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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就是这儿了,老奴先告退了。”听雨楼前,王德默默的退下,冷玉儿深呼一口气,苍白的手指缓缓推开紧闭的房门,漆黑的房间,一股浓重的酒味迎面扑来。
“酒放下,出去。”一个颓废冰冷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寂寥,刻骨的落寞。
“写月。。。。。。”冷玉儿轻轻唤道,带着一丝心痛与悲伤。
屋子掩埋在浓重的黑暗与颓废的酒气之间,一霎那间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她却能感觉到眼前就是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怎么会这样?那个惊才风逸的月冷公子怎么会变得这样的颓废?
“玉儿?”一个清冷而忧伤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惊喜传来,却随即变得有些淡漠而毫无感情的问:“你怎么来了?”
“写月,你。。。。。。”冷玉儿轻轻地移步而进,却被一把歪倒的椅子绊了一下,在寂静的黑夜中发出一声巨响,慌忙扶住身后的墙壁,险些摔倒,却是欲言又止。
“玉儿。。。。。。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黑暗中,他看到她几乎摔倒,可是他却紧握着手中已经空了的酒瓶,强忍着冲向前去的冲动,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黑暗,他将自己掩藏在黑暗中,也将自己置身于一种无边无尽的绝望之中,在一场纠缠不清的梦魇中惊慌失措的挣扎着。
然而,这种感觉却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命运,他只想逃出命运丝线的牵绊,于是他选择用黑暗将自己锁住。
“不要再喝酒了!”良久,眼睛渐渐适应这种无边无尽的黑暗,隐隐约约的望着那个熟悉的寂寥背影,强忍着悲伤,艰难的说出几个字。
“不用管我,玉儿,你不要再管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内疚,那个轻柔的声音带着内疚与绝望在黑暗中传来。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写月,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不要再折磨自己。。。。。。”她对着被一团黑暗包围的那个身影静静地说道。
她知道那种感觉,无边无尽的黑暗,仿佛跌入一片苍茫绝域,没有光明,没有希望,甚至没有一丝的声音,剩下只是孤独与绝望。
黑暗来袭,所有的一切皆被吐噬,包括心中那份坚强,心中渐渐生出恐惧与软弱。
其实并非害怕黑暗的本身,而是害怕那死一般寂静的荒凉,和无法预知的未来以及被掩埋的真相。
“你,你能不能不要再进宫,不要再去见他。。。。。。”只听黑暗中一声脆响,手中紧握着的酒瓶碎落满地,一丝殷红的血迹在手心中滴滴而落,在静寂的黑夜中发出滴答滴答的清脆声音,宛如水漏。
“我不会再去见他,写月,我再也不会见他。”她摇着头笃定的回答,眸中隐隐泪光,心仿佛被无数的丝线缠绕着,勒的鲜血淋淋。
是这样吗?真的是因为她?令这个冷面石心,虽万人死在他面前也不会轻易动容的月冷公子变得如此的颓废与落魄?
