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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鲜血如注,有几滴溅到了她的脸上
就是这闭眼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在金男镇的那个恐怖夜晚,为了救阿芙,她也是这样将刀子刺入了一个大活人的身体里,结束了那人的生命。
她有些发抖,将匕首抽出来,站起身,咬了咬牙,平静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狠戾:“那就都杀了”
老姜当了一辈子捕快,让他抓人他可以,可以听九念说“杀”这个字眼,一时间有些发懵,可他刚想说话,便听见身后有一声闷闷的哀嚎,一回头,只见秦义已经踩住一个契丹侍卫的身体,手起刀落,割了他的喉
“秦义你”老姜吓得目瞪口呆,九念才刚刚说杀,秦义他便动起手来,他手下就像是在替鸡鸭抹脖子一样,动作简单利落,不出片刻,屋子里除了孙万荣,全部变成了死尸,一股腥热的气味扑鼻而来。
老姜愣怔的望着秦义,再看看九念,目瞪口呆:“我的天老爷这真可见是来俊臣的人啊”
秦义不说话,又在挣扎着的人身上补了一刀,然后收起刀看向九念,淡淡的问:“接下来呢?”
这是下策,九念心里也不大舒服,但并无他法,你争我夺本就是残酷的,便收起了恻隐之心,道:“走吧,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天亮之前将孙万荣带回军营”
一行人夜行出了望山镇。
乌云遮了月,几声鸦叫回荡在林间。
………………………………
第57章
姒华言是圣上派来的监军使,何为监军?
君之宠臣,国之所尊,他的身份代表着大周的皇权,虽无军职,可一旦参与指挥,便有最终决定权。
几声鸦叫,让将军帐中的红笺惊出一身冷汗。
从小憩之中苏醒过来,红笺看看外面,天际已经露白,黎明降至。
再一回身,姒华言已经穿戴整齐,浑身上下都还带着寂静的夜色,如墨的双目中却早已有了晨曦的清亮。
团儿嘟嘟喃喃的揉着眼睛,小孩子对起早这种事皆会闹情绪,可姒华言只要皱皱眉,团儿便清醒了许多,再不敢赖床,穿戴整齐背着自己的弓箭随他出了将军帐。
父子俩已经在外头待了半个时辰。
红笺念及露重霜寒,便拿着两件披风走了出去,此时的天空还有些属于黑夜的暗蓝,空气凉丝丝的,她将那披风分别替两位主人披上,也留了个私心没有进帐,就站在他们身后伺候着。
姒华言立在军营门口,如同一颗生了根的树,远远的朝九念去时的路望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团儿则摆弓弄箭,一刻也不老实,一会儿对着这个兵,一会儿瞄准那个卒,搞得守军营的士兵惶惶不安。
大概此刻也只有红笺能够了解姒华言心中那悄无声息的焦灼了。
九念离去的时候曾说,若是这个黎明不回,下个黎明回来也无济于事了。
红笺是个多么聪慧的丫鬟,她自然看得出九念和姒华言的感情,虽不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让两人有隔阂,但他们彼此心中都装着对方,是一定的。
“露重霜寒,贤侄在这里站了多久了?”身后传来王孝杰将军浑厚的声音。
姒华言竟没有回头,他的眼前尽是一片望不尽的路,那路被晨雾所掩,一如他此刻的心境,他无心应付王将军,只是胸口沉沉的起伏了一下。
吉云战跟在王孝杰身边,神清气爽的背着手,语气闲逸又略带一些嘲讽,说道:“王将军定是近日未战事心烦,才会用一个女子和十个小兵来解闷儿。难不成王将军真的相信那个曾九念能够擒住契丹的可汗?以至于这么早便出来守在军营门口等候佳音?”
王孝杰笑了笑:“睡不着的也不只我一人,你们两个不也来了?”
姒华言望着远方的晨雾,淡淡的问道:“若是真的成了事,王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孙万荣?”
王孝杰沉吟片刻,只是笑笑:“我倒是并未抱有希望,那来俊臣的女儿定是随了她的爹爹诡计多端,趁机逃了也说不一定。本将军有意放她一条生路而已。难不成真的信了一个小女子?”
