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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猛然后退两步,宫女赶忙扶住了她:“哈哈哈哈哈哈”凄凉的笑声传入宫女们的耳中:“是啊先帝寄予厚望的爱子居然不明白滥杀无辜是大错,居然不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自认熟读兵法,屡屡请战的先帝爱子竟然连最基本的尊师之德都不懂,竟然会让先生在雨里跪了一夜,却对他的赠予之物爱不释手,还说出“原来他不是在开玩笑啊。在恩师面前炫耀箭法,浑然不记得仅仅半天前还被恩师下了剑。你配得到恩师的赠予和教导吗你有脸对百姓说,你是可以辅佐明君的贤臣吗你有资格在先帝灵前说,你还是他的爱子吗”
“现在连母后都不愿叫了,是吗”皇太后缓了缓气,叹息着说:“那好吧自今日起,你不用来请安了。回宫。”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隆庆木然的跪在空地上,不知所措。
午后时分,皇太后的寝殿内,隆绪一勺一勺往韩德让嘴里喂药。韩德让缓缓睁开了双眼:“庆儿”他迷迷糊糊的喊道。
“相父,是儿臣。”;隆绪轻声唤道。
“陛下”韩德让看清了四周,见隆绪这般举动,慌忙拒绝。
“子侍父疾,孝之基本,请相父不要推辞,御医说您急火攻心以致昏厥,身子的底子虽然很好 ,不过也必须静心调养数日。“
“绪儿”韩德让感激的喊道。
“让哥你总算是醒了。”萧绰听见声响,忙到了内间,一身浅蓝色常服非常素雅。
“没事了,不用担心。不过庆儿他”
“这小子先冷他一阵吧小妹好想哭。”萧绰伏在床沿抽泣着。
“他应该是太年轻吧。”韩德让言语有些犹疑,不过还是安慰道。
当日早间,隆庆打开寝殿的门,看他还跪着,居然拿着他送给他的铁弓,在他身边胡乱射箭。说了句:“原来你不是在开玩笑啊。”
他只觉得巨石压胸,透不过气来,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回要是再教不好它。小妹就当没这个儿子吧百年之后,自会向先帝请罪。”萧绰哭喊道。
隆绪拍着母亲的后背,连连宽慰道:“不会的母后,您要相信庆弟总是您的孩子,总会体谅您的苦心啊。”
“但愿如此吧。”萧绰轻轻的叹道。
夜,隆绪独自躺在偏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她第一次真切体会到母亲极为脆弱的一面,对待某些事情,朝纲独断,威严凛然不可侵犯的母后竟是这般无奈,如此伤心。也让他猛然懂得,多年前的那天夜里,听到母亲的琴声,相父会对他说:“有的时候,皇后陛下只是一个女人。“的深意,他也终于了解为什么父皇的专宠无法动摇相父在母后心中的地位。他还再次体悟到韩德让慈父般的温暖,深情和殷切期待。
次日,皇帝和皇太后如平日一样早朝,只是南院枢密使韩德让告假,皇太后只字未提昨日罢朝免见的原因,众臣也无人敢问,早朝在平顺中结束。
众臣走出正殿的时候都吃了一惊,恒王朝服工整跪于通往正殿的大道之上,群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皇太后听到奏报,缓步走下丹陛,径直来到恒王面前,淡淡的问道:“这是何意”
“特向母后陛下请罪,请诸卿作证。”隆庆高声答道。
听了这话,萧绰知道他确实知道错了,但又不愿意服输,自己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不过
萧绰沉吟片刻:“知道了,不过你需要闭门思过,以观后效。三月之内,闭门谢客,自省其身,亦不用请安了。”
“儿臣遵旨。”
宁王见此情景,暗自长叹一声,他原先以为他暗示隆庆放置则天皇后本纪致使皇帝对太后不悦,故昨日罢朝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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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试探
