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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风益!”我和三尸神同时运御诸天雷法总纲。
我周身的雷光耀耀,层层叠叠,幻成十张汹涌的风雷之翼。
我冲入了与剑宗六金丹混元剑阵缠战的龙虾道兵队列,九枚金光弹丸往我左右两面推开,堵我去路的龙虾兵再度一冲而溃。十翼的隆隆雷霆把挡道的百多道兵悉数湮灭。
我的神念冷冷传递向唐未央,
“小心背后!”
唐未央不回头,只回神念给我。
“原兄守我背后,我相信绝无意――。”
一道虚空裂痕贯穿唐未央的头颅,半个头颅湮灭。没有机关零件从他的躯壳里迸出,是唐未央的本身被切开。他曾经锻造过两个堪当神器的傀儡躯壳,一个落在原芷手上,一个被妖猿毁去,在他的有生之年再来不及锻造第三个。颇嘲讽的是,当真正的劫难来临,代主遭殃的傀儡却没有一个在唐未央的身边。
我一脚将唐未央的残躯连着阴神余烬踏入下方秽毒的九头蛇血里,也和那些妖兵的尸身一道在几个呼吸内转成了淋漓的元气。无主的千刃风车在虚空不知所措的旋转,我再掌发一道都天神煞把它打落下毒水。
我步入了道胎金丹的境界,内心同时冰凉到了谷底,渡小劫后阴神与躯壳的虚弱也一并发作。
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再也不可能更坏。
周围到处都是惊呼――“昆仑的原剑空入魔了!”、“昆仑的原剑空变节了!”
才斩下领头龙虾妖的莫语冰楞了数个呼吸,她手中的天外飞仙吐出绚烂的霞光,延伸成数亩星河,向我吞来!她把神剑释放到了八转。
――先活下去再说。我和三尸神不约合同地决断。银蛇剑光绽放,我十翼鼓荡,挟带着万千狂雷的蛇形紫电和她的剑光相拼!
――山河榜第九的莫语冰被我一剑震出神念之外!其余剑宗金丹无人上前再当我剑锋。
轰的一声,蟹将的宝石甲躯壳完全粉碎,它的骨肉像陨石那样下坠,光芒从秽毒通道重临。四无碍剑界不再放我通行,我也成了天落掌门的猎物。但我雷法幻化的十翼鼓荡,剑网一时无法困住我。
“该诛!”
光在我下方聚成了持剑真人,他的明光神剑斩向我。
“偏转天落掌门的剑光!急急如律令!”
我臂上唯一的一道五通令咒消逝,同时银蛇剑挟带神雷回了天落掌门一剑。天落掌门一剑落空,还被万千狂雷逼退一步。
同时,我的全身气力干涸;三尸神接管我的躯壳,指挥十翼带我瞬息从天落掌门让出的道直飞下九头蛇血的毒水。――难道下面就是魔高一丈塔?
“往昔我宗用四无碍剑界网住凤族的神木天宫,就是一切鸟之王都无法脱身,何况你这幻化的十翼。”
更多四无碍法界的剑光再次缠绕上距死水九仞高的雷风十翼。三尸神惶恐万分,她们要再祭我的银蛇剑,却发现我的银蛇剑也被剑网摄定,无法动弹。这次的剑光犹如数十条金锁死死贯穿入我的躯壳。
天落掌门降临到我身边,注视着我的眼睛,
“当年我废去慕容观天时,他的眼神也是这样清明。或许你的本心向善,只是被妖国用极厉害阴魔的控制。但宗门裁定妖人与否论迹不论心,你杀我弟子已是极大罪过,我将你就地正法了吧。”
他的元始之章挥向我,却陡然顿住。
我下方的死水波浪分开,魔高一丈塔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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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九章 魔高一丈,神战于玄(四)
血海最浓的一块由脓疮恶色倏忽澄清,波涛翻滚,葡萄美酒似的血水聚合成一朵丘峦大的红莲。莲花打开,托出一朵新莲,新莲舒展,又托出一朵莲花。如是无尽反复,七宝楼阁般向天落掌门叠上来。
偏偏是我命悬天落掌门神剑下的一刹那间,我的神识“看到”了纷至沓来的异象。天罗地网般罩住星内宇宙的剑界旋转起来。
不是剑界旋转,而是莲塔拽着天落掌门的四无碍剑界在旋转!莲塔还拽着剑界庇护下的剑宗门人和孔雀道兵在旋转,真元纽结、磐石稳固的剑阵和法阵竟被吹穿吹乱,无数金丹不由自主地漫天纷飞!
