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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有洛阳守军的战报传来,言称只是有三两卓尔小船叩城,陛下无须介怀云云……
如此,满城义愤!
重新恢复了淡定的长安百姓们便将怒火撒到了叛军头上,污言秽语自不必提!
可是,在这群情激奋的时节,也不知是哪个官员提的意见,朝堂上的官员们竟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将官军水师调到广运潭驻扎!
就好像高祖陛下将关中精锐分为十府驻扎在关中各道一样,既然我们的水师已经能够战胜叛军水师了,那就该让他们驻扎在都城之下,也好拱卫京畿!
如此奇葩的建议顿时将当时金殿上东南海商集团的官员们雷的外焦里嫩!
这帮可爱的家伙们竟把水师当成了摆设,以为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水师的用武之地。
广运潭?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就是个观赏用的池子好吧!
深倒是够深,池子也不小,真要把水师的百十艘战船塞进去,也真能塞得下……
可是,那是水师战船啊!
你以为那是跟城墙一样的死东西吗?你以为只要把战船搁水里它就能上阵杀敌吗?
这帮人看没看过《三国演义》?就算没看过,《三国志》总读过吧?火烧赤壁的旧事总该知道吧?
然而,就在这些又好气又好笑的东南官员们正准备站出来反驳的时候,这个可笑的建议却得到了金殿上大半官员们的支持。
被叛军水师着实吓了一跳的大老爷们在这一刻出于安全的考虑,几乎没怎么多想就附和了这个自认有效的建议。
等到东南海商集团的这些官员们自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金殿之上已满是赞同的声音。
好在徐番这个水师的倡议人没有跟着一块儿发疯,只是独木难支,尽管徐番一再重申水军的作战方式不同于陆军,这些可爱的官员们却一再争辩,言称奔袭的骑兵都能驻扎在城墙边,同样依靠运动歼敌的水师怎么就不能驻扎在广运潭了?
理智终究被义愤击败。
金殿上被淹没的徐番只好私下苦劝李隆基,试图让其改变看法,然而同样受到不小惊吓的李隆基最终还是没有放弃调动水师的念头。
于是,在徐番最终的努力下,李隆基没有将水师调到广运潭,而是将其调到了大运河与黄河交汇的曹州,美其名曰,机动八方、便宜行事!
哭瞎在茅房的东南官员们回家一合计,却终于在里头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帮大老爷们真是太可爱了!”
闽江之上,许辰正率领着一干士兵浩浩荡荡的朝东面的福州城杀去。
沿途一路听取着陆浩关于这两月余的时事汇报,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真别说,李易这家伙当真将人心琢磨了个通透!不用说,这道调令背后绝对藏着七宗五姓的影子!”
“前一阵他们在南边吃了苦头,如今看准了机会立马就给找补了回来!”
陆浩一听,微异道:“大哥为何如此笃定?”
许辰敛了笑,看着他问道:“王冼去了哪里?”
陆浩一惊,恍然道:“登州!”
“不错!”许辰点头道:“从江南西道的封疆大吏,到如今区区一介登州太守,不说实权,就是品级都降了好几级,你说他真的只是为了赎罪吗?”
“难道……”陆浩渐渐明了,却依旧犹豫。
许辰却直接挑明,肃然道:“七宗五姓终于开始认识到海贸的利润了!”
中国的海上贸易自唐中期开始,原本初唐时期,乃至秦汉以来,朝鲜半岛和日本本土就一直与中国保持着往来。可那时的海上贸易根本就算不上贸易!
依旧处于蛮荒状态下的朝鲜半岛和日本本土也没有资格和中原进行贸易往来,最多也只是零星的商人前去贩卖些山货特产。
等到初唐时期,贞观盛世,万邦来朝,朝鲜半岛和日本本土上的国家才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对华贸易,然而规模却十分有限,货物品种更是单一。
七宗五姓这些大家族原本也并非没有人参与到这些贸易中,然而相比大量土地给他们带来的利润,对朝鲜半岛和日本本土的贸易收获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然而今年在南方折戟的七宗五姓,却实实在在的看到了南方世家的惊人财力,也终于开始认识到了海上贸易的惊人利润。
如此,这才有了王冼这个登州太守的任命!
