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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总能做完的,一定可以的。高汝旸推开叶姜的搀扶,慢慢站起来,感激地看了少幸直一眼,继续握紧了剑柄。
接下来的五千多下,他已经不能像当初一般平稳,但是他还是尽一切力量,将动作做到位。
“六千零五十六、六千零五十七、六千零五十八”在少幸直越来越粗重的声音里,汝旸渐渐恍惚起来,在他前方出现了一张张的人脸,还有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此人存在让魏某无比舒畅,有他一日,你高汝旸就永无出头之日,哪怕你才智超群,心念社稷,又怎样?这世间从来只有黄金买来的富贵,杀戮得来的胜利,胜者为王败者寇,千古至理也!黑白又哪里能分得清!”
“你听好了,高汝旸,蒙蒙是我弟弟,即便我们去了锦都,我也决不允许,他沦为你们门阀贵戚争取战功的鹰犬!你最好也收起那份心思!”
“靖远将军高汝旸,身负解围之责,擅离职守,任意杀戮朝廷命官,帐前随意指挥,致使宁城蒙难,视朝廷法度为无物。百姓流离,身死者不可计数,此举上负皇恩,下祸黎民。今夺其兵权,去其职务,降为庶人。特着御史王敢将其羁押回京,听候审理。”
“为何?”“为何!”“为何?!”
“看来,你已经把母亲忘记了,只愿意在猫爪下苟延残喘地活着,但是我的晏綦决不能如此!汝旸,父亲的选择果然没错,如你一般怯懦,哪里还有我们高门之人的半点担当!我的弟弟不应该是这样,我不要这样的弟弟!”
“哦,因为怕别玷污了名声,就派了个没名声的来赎罪?”
“若论出身,我未曾觉得你们三人有何不同。你,亦是嫡出。嗯?”
“庶人高汝旸战时不遵守则,擅自用兵,致使战机贻误,兵马损伤,本该以死相抵,念起年幼无知,初念为善。托陛下之宽宥,今废其军职,黜其宗册,编入玉龙台为士。”
“众人生死干你何事!高门荣辱干你何事!你总是不愿意让人和你分担!你说,你能在高家置身事外,到底是因为你看淡得失,还是你从未把我们看做是兄弟?!”
魏利、父亲、大哥、博俊还有新城,还有耀橓,都在逼自己做选择。明明已是疲惫,却还要去争去斗。
念及此情,一股酸涩涌上喉咙,他努力克制着,一次次将剑刺出,刺向自己迷茫不解的未来。
“九千九百九十五、九千九百九十六、九千九百九十七、九千九百九十八、九千九百九十九,”看着汝旸最后一次出剑,少幸直大声喊出:“一万!”
汝旸闻言,再也坚持不住,又一次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半点也动弹不得。
此时,空旷的大帐中,除了叶姜、少幸直二人,还有便是少幸季昭和少幸眸,余下的人都走得一干二净。
空明的半轮明月挂在天上,月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向高汝旸。
“你通过了,现在你们是驯龙寮的人。”少幸季昭郑重说道,不带丝毫戏谑之意,他俯下身子,拍拍汝旸的肩膀。
“走吧,眸儿。”
“诺,四叔。”少幸眸跟在少幸季昭身后,她偷偷转过头,深深看了高汝旸一眼,唇角的冷意已平缓了许多。
叶姜的心像被人用刀扎过似的,却又不敢冒然移动高汝旸,看着那二人终于离开营帐。他再也忍不住了,受了一天的心理折磨,此刻不禁放声大哭,“公子,公子,小叶子没保护公子,还让公子保护小叶子,小叶子太没用了!早知道如此,当初小叶子就该听公子的话,好好在家等着公子的!”