莲塔拽着粘在剑界上的妖军在旋转,千千万万绳锁般的剑光断开折裂,本来垂死待毙的群妖一群群挣脱,戾啸怒吼漫空,密云般地向魔高一丈塔涌去!
星穹外的景象变幻,林立的人类战舰也在剧烈晃动,不知多少蚱蜢小艇径直坠向大地。连那十二翼的朱雀旗舰都控带不住另一颗妖国星堡,被朱雀舰咬成烂果子似的小星堡猛地一挣,滑脱开去,一条彗尾从小星堡生了出来。
啊!莲塔竟然连整个星辰都拽起来旋转!星辰陀螺似旋转,连带着拖起外面的天地!
虽有这无穷无尽的迁流变化,但亦只是我一刹那间发生的事情。虽然用言语描述这无穷变化是接踵而至,它们实则我的念想诸识中无分先后地发生。好像魔高一丈塔的绽放本身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塔如千仞峰矗立,剑光罗网破碎,剑宗金丹的二十七路剑阵荡然无存!
轰地一座魔宫倾塌,又一层阻挡的妖云湮灭,宇文拔都直直冲上天霄。入阵以来他分个歼除三个元婴中层的妖守,打得一手好酱油。
“帝师,这一仗我们和罗刹国主是分不出胜负了,困兽犹斗,不好相与。不妨休战一个晚上,等集合了昆仑、龙虎,再把他们牢笼住。”
说话之间他扬手虚扯,周围空域瞎飘的四五十个剑宗金丹和孔雀道兵即刻被引到身边,不再乱转。
天中的宇文拔都,仿佛就在我耳畔说话。想必全星堡内,每个参战的门人和敌对的妖军也都同时听到了宇文拔都的传音。
这句话底子里的意思比面子上还重,几乎是承认剑宗即使主动付出折损七剑仙代价,还是无法把萧龙渊根除。一夜之后再围萧龙渊?鬼扯吧。那时妖军早不知去向了!
――可是,剑宗如果就此退去,一夜之后的罗刹国主道行将增长到何等不可思议的境界?剑宗难道无人意识到萧龙渊极可能要趁此良机渡第一重天劫,轻易步入了返虚的境界!
我是天落掌门剑下的待死之人,犯不着为他们担忧怎么应付将来返虚的萧龙渊了,只是难免心底泛出一种挥不去的懊恼和憾恨。翩翩还在魔高一丈塔里面,你们怎么能置她不顾?
我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或许宇文拔都根本并不在乎萧龙渊是否返虚,这对他而言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吗?
天落掌门的灼灼目光触到了我的念头。
他哼了一声。
那尊九转神剑向魔高一丈塔指了三下,塔尖莲花被飘飘斩落三朵。
星辰的旋转稍缓。原来吹到八方的剑宗门人大半又猬集到天中,重新结起剑阵。
数个呼吸,魔高一尺塔又绽放出新的塔尖。塔尖打开,乾坤坎离四瓣分别立着四个元婴强者。坤位一只枯树似七尾老狐多半舍苏先生而无他人。乾位那个人类发丝上竖、根根如针,是我打西方星堡时见过的剑仙变钜子,也不知道他剑在何处,我只见到他交叉九指,一枚金子锻成的食指格外耀眼。坎离两位被拜月教法衣全遮掩了的元婴我俱不识,中央莲心则端坐着麟圣,却浑无萧龙渊的踪迹。这座九转神器,原来是合他们五人之力御使。
五大强者和剑宗诸人默默对峙了片刻。
“萧龙渊我素来知之,向来无能而示人以能。他的躯壳悉灭,元神重创。今番气象,正欲寄托魔塔垂死挣扎。大功在即,诸门人不得稍退!”
天落掌门斩钉截铁道。
宇文拔都朗声大笑,
“师叔调遣荡魔院那些世外门人就是了。我是天子所拜先锋,只依天子军令而行。凡我幕府内,受本朝封爵拜将的金丹,一律奉我帅令追索逃逸的小星堡。七位陨落师叔的门人,你们还要接续他们的道统,也该爱惜性命,随我一起走吧。――塔中妖军日后如欲投诚,我也可以向天子保赦。这一劫你们就算侥幸过去了,下一劫还是免不了的。你们也是灵智之辈,斗到连自己性命都捐了,那真是贻笑大方。”
文侯对我说过,拔都绝对不会把天子放在心头,他是在用大正朝的名分抗衡天落掌门对诸门人的威权,同时张大自己的势力威望。
众多剑宗门人犹豫不定。
塔上麟圣只是冷笑,其他四妖邪元婴的心思可完全看不出来。但我记得萧龙渊消散前要他们尽力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