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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到那时候才明白我根本不是他爱的那个人,但是他还是帮了我,把我关在房间里,慢慢地教给我一些常识。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了现在的这个世界,在我第一次走出家门的时候,被一个经纪公司的星探相中,请我去拍一部宫廷戏,我端坐在紫禁城金銮殿的龙椅上面,看着底下满座衣冠山呼万岁,忽然有一种找到了归宿的感觉。”
纨贝勒忽然觉得自个儿的心上人简直是天真得可爱,竟然做不成皇帝就去玩儿大型Cosplay,他一直都是冷艳高贵,美人如花隔云端的姿态,没想到内心也有童真的一面。忍不住趴在金文玲身上笑了起来。
第八章。夜袭
金文玲瘦弱的身子给他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推拒着他,一面侧过脸去躲避他毛绒绒的自来卷儿。
“蜜蜜,原来你为了这个才演戏的?以后别演了,我养你,我会把你当成皇帝一样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好不好?”
金文玲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伸手梳理着纨贝勒头上的自来卷儿,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为了流行特地去做的造型,只有金文玲因为和他一起拍戏住一个房间,才知道这是天生的栗色卷发,浓密而柔软,象征着青少年特有的活力。
纨贝勒眯起眼睛享受着金文玲的抚触,浑不在意对方把他当做一只金毛一样揉来揉去。
“蜜蜜,我舍不得你受苦,如果你穿越时空而来只是为了和我相遇,我宁可自个儿穿过去,反正我在这儿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你说,如果换成是我去了你的时空,会不会也能追到你啊?”
金文玲稍稍设想了一下,伸手捧住了玉良纨的脸,与他对视着,摇了摇头。
“不,你会被人凌迟的。”
他认真地看着他,一点儿也不像在开玩笑。
纨贝勒想起上次小金子替他上药的时候,金文玲曾经给他科普过凌迟是怎么一回事,浑身打个寒颤,心虚地笑道:“内个,你看你都来了,是不是就好好改造,不要再想着那些古人的学问、死人的学问,与我们这些社会主义的大好青年是不相干的……”
金文玲给他逗得笑了一下。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演戏,就好像一种气场。我的身体在转嫁给陈澄之前一直都是病恹恹的,因为是起尸夺舍,这副身子多多少少不怎么听使唤,可是我每拍完一部宫廷戏,身体就会稍有好转。还有流光给我的那种烟,他家里是做军工生意的,这是一种特效药,专门供应给各地的雇佣兵,市面上很难弄到。”
纨贝勒一听这话就急了,赶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一面把金文玲也拉起来坐好了,有点儿急切地问道:“现在这些病都转嫁给了陈澄,你是不是就会没事了?”
金文玲看着他满眼的期待,有点儿舍不得告诉他真相,但他就是真相的一部分,也不得不说。
“转嫁只会缓解,并不能真正把我治好,现在陈澄的身体也承受不了更多,只怕剩下的这些还要我自己去承担。”
“这事儿……这事儿就没有缓儿吗?常言道有法必有破,那个送你来的什么太傅,他没有告诉你该怎么办?”
金文玲听他提起太傅两个字,忍不住浑身一哆嗦,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看着他。
“太傅说,让我想办法找到鬼玺。”
“鬼玺?那不就是我吗……他还说了什么?”
