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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雩觉得这老太太古怪极了,首先他就不觉得这老太太脚受伤了,可惜他医术不精,也不能确定。要是脚真的有病,为何要自己步行上山?看她的模样怎么也不是缺那几个轿钱啊,那小姐手上的帕子是银鲛纱的,这手掌大的一方,够买轿夫抬她来来去去好几个月了。
沐雩叹气,他以为自己是被柴杨殃及池鱼了,不禁心烦。
老太太又说:“你背我上山吧。”
对方说的这么明白,倚老卖老的,沐雩也不好拒绝,他只好背起老太太往山上走。不过他就是背着一个人,脚程也还是比两个两手空空的小姑娘要快得多。
他也不想和两个小姑娘待在一块,可也不敢让那个小姑娘落单,只领先一段台阶,要是太快了就稍微走的慢点。
萧老夫人趴在沐雩的背上,掂量了下,她的孙儿长得还挺结实的,听说他骑射不射,看来不虚,瞧瞧这健步如飞的,显是个练家子。想到这她就有些得意,别家几个老夫人还炫耀他们的孙子,有的么是药罐子,还有的纨绔无能,那个柴杨都算是好的了,不过也比不上他们沐哥儿。
“小伙子,你可真心善。今年多大了?”萧老夫人装作无意地询问他,不一会儿又问他姓名,还想知道他的住址,说要感谢他,又过会儿和他拉家常,想知道他家里人的情况。
沐雩薄唇紧抿,问这些做什么?探人**,不觉得而且有失礼节吗?
他才不说呢。
沐雩敷衍过去,一个问题也没清楚回答。
他走得快,柴杨也不知是去哪里了,一路上都没见到。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山门,有两个小沙弥在扫地,迎客和尚站在门口,沐雩喊了人来,把老太太交给他们,名字也不留,说了两句不求回报的话,就想要走。
萧老夫人还笑盈盈地和他挥手道别,那个小姐也气喘吁吁地跟上来了,只勉强和他说了句:“多谢你救我祖母。”
沐雩颔首客气了两句,头也没敢回,匆忙逃了。
等到沐雩一走,萧老夫人就转过头,拉下脸,“婉儿,我是怎么和你交代的?我让你不要跟过来,你怎么偏要跟过来?”
萧婉被奶奶管教过,十分惧怕她,期期艾艾地辩解:“婉儿、婉儿是担心您……”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了!下次再这样,就禁足到出嫁!”萧老夫人冷冷地说。
萧婉被吓得噤声,不敢再多说话,刚她是拼尽全力才跟着没落下,现在都快要虚脱了,还要扶着奶奶,只心里想着方才的翩翩少年郎才没有立即昏过去。
他是那般的英俊,又热心善良,连施恩不望报,还才高八斗,文武双全,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好的儿郎呢……就是现在清屏了些,日后也一定会平步青云的,比那些个只知道靠着祖荫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的好多了。
萧老夫人也想着事,是以才没空注意孙女的异样,恰巧她想的也是沐雩。她已经见过人了,确是错不了的,这孩子长得是跟王柔菁挺像的,不过也就五六分吧,剩下的像她儿子。要说这孩子流落民间,没多好的教导,竟然也能江南案首,又少年举人,她只一想到以后延宁侯府有了这么出色的继承人,带出去真是脸上生光,嘴角就忍不住咧开了。
这一定是他们萧家的种子好!所以他才那样出挑的!萧老夫人美滋滋的想着。
现在就一件事还发愁,这是秋狩前就把人认回来,还是秋狩后?秋狩前的话时间有点紧了,来不及登记族谱,要是秋狩后……未免遗憾,她如今一颗心滚烫的,迫不及待,真想这次秋狩就让儿子把孙子带上,去皇上面前露露脸。
听说沐哥儿可是在六艺比赛上把楼上那个翊哥儿都比下去了呢。
真是光宗耀祖,天佑萧家。
沐雩确认已经没人跟着他了,却依然感觉到一股跗骨之蛆般的恶感沾在他后背上似的,让他打了个寒颤。
真是晦气。
他想早点回去见安之。
沐雩先去了柴杨订好的包间,过了好半晌,同伴们才陆续来了。
他走得太快,还没到午膳的时间,后到的人坐下来歇息喝茶,沐雩却坐够了,要出去走走。
柴杨尴尬地说:“先前对不住你了。我……我最怕这种遇上姑娘的事了。”
沐雩表示了理解,以及不高兴,“下回落跑可要带上我。”
“一定,一定。”柴杨答应道,他也不是很高兴,他是受了萧世伯的托付,结果居然撞上了萧家小姐,他知道延宁侯夫人很想和他们结亲,不然也不会总让萧大小姐讨好他妹妹,萧婉倒不坏,但他想找个更有力的妻族。当时一看到萧婉也在,他心里就咯噔了,就怕是落进套子里了,幸好还有沐雩在。
他不能在,沐雩却是无妨的。
下次可不能再帮这种不清不楚的忙了。
正这时,沐雩突然听见一声清亮的鹰唳。
柴杨和沐雩都循声看去,柴杨叫了一声好,眸光一亮:“好鹰!”
