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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们脸一下子黑了。
他们也听说过顾轻鸿了,顾轻鸿在他们那也相当出名。当年老可汗待人掳掠边关,也曾想过进攻中原,设伏要杀戍边多年的陈老将军,可惜陈老将军重伤之下只带着一小队骑兵突出重围,其中护着他的就有那个顾轻鸿。那时候他们以为顾轻鸿真就只是个普通大夫。
老可汗又使计,引开了陈老将军手下那一小支队伍,以为陈老将军身边只剩十几人,还带着一个累赘的大夫,陈老将军的首级定是手到擒来。老可汗带了几百人轻骑追上,眼见着就要得手。
没料到那年轻大夫把袖子一撩,将陈老将军的乌黑铁枪一提,翻身上马,于几百人中,如入无人之境,直取老可汗的性命。老可汗没死,可也身负重伤,只得率兵撤退。
他们就没见过那么生猛的大夫。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见到商队里有相似相貌的大夫都要绕着走不敢抢劫。
那小白脸的梁人小子竟然是顾轻鸿的徒弟?那就难怪了……几人算是舒坦了,输给那样一个勇者的土地手上,也不算太丢脸。他们讪讪地看看彼此,回去了。
夜深了,一轮圆月升起。
达山技痒,只提了根棍子,到了院子里耍一套棍法。这段时日他也是憋的狠了。
少林棍法甲天下,十八般武艺里他练的最好的也是棍法。
这根棍子倒无稀奇,只是普通的树木造的,在他手中如指臂使般地被挥舞起来,越舞越快,如果一般人在场,是连棍影都看不清的。
一道寒芒破开棍影而入。
达山退了半步,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清来人的面貌:“蒋督公?”
蒋熹年笑道:“咱家也略懂武艺,不如切磋一下?”
对方剑都拔出来了,他说不就不了吗?达山只能应招。
不过几招,达山就愈发心惊,他竟还是小看了梁人,中原武林六大派他都打了一遍,以为即便有能和他一战的,也只屈指可数,没料到禁军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如果说顾轻鸿是一把古朴沉稳的古刀,那蒋熹年就是一柄宝剑,淬了毒的,灵风一般飘忽不定,又无比锐利和灵敏,一抓到破绽,就要将你置于死地。和顾师傅比武,是真的切磋,点到即止,虽然怎么打他都觉得有一座高山似的屏障,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去。而蒋熹年则狠多了,反倒是达山畏手畏脚放不开,他不敢真的伤了蒋熹年。
来之前达山已经打听过大梁朝廷的情况,听闻这位蒋公公是皇帝心尖上的人,一不留神杀了他就完了……可现在的情形是他做不到游刃有余。
蒋熹年渐渐觉得吃力,心里也一点点变得沉重,看来传闻不假,这位新可汗是真的武功出群,而且让他最为忌惮的是,这路数还是中原武功的路数,糅杂了各家之长,一下子倒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
蒋熹年并不打算杀了达山,目前看来他似乎也做不到,达山更不可能杀掉大梁皇帝的爱人,这并非生死决斗。蒋熹年露出退意,达山立即松了一口气,他也收势给出最后一棍,擦过蒋熹年的脸颊,木棍的顶端击打在他身侧的一棵桂花树树干上。
这一击极轻,轻到树干都未动。
蒋熹年心头微震。
达山收棍,作揖:“督公承让了。”
蒋熹年回了个礼。
待达山走后,蒋熹年在原地思忖了好半晌,抬手按在树上,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原本坚硬的树干仿佛突然变成了棉花般柔软,轻轻一按就陷进去了。
他挥手划了一剑,树干里面已然碎成齑粉,陡然泄出。
*
顾雪洲先跟顾伯交代了哥哥不仅没死,如今他就是那位高权重张扬跋扈的巨阉佞臣蒋熹年。
顾伯不敢相信,他都不知这是喜是悲,大少爷是在活着,可却去当了太监。
顾伯花了整整一日才接受,沉痛地和顾雪洲说:“既如此,你更得快些娶妻生子了。大少爷是无后了,以后谁捧灵摔盆,你得多生一个,过继给大少爷才是。”
顾雪洲:“……”
他望着顾伯饱经沧桑的面庞,说不出“不”字来,可想到对沐哥儿许下的海誓山盟,更说不出“是”字来。
顾伯还拉着顾师傅劝顾雪洲:“你说是吧?小少爷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了。以前还说是担心连累了好人家的女儿,那如今大少爷就在朝中,我们不用担心朝廷的追捕了,也该安定下来成家立业了。”
顾师傅尴尬极了,他是知道顾雪洲和沐雩那点奸/情的,虽不赞同,也做不到棒打鸳鸯,况且这两人,一个是为了对方功名都可以不要,另一个也是置生死与度外,就算要拆散,他都想不到办法?而且看沐雩那狗脾气,只怕逼的紧了,他拉着安之去殉情都干得出来的……那是要出人命啊。
顾师傅左右为难,索性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老夫什么都不知道”的世外高人样子。
*
楼中玉刚歇息下来。
贺兰亭同他聊两句今天刚听来的八卦:“听说那个沐雩是萧慎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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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六章18
楼中玉并非他外表那般清高,相反是个很通人情世故的人,他换过三个父亲,且和三家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还能做到内阁之位,不能不说是个精明之辈,当下好奇道:“此话怎讲?”