否则,王冼这个一道总管,在无大错的情况下,是断然没有发配登州的道理。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开始聚焦海上贸易的七宗五姓没办法也没实力去和南边的世家争夺南洋的贸易,便只能将目光放到北边的朝鲜半岛和日本本土。
一面积累经验、一面培养自家的航队,为了更好的模仿和借鉴,七宗五姓的人更是把握住了叛军北袭的机会,成功将官军水师这支实际上的东南海商护卫队拉倒了家门口。
“这……大哥是说……李易他……他已经猜到了七宗五姓的动作,所以才……”陆浩断断续续的述说,神情说不出的惊讶,喉头转动几下后,方才叹息道:“他这也太可怕了吧!”
许辰一笑,抬头望天,淡然道:“谁说不是呢?但愿不久之后不用与此人为敌吧……”
陆浩闻言,大为疑惑。
正待询问,许辰却打断道:“福州城到了!”
陆浩一愣,转头看看东面那若隐若现的城池,回头望着大哥,犹豫道:“真要这么做吗?”
许辰双目微垂,露着寒光冷冷道:“他们已经背叛过一次了!我给不了他们第二次背叛的机会……”
………………………………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三个人的攻城战
曹瑞、董伟、李新三人,从小在一个村子里长大。
半年多前,溃败的官军以及随之而来的叛军很容易便将山脚下、那座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从世间抹去了。
三个贪玩的少年上山搂草打兔子去了,逃过一劫的他们却毫无疑问的成了孤儿。
满地狼藉的村落里看不到一丝活物的气息,破碎的男人和裸露的女人,身上无一例外带着血迹。
家禽、牲畜全部消失,至于粮食更不可能还留着,想想,若不是村中还有些粮食,只怕土灶边留下的或许就不是牲畜的残骸了……
曹瑞年纪最大,哭喊着将乡亲们掩埋后,胡乱塞下小半只尤带着血丝的野兔后便一把抓起依旧低头抽泣的伙伴,头也不回的向着南边而来。
过大江的时候,比旁人多了个心眼的曹瑞在船上偷听了那几名衣甲齐整的少年的谈话。等过了江,进了升州地界时便一路摸索着找到了许辰他们设置的招兵点,糊里糊涂的便成了许辰手下的新兵。
对于当兵这些事,说起来曹瑞并不陌生,尤其是募兵。
当初自家土屋外那具血肉模糊的独腿尸体上的伤痕最多,断裂的手腕上依旧死死的抓着一把满是豁口的刀。
豁口很新,明显是刚留下的。
这一点,曹瑞当然清楚,因为那把刀曾被自己的父亲无数次的擦拭、打磨……
曹瑞的父亲,也曾是一名募兵。
这一刻,在福州城的城墙下,手里抚摸着这把满是豁口的刀,曹瑞没有从上面感受到一丝一毫至死方休的热血,反而满是浓浓的嘲讽。
“终究是逃不过这样的命啊!”
曹瑞很机灵,也很有想法,虽谈不上鸿鹄之志,可却自小打定主意不想过自家老子那样的生活。
辛辛苦苦十余年,赔上了一条腿,到头来却只换来十几贯大钱,以及手上这把破刀。
有什么用?
然而造化弄人,曾经的打算却被横空出现的乱军摧毁。
饥寒交迫下的曹瑞却最终还是走上了自家老子曾经的道路。
然而自己身处的军营却和从自家老子那闪烁言语中探听来的军营截然不同。
不仅吃得好、住得好,居然还有先生来教他读书识字。
这样的日子曾让曹瑞一度彻夜难眠,只是抱着干净的被褥在深夜中发呆。
他害怕睡去,因为不愿醒来。
可是等他终于接受了这一切的时候,那个带给自己这一切的、永远挂着一张温和笑脸的年轻将军却突然消失了!
原本曹瑞也不愿相信这些,然而人言可畏,无数次在午夜中响起的碎碎声却越来越得不到弹压。
机灵的曹瑞明白这些越来越盛的议论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