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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随军的民壮是用来运输物质,保障后勤的。可现在他们倒的确是在运输物质,可却更多是运送各路兵马北伐途中的‘战利品’。
而至于前线的王廷臣、刘良佐部,军中携带的粮食却不是太多。
不至于跟当初松锦之战时候只有三天粮,但最多也不会多过一个月。
要是阿济格带领马军把粮道退路都给切断了,……王廷臣和刘良佐自然就都危险了。
“本兵,可使人速速告知黄将军(黄得功),让其带领进援保定。”堵胤锡叫道说,“那清虏的大队马军皆已经返回,步军就算有些距离也不会依旧滞留宣大。兼之北伐主力已经受挫,黄将军再孤军进兵燕京,亦于事无补。还是速速南返,接应王、刘两部兵马与前军残兵南撤为上。”
若是没兵马接应,就王廷臣、刘良佐两部兵马独自后撤,不是堵胤锡看不起他们,他们在军势大挫,士气大衰之下,自身又只是步军,凭什么能逃得过清虏骑兵的追击?
就是比双方的军力,满清也不差多少啊。
“堵兵宪也太涨鞑虏的气焰灭我军的威风了吧?”反对声立刻响起。
“东翁,小曹将军虽有失手,叫我军损失不小,然北伐大军实力仍在啊。大名府的马中丞部,本处的左总戎部(左光先),再有黄将军的三万御营兵,加上保定的兵马,大军依旧不下十万众,更钱粮无缺。兼之冀南、中原、齐鲁地方亦有不少的兵马,通通收拢来,少说也有再抽调三两万人。……”
北伐军沿途光复州县,那不可能拿下后就扔下不管了。必须要留下一部分兵马,短期内镇压着本地,好配合明廷派来的官员在本地恢复大明威仪。
就好比齐鲁的邱祖德,手头标营三千,再加上兖州和东昌两府的驻军,总兵力没有两万也有一万八。谁叫洪承畴对榆园军的招揽没有成事呢。
豫东豫北的驻军也是如此,甚至是更多。史德威(史可法义子)就在怀庆。
因为洪承畴要防备着多铎趁着黄河兵锋,大军挥师怀庆府,来抄北伐大军的后路。
他怎么可能将整个中原的防御和希望都寄托在左营诸将的身上呢。
这般的,中原、齐鲁以及冀南地区,那分散出去的兵马就没有五万也差不多了。以至于能用在刀刃上的北伐兵力很是缩水了一截。
现在洪承畴幕中之人把眼睛就盯在了他们身上。这不是人家贪功,而实在是眼下的局面放手的话太可惜了。所以,很有人主张摆开架势与满清大打出手。
就算进取燕京已经不能,那也要保住黄河以南吧?
两军就在保定城大战一场!
鞑子顶风冒雪的疾驰几百里回援燕京,就不信他们一个个都是钢浇铁打的。明军不是没一战之力的。就是进军燕京,那不也计划着在城外击败清军的回援兵马……
现在明军都看到燕京了啊。
“本兵明见,清虏马军已至,步军又能有多远?锦衣卫先前情报已经不可峙。保定一旦形成了僵持,到时候再想退兵可就难了。”堵胤锡大声叫道。
他觉得满清的步军大队就在后头,不会离得多远。
毕竟清军的马甲兵都在冒着风雪进兵了,步甲在鞑子那里可不如马甲兵来的精贵。
洪承畴现在得到的消息显示,出现在京郊的八旗马兵只是两三万马军。如此看,之前的一战中满清就算有所损失也是皮毛,因为他们的步军主力根本没参战,现在人家马步军皆有,实力还很完整!
