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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吃了几口酒,脸色红润起来,身上似乎也热了,她便起了身,斜斜的靠在窗口往西京河中望去。
姜旭仿佛对那满窗的春色并无兴趣,只是独自自斟自饮的喝着酒。
姜婉回头望着这个寡言的哥哥,轻轻的笑了笑,正要朝弄他几句,却突然身子一沉,一股大力从肩头传来,直直的将她拖了出去。
“啊……”。
恐慌的惊叫声从西京河中传来,音未落,跟着姜婉身后已经跃出了三个人影。
最快的一个如箭矢直奔姜婉而去,只一瞬便已追上了她,一伸手揽住了她的小腰。
几乎同时,一道银光闪过,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经出鞘,一剑斩断了捆住姜婉的绳索。
只一吸,那人已抱着姜婉落在了西京河中画舫高翘起的船舷之上。
未有人吩咐,随后跟着落地的两个黑影只在船舷上一点,默契的左右激射而出,往画舫的前后舱门扑去。
“啊,啊,饶命,饶命。”一个邋遢的老道被狠狠的踹了出来,噗哒,一个狗吃屎的趴在了船头。
叮叮咚咚的兵器相撞声急速的响起,只一瞬,画舫的门窗就噼噼啪啪的碎裂着往外撞出。
姜旭带着姜婉,脚尖轻点,几个起落避开急速撞来的碎木,稳稳的落回了高翘的船舷上。
那老道左蹦右跳的折腾的狼狈不堪,可总避不开那碎裂的木块,砰砰几下,又被撞趴在了船头,连骂人的力气都折腾的一点不剩,只留下喘气的份。
“不打了,不打了,一点都不好玩,好男不跟女斗。”脆脆的童子声音,响了起来,随后一个小道士倒射着退出船舱,脚尖轻点地面,飞落到了船尾,抱剑而立。
两个身影随后跟了出去,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小道士的两旁。
姜婉惊讶的看着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的两人,竟然是桃红和紫藤,这两个丫头不是在走廊里立着吗?怎么还能这么快的跟了过来?
两个丫头似乎极有默契,桃红小腰一扭,几个箭步奔到船头,一把锋利的柳叶刀利落的架在了糟老道的脖子上。
“你们,你们以多欺少,小人所为。”少年倔的像骡子似的沙哑着嗓子干嚎。
姜婉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少女迷人的小脸上,嵌着两朵梨涡,闪闪得晃花了少年的眼。
“老乌龟教出小乌龟,老无赖教出小无赖啊。”姜婉调笑着说道。
“你这小丫头,指桑骂槐的欺负我老头子。”地上的老道士不干了,竟然看也没看那柳叶刀一眼,骨碌翻身坐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姜婉吹胡子瞪眼的生气。
桃红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柳叶刀,又轻轻一挥,架到了老道的脖子上。
姜婉忍不住的狂笑起来,女孩儿银铃般的笑声响亮的在西京河上飘荡。
小道士彻底的红了脸,猴子屁股一般的红脸泛着光,姜婉忍不住看了又看。
小道士被看的羞愧不堪,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个男孩儿吗?怎么就变成了女孩儿?捆个男的那是绑架,捆个女的,那是什么?
