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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念闻言,骤然回头死死的盯着那战战兢兢的小商人,血红的眼睛像是出笼的猛兽。
“竟然是南燕的奸细!”
“统统带回去,严刑审问!”
“不能活也不能死!”
“说真话者赏全尸!”
话音一落,侍卫便毫不留情的把这货船老板拖了下去,没有人会觉得这些人可惜,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这对北洛来说是深仇大恨!
冤有头,债有主,能查明事实最好,查不出来也要有人去祭奠北洛这些无辜的亡魂!
船上又恢复了平静,展念仍旧站在船头,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傍晚,就是不肯离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去问,只能默默的陪着,在心中感慨:即便贵为皇后又如何,此时此刻也不过是个伤心人。
这时,江面上漂来一个白色的物件,浮浮沉沉,下意识,展念便多看了两眼,待那物件漂的更近了些,他连忙命人打捞了上来。
那是一串贝壳风铃,一霎那,展念心头酸痛迭起,这是锦延在信中所说给阿殊带的那一串风铃吗?
若说刚刚他还能强压悲痛处理后事,如今却是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阿延,我的阿延,我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阿延……”
“阿延,我错了,全是我的错,我应该陪着你的,我不应该让你去的!”
“阿延,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你怎么这么狠心!”
“阿延,若是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你会不会回来……会不会回来……”
……
周围的官员侍从谁也不敢来劝,别说是皇后,就连他们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境况。
这时,又有一艘船慢慢的驶了过来,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个身着银丝龙纹白袍的年轻人,他负手而立,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展念。
应启心想,他很痛吧,有三年前自己被逼离开北洛时那么痛吗?
烈烈的江风吹过,吹在每个人的心头,注定了这是不平凡的一个春天,也是不平凡的一年。
******
北洛女帝的骤然离世,让人们纷纷感概红颜薄命,也让北洛成了九州大地的焦点。
这一日的朝堂之上,展念牵着懵懂无措的小阿殊走进了大殿,坐在了那个庄严又肃穆的宝座之上。
女帝的薨逝,百官哀鸣,万民悲切。可国不可一日无君,活着的人总还要继续好好的活着。
最先开口的是百官之首周丞相。
“皇后,北洛突逢此难,举国震痛之余,人心难免涣散,值此紧要关头,还是要速速拥立皇女继承大位,以稳人心,定社稷!”
“小皇女年幼,我等恭请皇后匡扶幼主,垂帘辅政,共度北洛难关!”
“还请皇后节哀,万望以大局为重,以北洛万民为重!”
这些话句句入情入理,也是每个人的心里话,当今情势下,怕是也只能如此选择,可展念听着那话就是觉得刺耳无比!
那些节哀、大局、万民刺得他耳朵很疼很疼,他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再睁开眼时就是一片沉寂阴冷。
“我不同意!”
简单的四个字让所有人都傻了眼,不同意?不同意什么?为何不同意?当下情景,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无论是唯一的小皇女继承大位,还是恭请皇后你匡扶幼君,这都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了啊。
“我不同意立新君!陛下只是下落不明,她终有回来的那一日,现如今便让皇女继承大位,是想让皇女忤逆叛君吗!”
听了这话,朝堂立刻哄然一片,这已经半月了,还没有任何消息,摆明了就是已经没有任何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女帝陛下已然薨逝,现在皇后却执意要说女帝陛下还会回来?
见众人交头接耳不肯相信,展念慢慢的拿出了一串风铃。
“陛下用它传话给我们,她说,她会回来!”
一串风铃传话,传的是什么话?鬼话吗?!可看皇后的样子分明是深信不疑,这……这皇后莫不是悲痛过度,傻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有仗义执言之人站出来反驳。
“一串风铃如何传话?陛下已然薨逝,皇后哀痛我等理解,可皇后不能拿这等骗小儿的话来诓骗我们,更不能因为皇后一人之私,置北洛万民于不顾!”
