敢不交出我大哥,老子就血洗了高昌,把他们全杀了!”
……
此时的李牧,正在一匹快马之上,随着马的奔跑,忽上忽下,颠得都要吐出来了。
他虽然是被下了药了,受了金晨的控制,但其实他的思维并没有混乱,只是身体不受控制了而已,金晨和银月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她们做的事情,他也看见了,包括她们把李思文捆起来,弄醒,再把他搬出去,他全都知道。
看着大队人马启程往高昌的方向追,李牧心里暗骂了一声蠢啊,其实当时他就在附近的一个土沟里,金晨和银月两个女子,能把他搬到哪儿去,当夜只是藏了起来,大队人马走了之后,金晨才带他出来,后头跟来了一个商队,金晨用她头上的金簪子换了两匹马,她和李牧共乘一骑,银月自己骑一匹,三人备足了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