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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帘子缝里偷觑:却是一位豪客在边酌边唱,咿咿呀呀些“和梦也新来不做”。那人看起来中年微胖,却自有一番风流富贵的仪态。
小小一张席案,摆满了活色生香的饮食。饮毕冰雪酒酿圆子,那人又一小勺一小勺舀羊羔儿羹吃。吃了几勺羊羔羹,望空招手:不知从何处又来了一盘的荷叶鸡。
要是殷元元在此,铁定会扑上去。
除非中土,没有这般饮食。他难道是隔半年船程的大洋摄来的?
金丹的躯壳仍然满是七情六欲。即便经过修行,能运用辟谷和入定来减缓和延迟各种身体和心理的各种,这依然只是道术的奇妙运用。金丹最习惯的还是常人那样吃饭睡觉。
所以,昆仑山上仍然有饮食供应长老和弟子。可惜,昆仑的饮食味道寡淡,食材有限,基本素食,偶有白鱼,并无鸡鸭,绝无牛羊。都是山里的种民种植,没有通衢的百味。菜单还列着些药王院用剩的蜈蚣蝎子,只有妖怪道士们才吃得津津有味。
绕了那么大圈,其实我也馋了。
――这里面有什么圈套?
我还是没有行动,仍然在琢磨。
“施主,要用膳食吗?”
小柳树转了回来,改口叫起我施主。两个道士之间如此称呼也是尴尬。他倒没有别扭,还奉上一份附了食单的化缘簿子。
――我还是暂时放弃了用银蛇剑突袭小柳树的念头。
“来敝观治病的,也非朝夕可愈,不免在此常住。敝观也供应食宿。施主随意。”
四大宗门……绝无这样做生意的……。我翻了下食单,讶道:“五百两银子一个鸡蛋!”
是上了天价奇毒的鸡蛋吗?
小柳树道,“我们这岛鸟不拉屎,一切饮食可都要用大搬运术从中土取来的呀。来这看病的都非凡客,哪吝啬这点铜钿。你这散修嚷穷,就此两散,出去呗。”
为了四大宗门的脸面,我也不能退缩,就是置办一桌干看着也值。想起纳戒还有几年前游帝都时宗门发放的几叠银票,一张都没用掉。
我指着那位豪客问,“他那样一桌多少银子,我们昆仑不差钱。”
“我们这只有白鱼细面,那样没有的,是他自己摄来的。”小柳树嘟哝。
帘子后的豪客唤道,“这道观过去有个好厨子,可惜死了很久。如今这里并没有入口的饭食,我这番摄的是中土王都东城州桥下铺子的饮食。这桌我请。”
“谢邀。”
我上了席。
看来椿翁是一时见不了,突破口不在小柳树就在这个人物上。只有继续观察。
小柳树介绍,
“这位贵客的称呼是:安君。在人世间是个很厉害的帝王,长久不曾光顾。今朝忽然来此,给病人挂了诊;安施主,这位小哥散修呢,自称是昆仑的门人原什么,捉拿妙翼来的。”
“哦?”那豪客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
“前辈,称呼在下原什么就是。”
世上的帝王,除了大正皇帝,都是妖怪吧。我觉得这是个不好的苗头。有这样厉害摄法的至少是真人级别的老怪物。我说得小心客气,一面搜肠刮肚,把眼前人和山海经的大妖怪对号。
即便没有显露原形,只是行走人世的变化身,可世界上的大妖怪并不多。寥寥可数的那几个,绝大多数都站在萧龙渊这边。
“这个地方不容易找吧?就是昆仑来的真人都未必寻得上,倒被你这个小辈觅得了,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那人说。
我一块荷叶鸡下肚,在人生唯一一次上帝都的时候我并没有享受到,反而在这莫名其妙的荒岛吃的津津有味。经我亲身验证,如果不是完美无瑕的幻术,只好推定面前豪客的摄法不是一种诈唬我的表演。
“晚生请教前辈,为什么连掌握整个西荒地理的真人都寻不到这座岛。妙翼不过是个元婴,却能找到这座岛?”