沐雩愣了愣,这只鹰他是认识的,正是杨烁养的那只鹰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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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六章08
第六章08
雾云叆叇,更深露重。
梆子敲过三声响。
灯芯上豆大的火团蓦然炸了下,发出噼啪的轻声。
达山想起,他还叫鉴明的时候,小师弟和他说过,在中原,爆灯花是将有好事发生的预兆。
这是抵达大梁的皇城前的最后一站了,最快后天,他就能见到大梁的皇帝。不过他觉得大梁的皇帝不会那么快就接见自己的,两年前他们都还在打仗,大梁人不高兴见到他们,一路过来都是这样,必定要吃个下马威。
希望一切顺利。
他和父王不一样,小时候他的娘亲总是抱着他,和他说大梁的繁华和太平,在大梁吃得饱穿得暖,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助。不像他们的部落,到了冬天,粮食总是不够,男人们就去杀人抢食物,他幼时不懂,但是娘亲说这是不对的。他后来才知道,娘就是被抢来的,所以每次她都很难过。他不喜欢杀人,更讨厌在冬天时因为食物不够,要将老人和病人给扔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
后来娘死了,他失去庇护,虽然是二王子,可天天被人欺负。因为他不喜欢打架,父王不喜欢他,父王喜欢大哥。大哥好勇斗狠,总是欢呼着跟着父王去劫掠,大笑着分享血淋淋的战利品。
达山不喜欢这样,他讨厌他们映着火光的笑脸,狰狞可怖,让他忍不住想,他们又杀了多少人呢,他们不觉得愧疚吗?娘说他这是慈悲,父王则说他是头绵羊。
部落的人会嘲笑他身体里另一半大梁的血脉,孩子们孤立他,欺负他,虽然他也没怎么受伤,因为他虽然厌恶打人,但是也不想被欺负,他天生神力,学武一点就通,不过就是不怎么愿意学,也是这个缘由,父王才更不想看到他。
达山胡乱长到十二岁时,那天冬天特别冷,食物又不够,他们还去抢,达山那时也开始参加了,至少他能喝住手下的人不杀人也不奸/淫妇女,只抢钱财和食物,哥哥会笑话他。那次他遇见了师父,师父把他们都打败了。
达山想了三天,留了封信,带了一些银两,孤身去了大梁,花了一年,才找到师父门下。
师父收了他,但要他剃度出家,他就剃光头发,改叫鉴明。每日练武诵经,依然清苦,可是内心比以前要宁静多了。他可以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
直到后来小师弟出现。
那就这样和小师弟一起过一辈子。
结果大哥死了,父王也快死了。
师父说他已经遁出空门,不应再理会红尘之事,小师弟看出他于心不忍,劝他回去探望最后一眼。
达山回到王庭。
父王说,他们的部落必须有个厉害的可汗,等他死后,假如达山不做可汗,那他们部落的财产都会被其他部落瓜分,兄弟姐妹也会沦为奴隶甚至人畜。
达山看着部落里小小的孩子们,围着他,脏兮兮的脸,眼睛却亮晶晶的。
我佛慈悲。
他做不到置之不理。
他必须还俗回家。
一向悲天悯人又好说话的师父这次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他苍老的双眸望着自己,让达山心感愧疚。
师父说除非打败他,不然不能走。
达山不得不出手,师父把他逼到绝境,几乎下了死手,他后来想想,师父那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