金文玲黯然地摇了摇头:“他还没来得及说完……”
纨贝勒还想再问,突然停车场里的顶灯刺啦刺啦地闪烁了几下,竟然全都熄灭了。
纨贝勒眼疾手快跟着关掉了车灯,一手捂住了金文玲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出声。”
黑暗之中,隐隐约约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玉良纨听声辩位,在金文玲的胳膊上划出几个数字,指了指右边的车门,对他一挑眉。
金文玲在黑暗之中视力极佳,立刻明白的纨贝勒的意思,两人屏住呼吸,就在声音接近的瞬间,几乎同时破门而出。
黑暗之中传来打斗和惨叫的声音,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极光的车灯被打开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个黑衣人,大概四五个给人挑断了脚筋,另外一半也捂住了迎面骨,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金文玲悠闲地挽了一个剑花儿,把随身的软剑在一个黑衣人的夜行衣上面擦拭干净,别回了腰间。
纨贝勒蹙着眉,故作忧愁地看了金文玲一眼:“蜜蜜,下手太狠了。”
金文玲看着他收拾的那一半人马,只怕迎面骨都叫他给踢碎了,虽然不肯大声惨叫,额头上也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看来玉良纨这小子面儿上不务正业,这几个月可没少练三五更的硬功夫,冷笑了一声也不答话。
纨贝勒目测了一下,就看出谁是头目,上前来一脚踢翻了踏在那人胸膛上面,用力碾压了几下道:“道个万儿吧,兄弟哪里得罪了你们,说出来不伤和气。”
那人紧紧地抿着嘴,一副“有本事你neng死我”的表情。
纨贝勒一看就火儿了,长腿一伸就踹在那人的迎面骨上头,但见原先还大义凌然的头目嗷嗷地惨叫起来,方才的硬气已经荡然无存,双眼一翻就昏厥了过去。
金文玲不耐烦地拉开了他,伸手薅住那人的脖领子,把他整个儿提了起来按在车身上,回头对纨贝勒说道:“按住他膀子。”
固定了之后,伸手左右开弓扇了几记耳光,那人悠悠的转醒过来,一睁眼就瞧见金文玲的眼睛还暗夜之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他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佣兵了,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金文玲面沉似水,声音也不怎么咄咄逼人,反而非常沉静。
“谁派你来的?”
音色低沉婉转,可以说是悦耳动听,然而在黑暗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起来,却有种难以言喻阴毒,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佣兵表现得倒是挺硬气,没有吭声,然而气势上已经有点儿输了,不像方才那样敢于和他对视。
金文玲伸手捧住了佣兵的头,强迫他转过脸来与自己面对面站着,纤细白皙的手指非常缓慢而温柔地发力。
开始的时候佣兵甚至还觉得有点儿舒服,冰凉的指尖儿按压着太阳穴,舒缓着紧绷的神经,然而压力竟然越来越强,十分缓慢而坚定地不断对颅骨施压,很难想像那样一双纤细白皙的手竟能发出这样的蛮力。
佣兵觉得颅腔里面开始充血,脑压不断升高,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眼球开始暴起突出,好像随时会从眼眶激射而出。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眼珠子快要被从脑袋里挤出来的时候,金文玲忽然停止了用力。
“知道从古至今的二十四道非刑都有什么吗?”
佣兵头子疼得浑身直打摆子,要不是玉良纨膂力过人按住了他,只怕这会儿已经蹦了起来,身子像鲤鱼打挺一般,一挣一挣的。
“这叫猴子望月,如今才第一步,你要是不说……”金文玲空出自个儿比一般人修长一些的食指在他眼前一刮,有些淘气地碰了碰他的睫毛。
“我就用指甲一点一点的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佣兵浑身一个哆嗦,裤裆就湿透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开口。
金文玲眼神里散发出十分暴戾的光彩,竟然还带一点儿兴奋的神采在里面,正要伸手去挖那人的眼睛,忽然余光瞧见了纨贝勒看他的眼神。
有点儿心痛,有点儿陌生。
金文玲不知为什么就停住了,没有理会那个已经被他折磨的哭爹喊娘的佣兵,反而转过头去瞧着纨贝勒。
纨贝勒也蹙着眉看着他,微微地摇了摇头,眼睛里竟然有些哀求的神态,他从没见过这个傲气的少年流露出这般表情,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拥在怀中柔声安抚,他那么纯净,把自己恶毒残忍的行为衬托得更加不堪……
就在两人僵持的空当,停车场的顶灯忽然亮了起来。
金文玲眯起了桃花眼,伸手遮住了刺眼的光线,大门被人推开,澹台流光疾步走了进来,他的表情很严肃,步子很快,以至于黑色风衣的下摆因为走路带风的姿势而飘逸了起来,非常好看。
纨贝勒见了他就跟乌眼儿鸡似的,也顾不得手里的佣兵,膝盖一顶就把那人掼在地上,上前来把金文玲护在身后,挑衅地看着他。
“操|你大爷的,还敢来,那条胳膊也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