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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得有点冤。
《平康坊三回巷案》尘埃落定,同时魏昶还侦破了《平康坊不良人谋杀案》和《平康坊馆女毒杀案》,皇帝赏赐他一条银鱼袋,然后就没然后了。
至于他户籍的问题,皇帝连一个字也没提。
魏昶得到银鱼袋,气得脸皮抽搐。
祁琪捂着嘴偷笑不止。
“魏昶,你这银鱼袋里还有一个纸条呢。”
回到丰邑坊不良人据点,那个破旧的小屋里,魏昶把银鱼袋一丢,便躺在了自己的破床上。
祁琪拿起那银鱼袋看了看,她并不觉得新鲜,因为她父亲身上佩戴的是金鱼袋。
可是打开银鱼袋一看,竟然看到了皇帝留给魏昶的字条。
魏昶扑腾一声坐起,抢过字条来看,上书:“你真是个混蛋。”
“哈哈哈哈哈!”祁琪笑得前仰后合。
魏昶冷眼看着祁琪,威胁口气道:“这事儿你要是敢往外传,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又把银鱼袋给丢了。
“喂,你竟敢嫌弃圣物!”祁琪眯了眯眼睛,反威胁道:“这要是让皇帝知道,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我为他出生入死,他就送我一个破布袋子,他就敬我了?这明明是在羞辱我!”
“这可是六品银鱼袋,佩戴此物,七品以下官员不得阻拦,你当它是废物了?”
“还有这好事儿?”
“你不知道吗?”
“哎呀,那你赶紧给我!哈哈哈!”
………………………………
平康坊杀人案 第六十九章 从九品带刀护卫
事后仔细分析,祁琪还是觉得这个案子办得不够彻底,而且处理结果相当草率。
比如关于杀手集团,皇帝竟然没做出任何反应。
又比如关于三个千牛卫的处理。那三个千牛卫属兵部,因公牺牲,相当于死在了战场上的战士,应该得到相应的抚恤金等奖励。可无论是皇帝,还是兵部,暂时都没有动静。
于是祁琪上书兵部,要求给三个千牛卫追封军功,可她的信仿佛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回应。
为此,祁琪惹了一肚子气。而且她也开始有些相信魏昶的话——魏昶曾经说过,杀手集团可能与皇帝有关系。换句话说,杀手集团可能也是皇帝控制的秘密组织。
考虑完这些问题,又开始思考这次任务奖励的问题。
这皇帝太鸡贼,乐于玩弄人心。
他奖励魏昶的是权力——银鱼袋相当于半个通行证。
奖励陈豹和唐虎的,是最实在的东西——钱,每人两块金币。一块金币可就是一万块铜币,这对于两条光棍儿汉来说,没什么比直接送钱更让他们开心了。
而祁琪,实物上什么奖励也没得到,她甚至以为皇帝因为她表现太差,压根就没奖励过她。后来她才搞清楚,其实她得到了奖励,只不过这个奖励听起来让人哭笑不得。
皇帝因为祁琪参与此案,把祁琪的父亲祁叔仁叫到宫里,数落了一顿。
祁琪问父亲,皇帝都说你什么了?
祁叔仁神色尴尬地说:皇帝以夸奖你的方式来讽刺和贬低我,说我唯利是图,暗箱操作,玩弄权术,道貌岸然。
闻言,祁琪怒道:这岂不是含血喷人!
祁叔仁道:皇帝就是这样的性格,当初也怪我惹他太多,记恨于心。其实,皇帝总能把我喊去骂一顿,这并不完全是坏事。他这也是在做样子,他是做给其他大臣看的。
祁琪疑惑道:这算什么好事?
祁叔仁苦笑道:最起码至今为止,没人敢来踩我,只因为皇帝不时还会召见我,否则我那些政敌,早就把我骨头都踩没了。
不久后,兵部、吏部、刑部,三部门联合呈上至德十年半年考核结果,皇帝看了看,改了改,便发了下来。
长安县100多个不良人齐聚一堂,不良帅鲁汉坐镇会议厅,副帅张堂河主持会议。
魏昶获得5000铜币,和一枚铜制至德奖章,封从九品带刀护卫;
祁琪奖励同魏昶,只是没钱,祁琪也不在乎。
陈豹、唐虎获得优秀不良人称号,从九品,每人获得10000铜币奖励,并每人获得一张长安城内府宅三年抵税劵。
这四个人在这次半年会议上出尽风头。只有他们四个获得了品阶晋升。其余人等,只是中规中矩,虽也有零星赏赐,但均无甚光彩。
可即使如此,唐虎还是愤愤不平,骂道:他奶奶的,老子连个窝棚都没有,免我宅税有个皮用?