五月初夏注:本文所有时间皆为农历,皇太后和皇帝率重臣们依例夏捺钵避暑,而恒王则被命令留在上京思过,皇太后将小儿子隆裕带在了身边。
南院枢密使的牙帐内,药香弥散,前来奏事的官员见皇帝在此,都感到非常吃惊:“陛下,您是”
皇帝表情自然的放下空了的药碗,笑道:“楚王爷病体未曾痊愈,诸卿择要事禀告即可。“
众位官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气氛甚是尴尬,原本半躺在卧椅上的韩德让快速的站了起来,躬身进言:“微臣启奏陛下,臣身有小恙,即蒙陛下亲幸牙帐,实是天恩浩荡,臣今日之病体恐难以处置公务“
隆绪听到此处,不由身体微微前倾,凝神静听,心中暗思:“相父想要如何“桌子上的药碗轻微受震,晃了两晃。
韩德让微微低头,目光扫过众位官吏,最后在皇帝脸上停留:“本官劳请诸君将今日之公务直接报予陛下圣裁。“韩德让微笑着缓缓说。
隆绪感到一丝紧张,平日他所阅之公文都是母后精挑细选,循序渐进,今日突然大规模检阅南枢密院的公文,总是有些慌怯,再则,这些官员会听相父的话吗
“枢密使大人您若病体不适,公事即交由下官处置,何须劳动圣裁”一名官吏出列说道。
韩德让脸色微变,隆绪略有不悦:“自己毕竟是皇帝。”
“怎么陛下不能圣裁南枢密院事务吗”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皇太后自背箭囊,一身深紫色猎袍快步走入牙帐内,众官吏纷纷下跪,隆绪和韩德让也躬身行礼。
萧绰将两人轻轻扶回到座位,自己则站在众人间高声道:“楚王爷近来身体不适,依他的意见,请陛下圣裁乃常理之事,卿等何故辞拒,朕虽然在摄政,但陛下年岁渐长,常伴朕之左右,参习政务。圣裁事宜也是当然,卿等之言实是有辱圣威”皇太后的语调不急不慢,却字字蕴含威慑之意。
跪着的官吏们更加紧张,汗珠不停的滑落。
皇太后停了一会儿,缓了缓语气:“公文留下退下吧若再有下次定责不饶。”
“谢太后陛下。”众官吏放下公文,如蒙大赦般飞快的退了出去。
“母后”
“不要说了,公文等着你批复呢。”萧绰微笑着说:“绪儿该多经历些了。”
“是母后,儿臣明白。”隆绪高声答道。
萧绰和韩德让对视一眼,心中了然,随着皇帝年岁渐长,宗亲们会时常找机会拿归政说事,而如果突然归政,有关改革可能半途而废,但是如果死抓权力则会对皇帝的身心造成严重伤害,不利于他在政治上的成熟,同时,如果他们发生了意外,皇帝必须接管朝政时却在群臣中毫无威信,将会带来施政的严重困难。为避免以上两种情况发生,萧绰必须在主导朝政的同时,注意逐渐树立皇帝的威信,以便在任何情况下权力都可以平稳交接。
“绪儿,你就在这里处理公文吧有问题的话相父会教你,晚上娘会来看你的成果,放大胆子,娘要的是见地,不是顺从。娘换身衣服去北院那边看看。”萧绰说完向崇德宫走去。
明月高悬时,隆绪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份公文,疲惫的摇了摇头,韩德让将凉茶送到面前:“绪儿,喝茶吧。”
“好累啊相父。”隆绪初次批阅如此众多的公文,忍不住小声抱怨。
“对不起,臣没想到今天有那么多。”韩德让略带歉意的说。
“相父每天都要有那么多公文要看”隆绪认真的问道。
“臣习惯了,速度要快得多,这其中的一部分是必须报予圣裁的,其他都应由南院枢密使直接下达下级官僚经办。”韩德让耐心解释。
“呵呵。”萧绰一身浅蓝色便服,上绣精美翠竹,快步走了进来:“怎么样啊绪儿。”
“母后,真的好多。”隆绪半是撒娇,半是认真。
“两院枢密使每天就是这么辛苦的,他们掌握着全国的命脉。身为君主你要真心体会他们的辛苦,同时这两个位置,不是人人可担任的,若选了庸碌无能之辈,国政就要大祸临头了。”
“是,儿臣谨记于心。”
“绪儿,还有一点一定要记得,外臣面前不能对臣太好,这会给他们错误的信号,损及你的威严。”韩德让微笑着叮咛。
“不是这样的,有异谋的人不会因为儿臣对您的冷淡而感觉到儿臣的威严。”隆绪微笑着答话:“儿臣希望您不要有任何顾虑。”隆绪语气真挚,句句真心。
“谢谢你了,绪儿。”韩德让非常感动:“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欣喜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