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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金丹者,我瞥见有一个众人簇拥的金刀将军也在江陵城头巡视。遥遥望去,他的气息在中层金丹。将军忽然向我们这边扫过一眼,然后又移开了目光。
――我和琳公主藏起形迹的火候超越了他的眼力。
“这是个什么官?”
我问。
“从这幅装束看……”红衣少女想了会,“貌似叫郡尉,郡的最高武官。和太守一样,大正王朝都会委任金丹者担当,一郡之兵由他招募统领。这些中土官职通常是剑宗入世俗的弟子谋得。”
“怪不得他的气息隐隐有修炼剑宗法门的气象。”
忽然,我又不大想入江陵城去了。
“琳公主,我记得入人邑的城池需要路引。我们以前在上官家的地盘行走,是翩翩颁发我们的许可。入江陵城需要什么凭证?”
我问。
“南海道是翩翩家的,外人去他们的私产,自然需要许可。这是大正王朝的城池,只要我们亮出宗门弟子的令牌,就能畅通无阻,不必任何路引。”
红衣少女回答。
我连忙把要走向城门的琳公主拉住,“云梦之役宗门的定论还没有下来前,我们最好不要亮明身份和剑宗的人碰头,哪怕是和他们的出师弟子碰面。”
“师叔,你也太小心了!是我们打跑了邪魔,怎么你倒是搞的我们像做贼那样?”
她努起了嘴。
“我们是打跑了邪魔,但是没有擒拿住邪魔呀。剑宗的功绩还不如我们大,万一迁怒到我们头上呢?大正王朝和剑宗一鼻孔出气。他们的虎口,我不想去。”
在中土行走的昆仑门人不多,一旦那个剑宗出身的郡尉盘查到我们令牌上的姓名身份,不知道又要生什么是非。
我又取出风水罗盘看了下,拉着她往东面的城郊走去,
“还是在外面找一处住宿之处吧。罗盘告诉我,东郊有处好宅邸。”
“扫兴。又要风餐露宿了。我可想在一座大好宅子美美躺上一番呐!”
颜若琳起初负气不肯挪动。不过当我走出了半里,少女还是又追上了我,
“要是你找的好宅邸还是树洞,我一个月都不和你说话!”
她是否和我说话,我一点也无所谓;不过我对风水罗盘有信心――古话说:“有井水处,必有人家”;在修真时代,“有灵气处,必有美宅”。
罗盘显示:向东北走上十里,有眼小灵泉。
“遇到生人,就说我们是海外不可知岛的散修。”我传她神念。
“哼。你是做贼惯了。我是四大宗门的传承,居然要报一个莫须有的师门――”琳公主的神念抗议。才抗议到一半,她突然停了神念。
我们穿越一片初冬无花的桃林,在一处破旧的宫观止步。宫观有数十亩大。从门户的雕梁画栋看,没有败落前也是一个繁华去处。
我本来以为琳公主神念不发,是她心里大不高兴。
但谁知道红衣少女凑近宫观,竟端容朝右边门户残断的雕像鞠了一躬。我再仔细看宫观门户:右面是白玉老虎雕像,左面是碧玉龙王雕像,zhong yang门楣则是“正一”两字的古篆。
“这里以前是龙虎山的宫观?”
