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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恨意真的难以排解。
永定侯恨。
他恨周子曦,恨那个让他挣扎着去相信女儿不在了,女儿死了,如今的这个是冒牌货的少年,他恨不能让他此刻就如他手中的这红木扶手一般,被他死死掐死才好。
可他不能。
怀疑只是怀疑,不能露出端倪,若是他怀疑错了,阿婉怎么办?
姜云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永定侯,往外迈了一步,挡在了永定侯身前,他伸手拽了姜旭一把,对姜婉道,“阿婉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让阿旭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
姜旭忙也站了起来轻拽姜婉,半拉着她半推着她往外走。
姜婉有些茫然,朦朦中被姜旭带出了外书房。
姜婉走了,姜云缓缓的转身望着永定侯。
嘭。
永定侯身下的太师椅轰然而塌。
姜云忧心的不只该说什么才好。
永定侯已经豁然而起,长身玉立的站在了一旁。
“父亲。”
永定侯抬手而止。
姜云不敢再往下问。
怎么问?
为何阿婉说起宋家的小舅舅和表弟,父亲会这般失态?什么事,让巍峨如山的父亲动容至此?
姜云从来没有见过,他不敢问。
窗外的天色慢慢的暗了下去,永定侯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等他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大儿子仍然站在他的身后。
习武的人身子本就练过,不动如山,平日站一两个时辰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可此刻,永定侯却觉的身子酸麻难受。
这是因为心累,所以身子也累了吗?
“雨停了多久了?出去的人可有送消息回来?”
姜云恭谨的弯了弯腰,回道,“出去的人有送两次消息回来,东西两面都没追到人,不过还在追,按照布置,至少要追出百里无消息,才回断头返回,按照情况应该还有一次消息。按时间应该就送回来了。”
永定侯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道,“云哥儿,你说,阿婉死而复生后是不是不同了?”
“一个人若是幼时痴傻,再死过一次,活过来,总会不同的,除非仍然痴傻,否则如何能同?”姜云的声音,清淡,坚定。
永定侯望着他,满眼的欣慰。
他的儿子很好,比他好。
“儿子的妹妹,很好,坚毅勇敢,她为了父亲甚至于豁出了性命,她曾经为了父亲差点死了。”
姜云平淡的说了这句话便不再开口。
永定侯心如同被重锤击中。
是啊,这个女儿可是为了救他差点又死了,又死了,又死了。
谁若是好不容易死而复生,好不容易过的好了,谁还有勇气去死,更何况还是为一个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人去死?
是他着色了。
是他被懵住了心眼。
永定侯长舒一口气,沉沉的道,“是我错了。”
这句话太低太低,就连站在不远处的姜云也只是模糊的听到一声,至于说的什么,习武的他也没有听清。
外书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长一短。
这是有消息回来了。
姜云转身开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又转了回来,在他身后跟着姜旭。
两人进屋也不耽搁,姜云直接回话道,“西面的无消息,东面的查到方向,追了过去,最后再东山寺山脚断了踪迹。若不是阿婉判断精准,派人派的早,东面那点痕迹都追不到。”
姜旭不解的看了看姜云。
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么奇怪?啰嗦的说这么多?