“叶姜,我很庆幸,把你带过来了,不然,我一个人只会更承受不住。”汝旸伏在地上,伸手抓住了叶姜的手。
“我不想做个厌世之人,我也想好好活着,也想守护我的亲人,找到能与之相守的人。可是,为何,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无论我如何去周全,都是错?是不是真的是我做错了,是不是我就不该存活在世间?叶姜,我我不知道,我为何要活着?我又是到底为何去生存?”言及此处,无论是被官吏刁难,还是那日被王敢当众羞辱,又或是独自回到高家,叶姜不曾见到汝旸脸上些许变化,既无胆怯,也无畏惧。因此,跟所有人一样,他亦是觉得自家公子的抗击打能力还是很强的。但是,此时,叶姜却看到从未当他面示弱的汝旸脸上,已是泪落千行。
少幸直看着这对孤弱的主仆,一时间心下异常难受,默默念道:“汝旸,叶姜,希望你们能在驯龙寮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坚持下去,好好活着!才不枉费你们所受过的苦难。”
夜间,叶姜在少幸直的帮助下,给汝旸洗了澡,上了些活血止疼的药膏。
“他这是消耗太大,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先静养几天。”少幸直轻轻地说道。
忽然,一股劲风袭来,帐帘被掀起,一个玄衣银甲的兵士闯入,快步走了进来。
少幸直下意识迅速起身,一个转身,刚想抽出腰剑,待看清来者模样,也是一愣。
叶姜更是呆住,不知是喜悦还是难过。
那人冲少幸直点点头,又摸摸叶姜的脑袋。
接着,便脱掉玄色披风,急切地跪坐到汝旸榻前。他看着昏昏睡去的汝旸,细心地用袖子去擦汝旸头上因疼痛而渗出的汗珠,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汝旸的手。
叶姜眼里又涌出泪水,却不敢大声哭出来,生怕吵醒汝旸,只好捂紧嘴巴,肩膀不断抽动着。
少幸直见状,双手环抱住了叶姜的肩膀。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叶姜,眼圈也红了,复有默默将目光投向面色惨白的汝旸,轻声说道:“抱歉,阿旸。我回来晚了,让你受罪了。以后,我保证,此类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任何困难都让我们一起去承受,我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了。因为阿旸,不仅是仲嘉的朋友,更是仲嘉的弟弟,是我的亲人。”
少幸仲嘉说着,双手紧紧将汝旸的手包在自己手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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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丹穴山求师凤凰 枫叶林思故山鬼
当汝旸从沉沉昏睡中醒来时,发现帐内已是空无一人。营帐内,只有一排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他微微扭头,发现向外撑开的窗户被附上了一层绵纸,似是要遮挡住刺眼的光线。
“公子,你醒了!”叶姜走将进来,放下手中端着的药碗,帮助汝旸起身,“公子,你都昏睡了两天两夜了,现在,可感觉好些。”
虽然浑身依然酸痛,但汝旸还是扯扯嘴角,说道:“已经没事了,叶姜,这两天,辛苦你了!”
“嗨,我有什么!照顾公子是我应当应分的。”叶姜将药碗端起轻轻吹吹,递给汝旸,“小心烫!”
汝旸笑了,他指指窗户,说:“小叶子,你的心思可是越发细腻了!”
叶姜顺着汝旸手指的方向看去,自己也笑了,说:“这可不是我干的,公子莫要谢错了人!”
“那是?”
“是他们做的。”叶姜指指那些收拾整齐的床位,耐心解释道:“这两天大家都挺照顾公子的,每天卯时以前就要起床,却无半点重声。昨日,帮公子更衣擦身的也是他们,等我比试过后,他们已然帮公子料理好一切。呶,这个也是他们做的呢!”
汝旸似是被碗中不断氤氲的雾气迷住了眼睛,他努力控制着起伏不止的心绪,想要说出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默默喝干了碗中汤药。
“阿旸!”
汝旸闻声向帐门处看去,只见一袭玄衣的少幸仲嘉正满眼兴奋的注视着自己。
少幸仲嘉快步走向汝旸,柔声问道:“可感觉好些了?”
汝旸嘴角微微抽动,眼中含了由衷的感激,说道:“多谢!”
“太好了!公子和监军大人又见面了!”叶姜欢呼着。
汝旸、仲嘉看着小叶子兴奋地的样子,不禁相视一笑。
“汝旸,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说。”仲嘉看着叶姜端着药碗离开后,一脸郑重地说道。
“你且说说看,何事?”
“这几日,我外出,并非是为了执行玉龙台的任务,而是去丹穴山拜望一个人。”仲嘉徐徐说道。
汝旸听得十分专注,仲嘉看看他,思量着说:“你可曾听过磬石孤老的名号?传说他隐居在丹穴山上,饲养百鸟为宠,擅长星相、纵横之术。无人能清楚知道他的来历,有人说是前朝余孽,有人说西域落魄王族,还有人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