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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善还真分辨不出她的话的真假,心里虽然惊疑不定但还真觉得好气好笑。觉得这武二娘有些智慧,如果是一般人还真给唬住了。可惜,自己乃是堂堂的长安城第一神童,怎么可能被她一句话给唬住?传出去岂不丢人?
因此郭善冷脸踏步上前,走了两步后停身,嗤笑说:“你说的是许敬宗?哈哈,我会怕他?你道的是唐俭大人?哼哼,我家妹子叫他伯伯。这两个人我都晓得,但我也不以为有必要怕他们。若我要拿你,他们绝不会阻拦。”
郭善没好意思把话给说重,他还想说‘你娘如果真在人家府上过年,还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法呢。看你两姐妹长得这般俊俏,你娘必然也是个美人儿。许敬宗何许人也?你娘去了岂不羊入虎口?至于唐俭,喜不喜欢美人儿我郭善晓不得,但想来唐俭也不是个善人。除非你死去的爹生前跟他又天大的交情,否则谁会管你们这一群无依无靠的人?
“二姐,别,别说了。”武三娘扯了扯武二娘的袖子。
郭善看了一眼,发现小姑娘已经脸色惨白了。心里忽然一疼,惭愧不已。暗想自己今儿这是怎么了,被一个女孩子呛了一句就非跟人家争个输赢。人家孤女寡母已经是不易了,自己偏偏还要吓唬。吓唬人又那么好玩儿么?对于自己而言是好玩儿,但对于她们这种战战兢兢过日子的人而言每一番吓唬都是极大的噩梦。
郭善心里生出了悔意,立刻长揖到地道:“是我冒昧进了后院惊吓了两位小娘子,一时顽性起来收摄不住又胡言乱语了一番,武三娘勿怪,也恳请武二娘恕罪了。”
郭善这一番道歉来的极快,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实则上郭善思维并不跳脱,只是他这个人从来想出一桩是一桩。觉得自己错了就会惭愧的立刻道歉,但如果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就会胡闹到底。这种性格代表了郭善的一种不成熟,主治之法并非没有。早有人看出郭善的缺陷了,所以当初长孙皇后会给他张罗亲事,而王苏苏也劝郭善早日娶妻。
当然,娶妻现在几乎成了郭善的梦魇,他是不敢动这个念头的。
武二娘和武三娘见郭善突然长揖到地然后一番郑重的道歉,一时间没反应的过来。而那边的郭善却又直起了身,一本真经的道:“不过先前虽然是我鲁莽,但我确实也是一片好心呐。”
郭善**病又犯了,毫不避讳的指向了武三娘的脚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轻易伤害?更何况一个人无论是行走还是骑马,一双脚是必不可少的。怎么能够用裹足的布来将其禁锢,那又是何等的残忍。”
郭善说到此处还有些小激动,活像抗战时期那些发动群众的大学生。高昂着头,挥舞着手说:“我以为中国妇女之裹脚,如中国男子吸食鸦片。其伤害妇女之深,不仅于**且深入于灵魂。倘若裹脚风潮不止,我中国数万万女同胞便会受一双裹脚布戕害。若妇女不抵抗这风潮,穷将一生要困缚在裹脚不前。那裹脚布何止是裹住她们的脚,而是悄然的拉向她们的头。”
郭善激动不已,也没想到自己一番话说的这般流利,更是全身心的将最后一句话吐出:“倘若男子听之任之,裹脚布必成为其子孙后代之祸。因此,裹脚布一日不除,本官一日不回,誓与此事相始终,断无中止之理。”
料来这番话足够慷慨激昂,能让人热血沸腾。因为郭善本人说出这番话后,似乎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也确实被自己的话给打动。可当他扭头看到了武二娘和武三娘的表情后,那先前的一番慷慨激昂顿时被一盆冷水浇灭。因为他发现武二娘和武三娘两个人,都用看待傻逼一样的目光看向自己。
郭善心里有点儿发毛了,自己真不是傻逼啊。
“你们真不要不把它当回事,我若猜的不错。宋朝后。。。”郭善闭嘴了,解释个屁啊。这帮女人哪里知道裹脚布的危害之大啊?郭善当然不能说宋朝后裹脚布将会慢慢流行起来,那时候几乎女人不裹脚都不行了。以至于悄无声息下就有无可计数的女同胞成为残废,而且是一代一代的残废下去。郭善尤其知道,这种陋习形成的毒瘤最不容易拔出,其中造成的悲剧不知凡几,它的危害性简直不亚于一场战争,甚至于比战争更加残酷和可怖。
