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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杂役弟子涕泗横流、恭恭敬敬地亮出自己的黑白熊银币与众人看。众人纷纷跪下向祖师磕头。那杂役弟子满意抚须,恬然微笑。我们三人各有一枚小云掌门亲赠的黑白熊银币,倒不稀罕,于是站一边不动,让那杂役弟子看得格外扎眼,他不悦起来,
“祖师宽宏大量,贫道我可不开心。”
我们神通胜他万倍,自然不把这人的抱怨放在心头,但一不愿在剑宗地头惹事,二拜的又是我们祖师辈的万里云,于是也随喜磕了个头。我向那早已入灭,冥冥之中的万祖师祷告,
“弟子昆仑第四代门人原剑空,方从封魔岭来,既知万里云祖师神通广大,便向万祖师求几个心愿:贵宗盛久必衰,再大的神通也逆转不回。顾天池、宇宙锋、萧龙渊、变钜子都是乱你宗的祸首,你必然不忍同门相残,兄弟相杀,这四贼都由我们昆仑荡灭吧,您若有知,请助我们顺利返回昆仑,早日为您清理门户;弟子另有一位姐姐,溯其祖先,也是祖师您的门人,她们一族总苦于王图霸业的痴妄之心,做了不少错事,如您有知,还望早日解脱我姐姐的苦厄。”
也不知道是否巧合,祈祷完毕,玻璃盏中的黑白熊银币
我还有其他几个心愿,都和剑宗无关,也不向万里云絮絮叨叨了。
我们三人出得祖师庙,夜已过半,另寻了一条与来时相异的路踏月而归,图个新鲜。约莫行了七里,殷元元指暗处一片清净竹林,“这竹林蕴藏了一套绝妙阵法,不知道藏什么东西。”上官子羽是龙虎宗高足,稍作钻研,就带我们从容走了进去。
“咦,那里怎么还有一栋万里云祖师庙呢?”原来林中藏了一栋小庙,庙年久失修,大半倾垮。我们从破墙走进去,见小庙里也供着一对泥胎木像。男子木像手持又长又细的宝剑,不是万里云是何人,旁边与他举案齐眉的女子木像舍安灵箫而无他了。与其他祖师像的异样处有二:其他宫观庙宇里的祖师像鲜有配剑宗的祖师婆婆;其他宫观庙宇里祖师都是阔口大耳的丑男子,唯有这里将祖师塑造成一个俊朗后生。至于制造的粗滥就不必多提了,荒山僻壤的小庙不能多作指望。
殷元元恍然大悟:
“必然是这庙造的不好,所以剑宗不要了。又舍不得拆,所以做了个阵法藏起来。在七里外弄了个富丽堂皇的。”
上官子羽忽然提了个调皮建议,
“我索性将外面的阵法依照我们龙虎秘法重新布置一下,原来做阵法的剑宗人绝对比不上我,我们使个坏,就让他们这小庙彻底弄丢吧,在汉中城添一处亿万钱庄的隐秘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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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七章 五真人相聚(三)
我们三人胥然称善,便随上官子羽去颠倒竹林排列组合。天上飞行,地下通过的修真者当然瞧不透竹林奥妙,更不会生出强破的心思。唯有对地利异常敏感的陆上修士,吃饱无事像殷元元那样盯着竹林才能看出点端倪。上官子羽根据易图六十四门重新编排,我们依照他指示挪移各处石竹花木,忙乎了小半个时辰,听上官子羽说一声成了,也未见得林子样貌有多大变动。
上官子羽叫我们将各自的“度量衡”取出来。我与殷元元都从纳戒里取出手掌大小,前方后圆的铁盒子。铁盒子的面板上有各色读数。这是宗门辨位导航,探查灵气的常备法器,虽然不及我原来的风水罗盘,也大省心神计算的精力。他替我们设好出入新阵的算式,三人又走回小庙。
这回小庙里竟然又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月照竹林,一只毛色极纯极亮的黑白熊正在庙门口美滋滋地烤鱼吃,一手取葫芦往嘴灌酒,吃喝到得意时候,抚着肚上柔滑白毛,呜呜哼起了歌来。
――一头寻常灵兽是如何在我们三个道胎金丹的眼皮底下走进来的?抑或,庙里另有暗门,它是从里面走出来的?
上官子羽面上有些发寒。殷元元嗅着飘逸的鱼香酒香,忽然叫我检查纳戒。我神识扫了一通纳戒,其他物件皆无异样,唯有琳公主捎我的蟠桃酒,突然空了一葫芦!