心中没有半点的喜悦,只有无言的心痛。
“对不起,玉儿,我被自己折磨的快要发狂。。。。。。”他承认了此时此刻的懦弱与无助,孤独,从来不知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的孤独与寂寞。
“写月。。。。。。”她想走过去,她想将手中的那只簪子送给他,她想告诉他,她很爱很爱他,她想对他说,她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他的爱情是卑微的,那么她的爱情何尝不是卑微的等待。
“不,玉儿,不要过来,离开这里,请你离开这里,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静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阻止了她的脚步,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软弱与卑微的眼眸,他不能够让她看到自己最颓废无助与失魂落魄一面。
“那么,你不要在喝酒了。”她停住了她的脚步,紧紧握着手中那根簪子,却是再也没有向前走一步。
“好,我答应你。”良久,黑暗中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隐隐绝望。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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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鸳鸯错,错鸳鸯
从陵南王府走出,街上的人流已渐渐散去,热闹后的冷清有一种荒凉的感觉。
浮云再一次把弯弯的月牙儿遮住,手中依旧拿着那只没有送出的簪子。
荒凉的夜没有一丝的光,随意的漫步在寂静的大街上,却不知何去何从。
一个很普通的馄饨摊,冒着丝丝缕缕的诱人热气,轻轻地回首却见一个有些孤寒料峭的身影坐在那里,自斟自酌。
“凤公子,灵儿没有来吗?”冷玉儿坐在他对面问。
“。。。。。。”凤止阳无语的笑着摇摇头,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眸光雅淡如琴,却隐隐有些悲伤与寂寥。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佳人误了良期,又是什么事情让我空等到白头?却依旧傻傻的不肯离开这已经荒凉的街头,只因害怕你来的时候见不到你想见到的人。
“姑娘吃碗馄饨吧。”卖馄饨的老伯迎上来,一脸良善的笑着问道。
“好,谢谢老伯。”冷玉儿不忍拒绝,毕竟在深夜中摆摊得人那个不是被生活所迫。
凤止阳依旧默默无语,一杯接一杯的自斟自酌,清风吹过,空气带着一丝冷凝。
“这么晚还不回家的人都是寂寞的人。”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简单的话语带着深沉的意味,打破冷滞的气氛。
“那老伯为什么这晚才摆摊?”冷玉儿笑着问,其实如果是天刚刚黑的时候摆上馄饨摊会比深夜里会多赚一些钱。
“自然也是因为睡不着,总该干点什么,不瞒姑娘说,自二十年前妻子死后,我就一直在深夜摆摊,也见过很多深夜在街头徘徊,不知何去何从的年轻人。”馄饨摊的老伯一边包着馄饨,一边有些忧伤的叹道。
“那老伯也是痴情之人,二十年依旧记着自己的妻子。”冷玉儿眸光中有一丝落寞的哀伤。
“其实她的样子我早就忘记了,只是二十年来依旧不习惯没有她的生活。”老伯笑着说道,有些苍老的眼睛中交织着不可磨灭的甜蜜。
“为什么?”冷玉儿问。
“当你允许那个人走近你心里时,你的心便是她的家,人虽然走了,可是影子却没有走,也就是说当你习惯了她的存在,有一天她离开了,就算再过多少年,你也会不习惯没有她的生活。我也是这些年才慢慢明白这个道理,她喜欢吃馄饨,我就做馄饨,这么多年来,就好像她依旧在我身边一样,我做,她吃。”老伯笑着说道,脸上的皱纹似乎在一刹那间变得像朵花儿一般。
“真的会这样吗?”冷玉儿低头望着眼前那碗混沌,自言自语,拿起勺子舀起一个馄饨,薄薄的皮儿在口中慢慢化开,唇齿留香,这应该就是爱的味道。
再抬头看一眼烟雾缭绕中的老人,忽然知道了他为什么会没有孤独的感觉,因为他心里住着一个人。
“老伯,给我也来一碗馄饨。”凤止阳突然开口说道。
“马上到。”老伯应了一声,随即动作娴熟的煮馄饨。
“姑娘和公子有些面熟?”馄饨端上来,老伯又抬头仔细望了一眼吃馄饨的两个人说道。
“怎么会,我是第一次来。。。。。。”冷玉儿笑着说,然而心中却猛地一震。
“我想起来了,十年前,姑娘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候也是和这位公子来的。”老伯笑着说道,苍老的眸光隐隐有一丝得意的笑意。
“老伯,你有没有记错?”一阵凉风吹过,冷玉儿静望向忙忙碌碌有些拘偻的老人,等待着答案。
“我的馄饨摊在这里摆二十年了,像这么晚还出来吃东西的本来就没有几个,更何况是公子与姑娘这般风仪的人。我记得十年前,公子和姑娘也是在这个时候来我这里各点了一碗馄饨,可是吃完之后却发现谁都没有带钱,我说不要钱了,可是公子与姑娘偏偏不肯,姑娘说把公子留在这里,自己回去拿钱,可公子说把姑娘压在这里,他回去拿钱,两人吵了好一通也不肯罢休,还是后来姑娘的母亲前来寻,才付了钱走人的。虽然那个时候你们都还小,可是这件事情有趣得很,我怎么会记错?当时我就觉得你们长大了一定是一对儿,不是冤家不聚头。。。。。。”老伯喋喋不休,可是却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冷玉儿望了一眼如墨的天空,漆黑的眸子闪着清明、洞彻、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