――我的运气好坏不论。今天倒透血霉的妙翼哪有如此大运,撞上一座救命岛。
“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那人说。
“那前辈一定能用四句话说清。”我讨厌故作神秘。
那人笑起来,
“你要是听得懂――那些回归道之隐面的返虚者只有通过灵媒才能偶尔回来。灵媒有很多种,和返虚者缘法最深的人算是最好的灵媒。有个和返虚者缘法极深的人把自己能招来返虚者的心变成一座岛,让通过他的心现界的返虚者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不给自己添麻烦。没人能看到他者的心,所以寻常真人也找不到。身为灵媒的我能感应灵媒,对海的变异也了然于胸,却能找到这里,困在这里的返虚者只要帮我的忙,我就帮他出来――我说了五句。”
我……我好像在观水祖师召唤洛神瑶时也充当过灵媒。这也是灵媒之间的感应吗?
“啊,我,那我一直活在别人的心里,那椿翁是什么?”小柳树惊呼。
“可前辈依然没说清,妙翼绝不是灵媒。”
“不错。只是我占卜出他今朝有劫数,指引那只鸟在升潮的时节来到这个方位,让椿翁捕获进来。我们这边毕竟需要一个活着的金翅鸟作鸟圣,最好是容易控制的行尸走肉。你这样的小孩子一定没见识过戒律兵器是什么。”
微胖的豪客目现金瞳,里面闪烁着一种混合着怨毒和兴奋的奇异神情,看来与我们昆仑是敌非友了。
………………………………
第三一四章 戒律(二)
我务必要见到这座岛的返虚者,确认他的立场到底在道门还是妖国。 如果那位返虚者像他扬言那样守四条戒律,我既不必担心自己的性命,也能问出他的实话。
思来想去,只好冒此一险。不要脸皮毁尸灭迹的返虚者我还没有遇过。不借那位椿翁挡劫,我恐怕过不了眼前安君这关。
“呀!”小柳树惊叫了一声。
我的银蛇剑架在它的脖子,威胁道:“即刻带我见椿翁。”
小柳树:“可,可椿翁还没有治疗好金翅鸟呐!”
我:“先仔细你自己性命。”
“安先生……救我。”小柳树盼向安君。
安君浑不在意,向我道:“没用的。”虽然如此,他却没有动手。
我一路架着小柳树直冲到老君观的法堂,一脚踹开门户:
里面光耀一室,白得瞎眼。金翅鸟像一个标本那样悬在半空,本以为他成了一只烤鸡,谁料到劫火烧毁的部分竟然已经完全复原,只有肚皮处剖开一条口子。鸟周围的盘盘盏盏盛着块块焦炭,凭着那些焦炭没有烧尽的余火,才勉强能认出是心肝脾胃的模样。
我的剑弃了小柳树,挑开金翅鸟妙翼没来得及缝合的口子。果然里面脏腑的都掏了个干净。但是脏腑的部分已经全用透明的琉璃色灵玉代替,连接了迷宫般的经脉。只是血不流动,像一潭死水。
再细看,妙翼已然没有了呼吸出入,可我也吃不准它存亡。究竟是椿翁的麻沸散不可思议的药力让一个厉害元婴失魂,还是金翅鸟无法忍受剖心裂腹的大苦痛,进入了魂游天外、生死不测的深定之?
这种既非活物也非死物的状态,和法宝倒有几分相似了。
――要是我银蛇剑顺手在妙翼里面捣一捣,我的战绩里又添了一条元婴的性命。
可是,法堂并没有椿翁的踪迹?他躲到了哪里?这样对我藏头藏尾,我心更觉得他和昆仑有莫大的联系。
“所以我宁可自己钻研医书,也从不让道士给自己看病。被烧炼科道士动过了手脚,以后难保不受制于人。”
安君负手缓缓踱进法堂,一面评论,一面威胁我:
“我卖老君观的面子不开杀戒。可如果你要妙翼的性命,我也取你的,椿翁也只好袖手旁观。”
他这样说,大概妙翼毕竟还是没有死透。
我的剑悬在了妙翼的人工脏腑,故作轻松道:
“安先生,昆仑山的观水祖师对我很好。你今天弃了这个金翅鸟的壳子,以后我们宗门算妖国总账的时候,我求祖师饶你一次呗。这可是过期不候的好买卖呐。”
安君大笑,歇住后冷哼:
“这世间,无人在我之。那些已是亡灵的返虚都要让我三分。官天泉和我谈条件,你这小辈也配!”
――难道安君这白净胖子是龙族之长,叱咤了千年以的龙妖敖饕餮!官天泉为保翩翩的安全,和龙妖议和。于是这条龙有闲逛西荒来咧。这是变钜子之后来西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