我脱口说。
――就算昆仑的祖师都未必能让洛神家族的人这样恭敬。她拜的必然是自己家的祖先。
那只白玉老虎的神韵不是我想象中的凶厉,反而类似逍遥流浪的猫,虽然流落污泥,但野xing又灵气。白玉老虎的眼珠随着我的凝视而水波般流转,不知道出于哪位神工之手。
琳公主小心拂去白玉老虎上的尘。
“剑宗兴盛前,龙虎宗的势力遍布了中土,每座大城都有龙虎宗的宫观;大正王朝一统中土后,剑宗成了国教。剑宗进,龙虎退,前代的宫观都荒芜了――哈。这个地方还不算太差。”
我向宫观内传音,没有人回应。我径直推开虚掩的门户,和琳公主走了进去。宫观之内没有外面荒芜,积雪和野草也被人清理干净。入了二进院子,我见到罗盘指示的那眼小灵泉
――小灵泉旁栽植了一株海棠,在十月初冬开得正艳,团团簇簇的花像浓得化不开的墨。
第三进院子的乌门半开。西厢房没有灯火。但东厢房的屋檐下却挂着很多纱囊,囊中是发出幽光的萤火虫,竟然把东厢房映出暖意来。我娘讲古代穷书生苦读要囊萤映雪,我倒是第一次见识萤火虫能放出如此通明的光。
酒香从东厢房飘出来。
琳公主深吸了几下酒香,“赞。”
她说。
言犹未已,东厢房门推开,一个相貌清奇的雪衣童子步到中庭的月下,“我家先生借居了废地,新来的客人请去别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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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 月下谈(二)
“我们是道门中人,这里是道门的宫观。// 高速更新//哪有不能住的道理?——我去和你家先生说。”红衣少女信手把拦路的清奇童子推开。孰料她一下扑空。那个童子轻巧一跳闪开,又重新跃回,堵在门户前。
——不知道是这个童子的运气好,还是他像金丹者那样预判了琳公主的行动。
童子铜铃大眼白了琳公主一眼,嚷道,“我家先生在和贵客饮宴,没有空闲和你们啰嗦。速去速去!你们就是桃林里宿上一夜,也是冻不坏的。”
琳公主虎起脸,
“讨打。”
她抓起两团雪,快绝无伦地掷向童子的脸面。第一团击向肩胛的雪被童子一下抖开成水气,第二团雪打向眉心,童子的眉宇竟然溅起火星来——他果然有金丹的手段!
“啪!啪!”
琳公主的第三团、第四团雪如影随形地追上第二团消化无形的雪子。
一记打中他半脸,一记打中他腰。
跌倒的清奇童子爬起身,捂着脸,不往东厢房去,却往大殿跑去。他疾电般绕到殿zhong yang的龙虎祖师铜像后,取出一柄小巧的赤弩来:
“妖道!再不识趣。我就要用狙鼠弩送客了!”
被琳公主打得一眼大一眼小的童子对我们虎视眈眈;那柄赤se小弩上扣着三枝小箭,每枝都流溢着星光,显然是星星铁打造的宝兵。
童子散发出了自己的金丹气息,不是四大宗门的气象,而是刚正朴厚的味道。我依稀回忆起白云乡的王祥符、王启泰等长老。
我望向东厢房,猜不出童子口中的先生是什么传承的人物。
“我也不用兵器,用两个手指就能反转你的箭。你信吗?”
琳公主一面冷笑,一面也散发出了自己波涛汹涌的气。院落里的草木随着红衣少女气的流转而拂动巨颤,呼啸尖厉的风声在回廊和树木间悄然生起。琳公主不闪不避,气定神闲地在门户前负手站立——但我毫不怀疑即使红衣少女站着不动,也能遥控外放的气掀起院落内的所有屋顶和树木。
大殿上的童子眨巴着大小眼睛,他的人在琳公主罡气挤压下不住晃动,那持弩的手倒是石头样纹丝不动。不过,与其说是童子的坚毅,不如说这柄弩是他念想中仅有的救命稻草——要是握不住,他的下场不堪设想。童子的斤两大致在下层金丹,尚不及剑宗的秦霄,我已经摸清了。
我微笑起来。
在琳公主过火前我自然会停住她。再此之前,要让东厢房的人不轻看我们。
东厢房响起了两记空明的击掌声。
琳公主外放的罡气顿时消散。大殿的童子如释重负地收起弩,忙碌抹着额角密布的汗珠,
“先生,来了两个野道,凶横极了!”
他溜回东厢房去。
“两位是奇人异士,我有美酒款待。逆旅相逢,缘会一场。”
东厢房门打开。
两个男子围着一个火炉攀谈,浓郁的酒香是从炉上的壶中飘出。和我们说话的是一个浓眉大眼、国字正脸的乌衣男子。他身材高大,看相貌约三十五六,想来是童子的主人。炉火对过是一位拥着狐裘的年轻白衣秀士,他边在火炉边捂手,边眯着眼睛睇我们。小案上随意摆着数十枚古老年代的竹简,我默默念了简上几行蝌蚪古字,原来是儒门的典籍。文明时代以后学童儒者念的书籍都是活字印刷,手抄纸本都是稀见,我平生第一次遇到读竹书的人。
那个人是儒门的吗?而且,貌似还是钻研古代学问的儒生。
(“他们的修为估摸不出呀。”)琳公主传我神念,(“不过我爹爹也爱摆弄这些断烂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