祁琪忍俊不禁,道:不如赶紧买来,倒也不枉费皇帝的一片好心。
“妹子,你也太瞧得起你虎哥了,我想这辈子,我在长安也买不起房产。”唐虎憨笑道。
这时鲁汉叱道:“唐虎,你瞎嚷嚷什么?不懂法,就不要瞎说,这抵税券有效期十年,十年之内你买了房,都管用。”
闻言,唐虎翻了翻白眼,没说话。
这时魏昶站了起来,道:“我说鲁大人,皇帝是不是搞错了?我是不良人,怎封了我一个带刀护卫?把我的关系调进宫里去了?”
“你是在跟我装傻吗?”鲁汉一拍桌子道:“有了这个腰牌,以后你到皇城里都可以带刀,多大的荣誉!你还跟我计较什么!”
见老帅火了,魏昶不吭声了。
祁琪坐在一旁偷笑。
“小丫头你笑什么笑?”魏昶撇嘴道:“咱们搞得好像鹤立鸡群似的,你觉得这是好事儿吗?以后还怎么和兄弟们打交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弯门盗洞争取来的呢,你考虑过没有,咱们不是神仙,总有找人帮忙的时候。可到那时,人家会说,你不是带刀护卫吗,还需要我们这群臭当兵的帮忙?你说吧,那时候咱们的脸往哪搁?”
祁琪眨了眨眼睛,觉得魏昶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可她还是摇了摇头说:“毕竟这是荣誉也是地位,你总不能要求鲁汉大人上书朝廷,把你的品阶撤销了吧?”
“我的意思你没听懂,我是说,那个狗皇帝在故意为难我们。”
“哦…”祁琪愣了一会,却忘了像平常一样维护皇帝的名声了。
如若以前,听到“狗皇帝”三个字,岂不是要与魏昶翻脸。
后来祁琪听说,那三个因公牺牲的千牛卫,在半年考核中,得到了等同于战士牺牲的待遇,他们的家人获得了抚恤金。
为此,祁琪深表安慰。
这一日,祁琪正无所事事地待在丰邑坊的小办公所里,小屋不大,阳光也不是很充足。每天光照不够三个时辰,就被邻居家的高楼给当上了。
祁琪把外屋收拾得整整齐齐,可魏昶的小里屋,却一片狼藉。大姑娘有心帮他整理一番,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一个漂亮女子来敲门。
祁琪推开门一看,觉得面熟,想了一会,猜测的口气问道:“沈姑娘?”
沈佳玉一笑道:“奴婢沈佳玉拜见祁大人。”
沈佳玉肩头背着一个小蓝布包,见到祁琪稍显紧张,还拽了拽包襟。
“不必多礼。”祁琪疑惑道:“听说你后来被魏昶安排到了清月庄,你怎的又出来了?莫非被人赎了身不成?”
沈佳玉苦笑道:“在清月庄,当了两个月的瑜乔姑娘,由于口舌笨拙学识浅薄,当不得清倌,魏大人又把我给捞出来了。”
“魏昶呢?”
“他留在平康坊,说有些事要办,让我自己先过来找你,暂且住在这里。”
闻言,祁琪满心不快,心道:好你个魏昶,工作时间不务正业,跑去逛馆子去了,还把一名伎人留在办公所里,你把这里当什么了?
见祁琪面露不豫之色,沈佳玉再次紧了紧肩头背包,胆怯地道:“要不,我先到外面去等。”
“算了。”祁琪冷着个脸道:“正好,我觉得他那屋里乱得像狗窝一样,你去帮他整理一番,那里有水盆、皂角、棒槌,如果愿意,你再给他被褥枕套旧衣服就清洗一下。一股子汗臭味,简直呛死个人。”
“哦哦…”
※※※
未时三刻,魏昶才醉醺醺地走了回来。
他酒量惊人,能喝成这副德行,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过他这人酒品还不差,酒后并不讨人嫌,只是倒头便睡。
“我的被子呢?”
“扔了。”
“扔了?”魏昶一惊:“你干什么把我被子给扔了?”
“太臭!”祁琪剑眉倒竖:“你干什么去了?”
“我干什么去了,用得着向你汇报吗?”魏昶嘴一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