贺兰亭便给他好好说道了一番,什么当年延宁侯世子和王大小姐被棒打鸳鸯,而后在王大小姐落难后还赎买了她,什么生了个聪明伶俐的男孩子却在花灯节被花子拍了,还有什么沐雩和王大小姐相貌相似所以被生父一眼认出。
楼中玉听得津津有味,笑道:“这差不多都能写成完整的话本了,起承转都有,就差最后的父子相认。可真有意思。”
贺兰亭道:“可不是?早不传晚不传,偏偏就在沐雩方才一鸣惊人之际突然传遍了。”
楼中玉道:“这沐雩我见过,是个目下无尘、桀骜不驯的少年郎,他是有一身傲气,但我不觉得会是他为了让生父许他认祖归宗所以传出这番话来施压。”
贺兰亭道:“旁人却不一定这么觉得。他们只会会觉得他不知搭上谁的路子竟被陛下相中,一飞冲天,必是个钻营之辈,而他现在什么都不差,只差家世。”
楼中玉不禁想起自己少年时的一些坎坷遭遇,眸中的光闪烁了下,“忒的把人都当傻子,若这事都是真的,他不仅是侯府继承人,还是王行云的亲外甥,若真是那等蝇营狗苟之人,哪个蠢的会放着炙手可热的王将军不先亲近,去亲近破落户的延宁侯府。”
“毕竟他较王将军到底是外姓,再亲近也不能继承王将军的家业,延宁侯那却不一样,萧家没有儿子。”贺兰亭说,“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楼中玉回过神:“没什么……这事传的连你我都一清二楚,想必也早进沐雩的耳朵里了,那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总能出人意料,这下有好戏看了。”
沐雩确实已经知道了。
他气得恨不得去找那孬种当年对质。如今到处的人都以为是他上赶着要认亲!什么狗屁玩意儿?!
若是当着他面说这件事,他还敬他是个男人,鬼鬼祟祟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算什么?实在为人所不齿。
他装成从未听说过。
沐雩私下却去找了舅舅。
王行云笑道:“这好办,他能掐头去尾把自己编成个十全圣人,到处传故事。我们就帮他往下编。”
于是围绕着沐雩的故事很快有了第二个版本,这次的故事和上次大体相同,只改了个别情节,譬如加上了延宁侯在王家出事前临时毁了婚约,譬如王将军早就把亲姐的尸骨要走,譬如王将军这些年一直在苦苦寻找姐姐的孩子,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舅甥相认。
这个版本就合理多了,延宁侯自己在陛下面前都说不上话了,怎么帮儿子出头,陛下能点中沐雩,更有可能是王将军向陛下举荐了他,也难怪沐雩武功超群,把几个小狄子打的落花流水,想来应该是舅舅教的——因故事里并未说清他们是何时相认的。
没个两天,竟然连裴珩都有所耳闻了。
虽然他早就从蒋熹年那知道事情的前因经过了,便与蒋熹年说:“那沐雩倒是抢手,两家人都想要他。”
蒋熹年嗤了一声:“那可不是?当年江上,那小子十三四岁就敢对我拔剑了!还敢一个人杀进都尉府!胆大包天。”
裴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