那是犯了清规戒律啊,从小到大,他可是连女孩儿的脸都没正经的瞧过一瞧,到现在还不知道女孩儿同男孩儿到底哪里长得不同。
这也是他误以为自己丢出的绳索捆的是个少年的缘故吧。
可这又能怨谁?都是那个老道,臭师傅。师傅自小就将他困在山里,从来不带他出门,好不容易出门,就忽悠着他去捆一个女孩儿。
真是越想越恨。
小道士一个翻身长剑直指紫藤飞跃而出。
紫藤迎着一鞭甩去,错身往左,待收鞭反挽了一个鞭花去夺小道手中的长剑。
一个诡异的笑一闪,小道伸到一半的长剑突然改刺为砍,一刀硬压上了顺着剑尖而来的长鞭,招式才刚起手,又改砍为划,手腕一翻,向右划去。
紫藤本就往左的身形只能顺着继续往左飞退一步,卸掉鞭上传来的冲劲。
一吸之间,紫藤已不由自主的让到了旁边,小道往右错步,诡异的快步几进几退,一晃竟然奔到了船头,抬脚一扫直往老道的面门而去。
桃红一愣,柳叶刀不觉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老道士倒是经验丰富的往旁边一摆擦着脚尖避过了扫来的一脚。
可那一偏也巧妙的让桃红的柳叶刀又成了摆设一般空在了一边。
姜婉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这诡异的一老一小。
“小姑娘,你有凶兆啊,让小老道给你算上一挂如何?”老道在地上滚了几滚,到了姜婉的脚边,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抱姜婉的小脚。
姜旭抬脚狠踢。
老道顺着快到面门的一脚,斜滑了出去,靠着船沿翻身而起。
他正了正道袍,抖着左手的拂尘正经的重复道,“小姑娘,你有凶兆啊,让小老道给你算上一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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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道士来了
姜婉嘟了嘟嘴扯着姜旭的衣袖示意他将她放下来。
一个帅帅的大帅哥酷酷的紧紧的抱着一个眉目如画的小公子哥在怀里,这个画面有些太让人受不了,姜婉看着周边围上来的画舫上窗口指指点点的人,微微羞涩的低了低头。
这是什么事啊,就因为觉得她有凶兆,就把人一把捆出来啊。
可现在还是回到岸上再说。
整艘船的船工,一看到打架的阵势早早就跳到了水里,船没了人掌舵,如今已经顺着江流飘过了京满楼,一路往下游而去。
“老道士,你要看相也行,跟着。”姜婉霸气对着老道士说完,回头又道,“桃红、紫藤,想办法把船停到岸边。”
姜旭轻轻的放开了姜婉的小腰,顺着一步站在了她的前面,将她护在了身后。
小道士撇了撇嘴,顺脚又踢了糟老道一脚,埋怨道,“就你骗我,什么贵人,贵人,哪里来的贵人?”
糟老道顺着那一脚跳了几跳,嚷道,“你这个兔崽子,为师还能骗你不成,那个丫头确实是个贵人,还是个贵不可言的人,你不好好学道,道行不够,还在这里出丑,师门不幸啊,我怎么就捡了你这个小冤家回来,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啊。”老道似乎一下来了脾气,抽出拂尘噼噼啪啪的往小道士身上招呼而去。
“兔崽子,兔崽子……”。叫嚣声伴着拂尘,一瞬之间已经将小道士从头到脚的扫了个遍。
可怜的少年只能用道袍护着脸,站在原地不敢再跑。
也是,这个师傅啥都好,心宽的就算你拉着他胡子他都能笑着说好,可就一条,不能说他道术不行,这是踩到心尖了。
怎么说也是这个糟老道捡了他回去,虽然不至于真的把屎把尿的养他,可也是因为捡他的这个老道是阴山掌门,他才有了机会做了阴山掌门的关门小弟子,也因此有了名分收了个小徒弟照顾他,米汤粥水的喂养他,将他养大。
想到守着山门的徒弟,小道士又有些不平。
谁见过襁褓中的婴儿收徒的?也只有他这个不靠谱的师傅能干出这不靠谱的事情。
一个人若是有了一个如此不靠谱的师傅,还有一个养育自己长大的徒弟,这个人是不是到了那里都是一个笑话?
以前他不懂也不曾觉得难过,如今下山一年多,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将大明朝走了个遍,人情世故他也懂了一些,想到自己的身世,经历,他难免时常觉得脸红,总怕被人知道笑话他。
小道士红着脸微微背过身,用袖子掩着脸用眼角偷偷的去看姜婉。
清瘦的女孩儿,长衫**的在那里站着,自有一种泰然的气度,顺着风似乎飘来淡淡的香气,仔细的深嗅又似乎不曾有过。
他正在蒙蒙的胡思乱想,船身一震,一个晃神,他站立不稳直直的往船舷撞去,嘭的一声,身子歪了重心,噗通一声。
小道士直接掉进了水里。
好在船已靠岸,岸边的水并不深,他在水里噗哒了两下,终是站了起来。
他挂着水珠的脸在夕阳的暮色中泛着淡淡的红色,心里如同油煎一般难熬焦灼。
手中的长剑一弯,轻点船边,他长身借力一跃往岸上纵去,一片水滴顺着他的身影漫撒滴入水中荡起点点波纹。
糟老道摇头迈步低低的呢喃,“该来的总要来,该去的总要去,真是孽缘,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啊,何必何必。”
姜旭,姜婉几人快速的上了岸,也没有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