“你们既然不听,那我也不多说了。”当领悟了武二娘和武三娘是不可能听得懂自己的话,甚至于把自己当傻瓜看待时,郭善就知道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他一时心灰意懒,暗说自己果然不是搞革命的料啊。
不过郭善也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自己权倾朝野时一定要把那些喜欢三寸金莲的人的腿给废了。谁特么敢裹脚,自己就把谁的脚给砍了。等自己生了儿子和女儿后,也一定要发誓告诫郭家后世子孙。谁敢裹脚,谁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似乎感觉出了郭善的心灰意懒,武二娘怔怔了良久后才道:“我们来着后园。。。就是偷偷放脚的。”
郭善一愣,反应过来时差点没一口血喷出去。
“你们也知道裹脚的危害?”郭善激动的差点儿落泪了,原来这个时代的人并不是榆木脑袋啊。
武二娘摇了摇头,道:“我妹妹觉得裹脚疼,家母又出去了,又看见大姐在前院待客。我借着机会来,给妹妹放的脚。”
她倒是不避讳的说了,但三娘许是听见自己二姐跟一个陌生人谈论自己的‘脚’,总有些别扭。脸羞红羞红的,扯了扯她二姐,示意武二娘不要说了。
“岂止是疼那么简单。”郭善似乎比她们了解的还要深,痛心疾首的道:“你们不晓得,裹脚不仅仅疼,裹成了型后人也不可能再能下地走路了。脚不能走路,那还是脚么?若仅是如此,尚不可怕。可怕的还有裹足者带给家庭的危害。要知道,家里养个足不能下地的人该有多大的负担?你们又瞧见哪个贫家的汉子敢娶裹了脚的妇人了?”
武二娘听言,若有所思,可又问道:“可母亲大人说,裹脚的女子要好嫁一些。”
郭善听言嗤笑道:“那是前朝的事了,怎么拿到本朝来说?更何况喜欢三寸金莲者无非是些喜爱酒色的人罢了。为讨他们欢心,值得残脚而以色悦其人?更何况人人生来平等,一个聪明的女子又何必想着用美色来讨好别人?”
郭善见武二娘若有所思,似乎被他的话给打动了。心中便有些欢喜,于是又继续道:“巾帼何须让须眉?共擎时代一片天。”
武二娘抬起头,看着郭善,似乎若有所悟。郭善好笑道:“说了这么多,未敢请教令尊名讳。”
武二娘听言,才想起该介绍一下自己,忙道:“这是我三妹武姝,家父姓武名士彟。小女子姓武,名妹,尚未取字。”
她话音刚落,那边的郭善猛然身子一歪从石头上摔了下去。他似乎还吼出了一句话‘当我先前的话没说。。。哎哟报应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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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巾帼何须让须眉(二)
元日朝会,文武百官齐齐赶往太极宫太极殿朝贺。州县上的官员乃及各国使节也在这一天携带礼品进行朝拜。
这样的大朝会更加注重于形式方面的精彩,展现一下大唐的国力。当然各州县的官员也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性的讲述一下州县上发生的事情。朝集使会拿着‘计薄’上朝,若皇上有所询问。朝集使就要将该年的该州县的政绩说上一番,而统计州县官员政绩的方式一向已‘税收多少’为首,以及考核州县一把手私德是否有亏。。。
百官当然是报喜不报忧的,但倘若有人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攻击政敌,那当然也会有报忧的场面出现。
比如京官们在报告情况的时候杨宗站出来说了一番太常寺官员的情况,他的计薄上记录着太常寺胥吏们的考绩。一般不够格的胥吏不需要表述,而梨园因为在太常寺也属于下辖的一个小官署,郭善这个梨园令的考绩也被大致说了一番。
对郭善的评价,杨宗毫不避讳的指出‘有才而无德、怠于政务、粗鲁马虎、’。
考核官员的四善中,郭善的三善就被抹灭了。不用说了,如果杨宗的考词被认同的话,郭善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因为四善二十七最中,郭善的三善都没了,郭善二十七最里有个再好的考词恐怕也不足以让他的考绩从‘中下’变为‘中上’。如果一个不小心变为‘下下’,那乐子可就大发了。真说不准会出现被流放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