一番话说得刚烈正义,事实也本就如此,然展念却恍若未闻,他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此人面前,很认真的问:“李尚书,你说陛下已经死了,回不来了,是吗?”
李尚书此人生性刚直,他并未察觉到皇后此言有何不妥,仍是坚定的说:“是!”
“好!”展念闻言称赞道,“好一个忠肝义胆的李尚书!”
“既然李尚书认为陛下已长眠江底再不会回来,为防陛下太过孤单,李尚书便去陪陛下吧!”
“来人!送李尚书上路!”
满朝文武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纷纷劝阻皇后不可如此行事。
面对众人的好言相劝,展念却冷笑了两声,他对着离自己最近的杨中丞和敬平侯说:“你们两个也这么认为?那你们两个一起去吧,人多,也热闹些……”
皇后的话如家常便饭一般,顷刻间,三名身居要职的肱骨之臣便被拖下去丢了性命。
这下众人皆哗然变色,纷纷指责皇后指鹿为马,这般草菅人命,还有没有王法!
展念却闲庭信步,只拍了拍手,便有全副盔甲,手持利剑长刀的兵士将大殿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看来不信的人有些多,还好我早有准备。”
展念又重新回到宝座之上,扬声再问:“还有谁认为女帝陛下不会回来了!”
这次满朝皆静,再无一人发声。
展念点点头,继续说:“传我懿旨,指派三军,轮流到江中寻找,包括旁边的渔家,下游的村落,一寸一寸不能错过!一日找不到便找一月,一月找不到便找一年,一年找不到便找一世,活要见人,死要见……”
最后一个字展念没有说出来,可所有人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众人齐声唱喝一个“诺”,终于让展念满意的点了头,他带着懵懂无措的小阿殊走了,边走边说:“阿殊,皇父带你去做风筝,等你母帝回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放风筝了。”
满朝文武闻言又是一阵面面相觑,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在心里默念着,皇后疯了……
后来,他们才发现皇后不是疯了,而是换了一个人。
曾经的皇后贤明仁德,女帝生气的时候他能劝着,女帝困难的时候他能帮着,女帝无助的时候他能抗着!
曾经的皇后随和爱笑,曾经的皇后宽和仁慈,曾经的皇后深得人心。
可这都是曾经,从这天起,皇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血修罗,暴虐冷酷,凶残无情,可他们竟然发现自己无力反抗,不知从何时起,皇后势大,已能只手遮天。
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恐怕没有人会明白和理解,一个人的死会释放另一个人心底的恶魔,这个恶魔想,她若是不在了,我管你们,管这天下会如何,若是可以,我会带着你们一起去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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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重新开始
与北洛的血雨腥风不一样,南乾正兴高采烈的忙着南皇的婚事。
南太后一心一意在迦南山祈福,因而得知这个消息就有些晚,当她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时候,应启已启程去了襄城之会,南太后心急如焚的等了半月,她实在是怕了,她怕自己再晚一步,这个儿子又寻一个不靠谱的媳妇回来,她这颗心都要碎了。
不过这半个月她也没闲着,早已慎重周密的选了数个备选闺秀,只等着应启归来拿最后的主意。
明政殿中,南太后夺过应启手里的奏折扔到了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画册塞到了他的面前,一页一页的翻给应启看。
“这个是尚书家的嫡女,年十六,温柔贤淑,一手丹青连名家大师都赞不绝口。”
“这个是德顺公家的小女儿,年十五,娇俏可人,舞艺冠绝皇城。”
“还有这个是平远伯家的五姑娘,虽说家世差了一些,却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说是倾国倾城也是十分担的起的。”
南太后一边说还一边看应启的脸色,她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小就十分有主张,又是个十分挑剔的,当初千方百计不惜入赘北洛也要与那人成婚,还不是因她颇有几分狐媚之姿。
都说娶妻娶贤,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