“喂,熊,你使了什么手段窃走了我们的宝贝!”殷元元抡起粉拳呼啸着往黑白熊脑袋打上去――他虽然声势浩大,但拳术中存了极大的回旋余地。无论如何,在不知觉中隔空取走我纳戒里东西,这是我从未遇过的事情,对方必然是深不可测的高人。
“小气!瞧你们刚才客气,真要点东西就割肉似的!这洛神家的酒我还要分婆娘喝,不还!不还!心情都被你们搅了。”
那熊口吐人言,翻身闪过殷元元的拳。殷元元一劈手在呼吸内又连跟三百拳,全都好像打向自己影子似的,干愣着眼睛看熊提葫芦钻进了小庙。
――我和上官子羽忙追入。这熊连洛神家都知道,自然晓得他喝是能回转天年的无上神品,这来头可是非同小可!听他话头里面还有一只母黑白熊,真是让我们头疼欲裂。
“前辈是人是妖?我们是宗门第四代弟子,误闯道场十分过意不去,但你白拿我酒总不对,上哪里评理都是我们理由直。”
“我是人,不愿意真面目见你们,但我吃喝你们可理直气壮!你们在剑宗生了那么多事情,一毛不拔就回昆仑,溜得太便宜了吧。”
小庙的祖师像后面屏风果然又生出一片竹林,黑白熊在竹林后面,隔我们三十步,眨着眼睛。那黑白熊皮里套着的人倒是声音清亮悦耳。
――这家伙连我们来历去向都清楚,是哪一位剑宗高人在调戏?我在剑宗真亏心事倒没什么,只在入蜀山前欠唐门一条命,他可不要是为唐门出头的人呀。
“我家夫君就爱和小孩子调皮。剑宗对我们是过去的前尘往事了,他怎么会和你们计较?只是方才在汉中城的殿上你们许愿至诚,他就想借这个善缘给我捎一壶洛神家的蟠桃酒尝鲜。我离不开此地,只能赖他相护。”又有温和的女子声音传来。说到后来,她叹息一声。
这时殷元元也跟我们进得新竹林。听那女子话语,我们三个都愣住了。我们的确在汉中祖师庙许愿,难道那黑白熊是万里云?那女子是安灵箫?可万里云已经入灭,安灵箫早在万里云入灭前便已陨落呀。这是修真界人尽皆知的常识。倘若万里云与安灵箫俱在,昆仑龙虎,便是萧龙渊,又谁敢有一分其他念头?
黑白熊悠悠道,
“道恒在,无终始。唯心分别,方判隐显,然后有长生与劫,再有天年与死。万里云早勘破生死,也历尽劫数,只是与这世界缘法断绝,真求他者稀,假求他者众,万里云无法住世,只得入灭。你们凭他在银币留下的一点善缘指引,自可与万里云偶会;世上芸芸之人与万里云无缘的不可胜数,自不可在三界寻得他。”
这话头是我们三人从不知道,更未曾经历的境界,一时心如乱麻,思绪纷飞。
林中风动,现出一处茅草屋舍,一清丽青衫女子正在案前取琳公主的蟠桃酒自饮自酌。想到这位仙子即可能是星宗蟾宫派纵横四海、寥寥可数的强横真人安灵箫,我们这些后辈一时都不敢近前。那青衫女子一笑,留下杯盏,自顾自去另一头竹林抚琴,
“前日有位剑宗门人林道鸣在我夫君的冢前抚琴,煞是清旷幽远,我新学乍练,贻笑大方了。”
黑白熊――可能正是震动三界的万里云祖师――溜回案前,挥熊爪先举一杯喝起,然后招呼我们过来分烤鱼吃,
“我夫人过不了她的劫数,已经永远进入了道的隐面,再不会显现于世。我与道周游,能在道的隐面与她相会。你们与我的识交汇,所以也在我的识里看到了她。”
抚琴中的女子道,“夫君莫老戴着黑白熊头套,让这些有缘门人瞧瞧你面目,留个念想呗。”
黑白熊道,
“我长的是个祸害。”
女子娇嗔,
“我就爱夫君这般绝色,和你独处可不愿对着那张阔口大耳的人…皮…面…具――你们这几个孩子无有好男色的吧,若有,我便打死你们咯。”
夫妻拌嘴,我们三人连说不敢,小心凑前。万里云祖师低头把黑白熊头套摘去,缓缓抬首,我们三个都看得呆了。天下众宫观的铜像都是虚,唯有这小庙的泥像近实。这男子一易黑白熊游戏人间的姿态,也浑无半分他处祖师像的风霜困苦之色,单容貌便可与日月争辉,落到人间十个女子九个会为他心折迷醉。祖师纤妍洁净,气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