永定侯满含深意的看了看姜云,点了点头道,“派暗部去影子去,撤回铁骑。”
………………………………
第六章:琼楼馆
又是东山寺,东山寺,自从姜婉重生,东山寺就仿佛成了一个魔咒,一次次的磨难都是东山寺,东山寺。
谁也不想再提起这个地方,可是这就好像梗在那里的一座山,怎么也绕不过去。
永定侯府的影子顺着东山寺山脚下的那一点痕迹进了东山。
此事京兆尹衙门里被派出去一天的衙差们也都回了衙站在衙堂里等着回话。
杨远此次派出去的衙差都是带着人名出去的,此事回来要一一的回禀,杨远坐在堂上气定神闲的听着回禀,淡然不语。
“三号,这家的学子是家中独子,失踪了二十日,家中的老母直到三日前才报了失踪。问其为何不早点来报,其言,儿时常外出,并不觉不归有何不妥,加之学子被抓之事,其更不知该如何。此家家小康,家中人口简单,并无余钱。”
因担心衙差徇私,杨远将失踪的人编了号,每日衙差领三个号出去查此三人行踪,单人单行,晚归衙后向杨远报禀。
如此一来,一是众人的查询都有痕可查,避免有人阳奉阴违,躲懒;二来,若是觉得某人所查不详不实,则可将编号换掉,改日找人再查过,衙差彼此也不会知道是否重复查了某人。
这样一来,虽然查找的事情,似乎慢了许多,但至少报了失踪的人家,陆陆续续也都有了衙差上门,知道有人再为自家孩儿奔波,多少也平息了一点愤慨的民愤。
可这也让衙差们苦不堪言,私底下谩骂杨远不懂装懂,不会查案就瞎来,只会折腾手下,累死累活。
可不管谁人反对,杨远都不动此策,硬是如此压着手下的衙差,硬生生的将所有报了失踪的学子查了一个遍。可这一查,便是好几日。
杨远的管的这个案子毫无进展。
永定侯派进了东山的影子也是如此。
这些影子似乎一下失去了踪迹。
这可是顶尖的追踪高手,如此失去踪迹,实在让人毛骨悚然,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人,才可能让这样的高手,就是连留下痕迹的机会都没有?
姜旭不敢想。
永定侯也不敢再冒险,只能断了这条线。
那日暴雨中离开前书房后,姜婉不曾再进过前院,也不曾再去见过永定侯。
这几日她总是造出晚归的往外跑,莫名的忙碌的不行。
等永定侯想起过问姜婉的事情时,他已经几乎快找不到这个女儿了。
姜婉出门当然还是用的是永定侯府三少爷的头衔,穿着男装的瑜少爷,这几天可是在西京中小有了名气。
琼楼酒馆,这个姜家三少爷可是出入频繁,散财多金。
这日姜婉又进了琼云馆,带着一个冷面侍卫,一个娇俏婢女,独自在顶楼的琼阁里喝酒。
门咯吱一声打开,琼楼馆的嬷嬷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轻声道,“我的爷您怎么又来了,唉,您说,您来了只找丝竹,可丝竹已经是,唉,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了,我的爷,您就不要为难小女子。”
说是嬷嬷其实却是个娇俏的小娇娘,此时软言软语的自有一翻风情,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怜惜。
姜婉轻翘嘴角,一脸的迷之微笑。
她轻轻点了点桌面,望着这位嬷嬷不言不语。
娇俏的嬷嬷忙紧走几步,侧跪在了姜婉身前的矮榻一侧,弯腰拿了酒壶轻手的给姜婉空空的酒杯注了一杯。
淡红色的酒色在琥珀色的酒杯中泛着迷人的光芒。
姜婉既不去端酒杯,也不理会这位迷人的嬷嬷的殷勤。她微偏着头望着一旁的屏风,仿若要看穿那淡白丝绢的绣屏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婉淡雅的仿若幽谷空兰的声音才缓缓的流淌而出,“那人就是在这里点了丝竹,带人离开的?”
“啊,您,您。”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你这个像筛子一样的鸭馆?我能知道并不出奇,可奇的是,你为何要为这两人遮掩,明明已经不在的人,你非要让人装出他来?”
原本挺直了腰背座的笔直的嬷嬷突然颓然的跌倒一旁,她座在双腿上的尊臀已然屁股到了地上,她娇气的身子,此事已然仿若没有了骨头,只靠她颓然的两手颤抖着支撑。
“丝竹可是死了?”
姜婉的声音冰凉的好似冰水,冷的让人打颤。
“今日之言,你不说,我不说,这天下,我可以告诉你,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你可想好了如何答我。”
姜婉的话落,她抬手用指沾着血红的酒水在矮几上快速的画了一个符咒,符咒浅浅的水痕顺滑光亮,待第一笔落定,姜婉抬手,一掌拍在了矮几上,轰然一声。
原本颓倒在一侧的摸摸惊恐的抬头望去。
哪里还有那软糯艳丽的房间?四周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