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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绪摇着头说:“没什么。”嘴角却是掩不住笑意。
马氏见皇帝不肯透露也只好压下好奇心,不再追问。
隆绪的脑子里不停回放着四年前和她初次见面的那一幕,小小的身躯帮自己扣着搭扣,那是善良的天性,那一天她记住了那灵巧而清澈的双眸和她甜美的笑容,四年来的每一次见面她都给他带来惊喜,越来越美妙的琴声,越来越懂事的言语,越来越迷人的微笑,他就这样看着她一点一滴成长,感到无限欣喜,突然有一种异样的萌动在心中滋长:“她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礼物。”
正月里,全国上下一片欢腾,人们都在庆贺着吉祥的节日,室昉的家里却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躺在床上,室昉长吁短叹,痛苦的看着房梁,作为父亲,他真的很失败,由于将大量的精力倾注于复杂难测的公务而对儿子缺少关注,只认为他个性有些鲁莽而已,做梦也不曾想到他居然做出叛逆之事,让他心痛至极并身处巨大漩涡之中,整个家族面临未知的将来,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恳求皇太后和皇帝能给他和他的家族留下一条生路吧。
强撑着坐在桌前,和泪写下又一份辞表,他是契丹最早受到赏识的汉官之一,多年宦海沉浮,功业早就看淡了许多,可总希望能够全身而退,留得身后清白名声,但如今这只能是奢望了,无论皇太后陛下态度如何,在契丹重臣的心中,他教出了叛逆,名声尽碎了。
韩府的厅堂内,众人欢聚一堂,韩德让显得兴致很高,向母亲请安后,频频向家人们劝酒,大家见他心情不错,似乎不久前的担忧已经消散了,兴致更是高涨。数杯下肚,韩德让有些醉了,手中的酒杯还在继续斟满:“伯父,不要再喝了。”轻声的劝告传入耳中,韩德让动了下椅子:“贞儿,是你啊。”面前站着一位翩翩少年,年及弱冠,风姿俊秀。
“伯父您从来不喝得那么急啊有什么心事吧以前过节从未见您这样啊。”少年关心的问道。
“制心”韩德让唤着他的小名:“去吧不用担心我。”
“遂贞,快点来啊。”一位少妇走近了他。
“去吧贞儿,母亲在喊你了。”韩德让拍了拍遂贞的肩膀催促道。少年转身向母亲走去。
韩德让看着活跃着俊秀身影,感到一阵惊喜,心情好了很多。韩家的下一倍孩子以“遂”字排辈,那位少年取名遂贞,字制心,是他四弟德冲的长子,年岁和皇帝相差数月而已,自幼在诸侄中超群,今日又看穿了他的心事,足见心思非常细腻,是个可塑之才。
夜深人静,韩德让无心睡眠,他躺在床上掂量着是否要给室昉送去拜帖,让他心里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个底。他一直非常尊敬室昉,论资历他远远比不上,论能力,室昉的勤勉和文采他自叹弗如。可是他万一事先交底给室昉,被贵戚们探出了风声,只怕那些大人们会当众羞辱皇太后。虽然他对燕妹的应变能力绝对有信心,但是这么做会让原先的设计有所偏差,弄不好会在贵戚们的心里播下对皇太后和皇帝的怨恨之种。
韩德让长叹一声,翻身睡去。
两天后的早朝,室昉满脸憔悴,颤颤巍巍的走进正殿,焦灼的看着众人,韩德让见这番情景,心中不胜感慨人世无常,上前将室昉扶到座位上。
是日早朝,室昉再次呈上了辞表并当众对奏折的内容作出了说明,他真心希望由韩德让代替自己出任北府宰相,贵戚们暗笑的看着他,宁王心道:“这老头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不过韩德让是个更难缠的主,看起来我们还得熬。“
皇太后看着奏折,听着室昉说的话,脑子里反复出现室昉对韩德让的荐言,眼珠转了两转,看了韩德让一眼,见他在向自己微微点点,立刻拿定了主意,嘴角微微上扬。计划要有些优化。
皇帝见母后表情渐渐舒缓,知道母亲已然有了妥善的解决方法,只是自己猜不透内情,有些小小的失落和淡淡的期待。
“此事事关重大,容朕和陛下细思之,退朝。“皇太后缓缓说完,众臣都有些惊讶,此事的处理皇太后已经延迟多时,今日再度推迟,全不似皇太后一贯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少时,御书房内,韩德让在皇帝耳边轻语,隆绪显得有些担忧:“相父,如此行事虽是不错,但是怕那些大人要对您恨之入骨了。“