吉云战道:“如果真的抓到了那个孙万荣哦不,是孙万斩,将军则应慎重考虑,要不要按照曾九念所说的计划,放了他,去换冀州一城百姓的性命。”
王孝杰掠掠胡须,面上也有为难:“契丹人虽残暴,还是信守承诺的,若是真能抓到孙万荣,用他的性命去要挟契丹,契丹便不会屠城。”
吉云战道:“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抓住了孙万荣便是扼住了契丹人的喉咙,如果将军因为一城百姓的性命而纵虎归山的话,恐怕会搭上数万将士的性命。”
王孝杰说:“吉将军所言甚是,不过就算杀了孙万荣,还有李尽忠统领契丹,若是真的能够擒获孙万荣,那我们便有了和那野蛮的契丹人谈条件的资本,能使一城百姓免于被屠。”
吉云战又说:“那王将军有没有想过圣上?圣上自从知道孙万荣举兵反唐之后,便赐名孙万斩李尽灭,足见圣上最这两人恨之入骨,若是知道将军擒获孙万荣又放了他,上达天听,定会怪罪。相比于战胜契丹人稳定家国,一城百姓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一直未说话的姒华言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吉云战。
王孝杰素来知道吉云战这个人不择手段,那孙万荣又对他有杀父之仇,他说出这样的建议并不惊奇,且他说的话也并无道理,王孝杰一时也是愁云不展,背着手转过身去,为难的叹了口气。
“王将军。”姒华言的目光并未从那条路上移开,叫住了王孝杰。
“贤侄”王孝杰转回身来看着他。
姒华言转过身来,认真而郑重地看着他,道:“做您觉得正确的决定,若是圣上怪罪下来,华言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王孝杰一怔。
姒华言是圣上派来的监军使,何为监军?
君之宠臣,国之所尊,他的身份代表着大周的皇权,虽无军职,可一旦参与指挥,便有最终决定权。
若是真的抓到了孙万荣,又为了冀州百姓而放了他,这么大的事情,圣上怪罪下来,姒华言是想一人承担。
王孝杰早就能够看出他的心思。
别的监军使大都是仗着是圣上的宠臣和耳目,傲慢招摇,也有在军营里指手画脚之辈,可姒华言与他们不同,他的性子太过与世无争,也太过纯良,王孝杰常常能够感觉到他的无奈和淡漠,只不过圣命难为,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并不是你不想要,就不要的。
王孝杰愣怔片刻,忽然紧张的发笑,大声说道:“这人还没有抓到,我们说这些为时尚早啊本将军不过是出来转转,现在也要回去了,你们也随我进帐吧,等在这里也是白等,说不定那来俊臣的女儿早就跑去找他爹哭去了”
王孝杰和吉云战转身离去了,唯有姒华言还站在原地,目光与这晨雾融为一色。
正在这时,站在高处的哨兵有了动静。
团儿正举着弓箭玩耍,眼力甚好,竟比那哨兵们先开了口:“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王孝杰和吉云战刚走出不远,便听见团儿的呼喊声,一齐回过头来。
红笺激动的上前一步,竟施礼的越过了姒华言的身前去,兴奋的说道:“回来了回来了是不是娘子他们回来了”
她转过头去,发现姒华言的脸绷得紧紧的,那脸上仿佛承受了千金紧张,万分心急,俊眉微拧,张望着的眼眸似要冲破那层层雾障看个清楚。
吉云战和王孝杰也走上前来,打发几个小兵跑过去。
红日自山际悄悄地冒出了一个头,天地间霎时变得光亮起来。
曾九念骑着大马,由于赶了许久的路,反倒是快到了军营的时候,马儿却慢了下来,而她紧绷的神经也随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军营而放松。
她右边的马上坐着秦义,左边的马上趴着尚未苏醒的孙万荣,孙万荣的左边是姜竹内骑马护送,那是个小兵也在后面陆陆续续的跟着。
十几个人,队伍不算浩荡,竟有了一些隆重的气派。
她的面容穿过雾霭越发清晰,身上穿着离去时的庶人衣服,半长不短的头发被一条青色的布巾围着,瘦削而白皙的脸庞看起来就像个白面书生,面容上有一丝倦意,却依旧挡不住她眼中的英气和尚未退去的警惕,她的马一步一步的朝军营靠近,而她则转头对身旁的两个人说着什么,那两个人点了点头,马匹也停了下来,纷纷在原地停下,目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