“呵呵。“韩德让轻笑两声”陛下,他们怨恨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多一件事也无妨。“
“绪儿,知道心疼就好。“萧绰轻轻拍了下儿子的头”看看历史上有几位臣子能像相父这般分忧解劳啊。“
“所以他是相父啊不是一般臣子可比嘛。“隆绪顺口接了上去。
韩德让心满意足的笑了,隆绪意识到对相父的敬爱已经深入骨髓,在自己无意间的话语中表露无遗。
数日间,皇太后未在提及室昉请辞一事,贵戚们抱怨皇太后无视事实,怨愤的情绪在朝野间弥散。而室昉则陷入了无边的焦虑中,他很担心皇太后的沉默是风暴前的平静,也许
终于贵戚们在朝堂上提出了抗议,皇太后依然以需要再加考虑为由拒绝答复。
是日午后,雪儿一身蓝色宫装,带着圣旨踏进了南枢密院府衙的大门,众官吏俱感惊愕,这段时间南枢密院的运转非常正常,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就算有旨为何要由皇太后陛下的亲信宫女传达呢
“韩德让接旨。“
韩德让跪了下来。
“皇太后诏曰:因北府宰相室昉家出叛逆,其教子无方,严重伤害国体不宜继续担任北府宰相之国之要职,现命韩德让替其出任。”
雪儿讲完,韩德让却毫无反应,雪儿霎时变色,喊道:“楚王爷您没有听见奴婢的宣旨吗“
“请转告皇太后陛下,恕臣万死难从命。”韩德让严肃而平静的回答。
“王爷您的意思是您要抗旨吗”雪儿大感吃惊,涨红了脸问道,心里实在不明白二公子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大胆和平日的性情完全判若两人。
“是的,臣绝不会踩在恩人的头上。”韩德让坚定的说。
雪儿听了这话,脸色通红却又不知该如此处置,只好拿着圣旨一五一事回禀皇太后。
萧绰一脸冷峻,一日之内,连下三道圣旨。均遭到韩德让拒绝,雪儿惊诧莫名。
是日傍晚,皇太后当着宫女们的面,狠狠推翻了案桌,大喊道:“他这是蔑视朕和陛下”
次日早朝,南院枢密使韩德让自请罪于皇帝驾前,并上呈辞表,请求致仕。众臣哑然,室昉错愕
“韩卿你这是在向朕和母后示威吗”皇帝对他厉声责问道。
“臣不敢,但是臣不愿取代恩师之职,老大人对微臣知遇之恩,倍加提携,人所共知。今虽教子无方,然于国有大功,请皇太后陛下,圣上继续善加任用。”
“韩卿,你这是载跟朕讲条件吗”皇太后冷冷地说。
“臣不敢。”
“呵呵,算你厉害,朕会好好考虑的。”
韩德让请求致仕的消息在他所管辖的南枢密院引发剧烈震荡,下属官吏吩咐上表请求皇太后不予准许。
消息快速传到南京府,燕云地区官员的奏折快速向上京而来,皇太后陛下的书案前堆满了求情的奏折,萧绰喜不自禁:“让哥果然是深得民心,有他坐镇中枢何求燕云不治,汉民不附啊。”
数日后的早朝,皇太后请宫女抬着几座山高的奏折在正殿之上大叹苦经,说如果准许韩德让致仕恐会造成燕云民心不稳,宋国乘机犯境,麻烦不断。
众臣见皇太后陛下眼泪婆娑,只得纷纷附和,皇太后顺势退回了韩德让的辞表,并命室昉原职留任,韩德让抗旨不遵之事,念其至诚之心,罚俸一年作结。
众臣散去后,三人在正殿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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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痛楚
夕阳静静的照射着地面,黄昏时分,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正月的喜庆气氛也渐渐散去,室昉坐在书房奋笔疾书,实录就快完工了。
“爹爹”
“心儿,什么事情”室昉头也不抬的问道。
“楚王爷今晚要来,这是拜帖。”女儿一身简朴的濡裙,笑着递上名帖。
“还不快去准备。”室昉连忙吩咐,心中难免暗自盘算皇太后陛下有何用心。
日暮西陲,抬眼望去,景色甚为怡人,韩德让拎着两壶酒,一身深棕色便服敲响了门。
“王爷,请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