反观明军呢,曹变蛟、高杰、刘肇基三总兵都尽数被打残了,累丧大军不下五万人。许定国又逃了,黄得功人在霸州,只王廷臣、刘良佐在保定,洪承畴手中现也只剩了督标分练总兵左光先。
你不能不考虑到清军会比明军快的可能。
“我军调集兵马的时候,谁知道清虏的步军会不会先抵到呢?更有甚者,那许定国会不会背国投虏也难说。如此大军决战保定,风险太大了。下官说一句不恰当的话,要是重演当年松锦大战的故事,则大明危矣。”
急切之下堵胤锡都顾不得体面,直接揭开了洪承畴的伤疤,叫他脸上神色变得死难看死难看。
………………………………
第二百九十章 保定已先败
保定城外,刘良佐大营。
后者正手中攥着一封信,紧皱眉头,脸上满是犹疑和摇摆。身边的侄儿刘泽洪、儿子刘泽涵,尽都紧紧抿着嘴唇,巴巴望着他。
这已经是他兄弟刘良臣向他送来的第二封劝降书了。
早前刘良臣隶属于祖大寿,任游击,守大凌河。崇祯四年,大凌河之战兵败未守臣节,随祖大寿叛明降清。然而祖大寿忽悠了黄台吉一把,自己一人跑回了大明。
为了逃跑,他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就更别说刘良臣了。后者只能留在关外给鞑子当起了奴才。
兄弟两人已经许多年未曾联系。直到大明北伐,直到不久前,他才收到了刘良臣的第一封来信。
那个时候曹变蛟等军还未兵败,北伐军势如破竹,大势还在明,刘良佐满脑子的都是复兴功臣,对于刘良臣的来信嗤之以鼻。
可谁曾想到,只是短短几日里,局势就已然天差地别呢。
势如破竹变成了兵败如山倒。
昨日曹变蛟等人狼狈的逃到保定,三路总兵身边竟只剩下千余骑,手下的上五万大军或死或降,要么就是作鸟兽散,逃之夭夭。
而满清的铁骑眼看着就又要随之杀到,这个时候刘良佐收到了刘良臣的第二封劝降信,意义和份量自然大不相同了。
但刘良佐还是觉得此时降清有些不恰当。
“北伐固然失利,可朝廷实力仍在,山陕李贼也在。这个时候去投降大清……”
刘良佐下不定决心啊。
这不是骂不骂名的事儿,也不是青史上如何褒贬的事儿。而是鸡蛋能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就最好别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事儿,是金陵朝廷会不会就此被灭的事儿。
崇祯帝可不是历史上的弘光帝。只要他还活着,大明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同的。满清可以在北地平原上击败明军,但到了南方的水国中呢?
刘泽洪、刘泽涵对视一眼,两人在此事上都不好开口。赞同不是,反对也不是。
不然啊,那就要面临着‘心里有没有亲爹’和‘心中有没有亲情’的拷问了。
刘泽洪垂下眼帘,心中细细的筹措着言辞,开口道:“虽然如此,然眼下大势在于满清。一旦其铁骑杀到,保定城下的兵马就皆落入险境也。伯父便是忠心大明,亦要保全手中的兵马为上啊。”
历经了明末许多年的战乱,这些军将们对于手中兵马那是一百个宝贝的。
看看风风光光的郑芝龙和斗败了公鸡似的左梦庚,再想想北面的吴三桂和被砍了脑袋的贺人龙,这些或好或坏的例子,叫他们无不警惕啊。
“是啊,父亲。那王廷臣为洪经略的心腹,明明兵少,却总能压过父亲一头。而黄得功又是御营大将,是简在帝心的主儿。如果局势不妙,这为大军断后的差遣……”刘泽涵不无担忧地说。
刘良佐脸皮抽动了一下,提到王廷臣和黄得功的根脚就叫他脸上神色猛地变作不满来。保定城下的三万明军里,明明是他部兵马为多,王廷臣只有一万人,可偏是王廷臣做主。这背后没人撑腰的滋味刘良佐清楚的很。“那你们的意思是……”
“三十六计走为上!”
“对。早走为妙,省的日后坐蜡。”
刘良佐半响不说话,最后一拳打在了桌案上,“好,三十六计走为上。咱们现在就撤!”
在自保和得罪王廷臣乃至他背后的洪承畴间,刘良佐还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父亲无需担忧。那许定国惹了大祸,孩儿看他十八九是要投了鞑子的。既然如此,归德一带自就成了无主之地。父亲完全可屯兵彼处,若金陵真要断我父子生路,那就举兵投效大清。如果只是削官罢职这些不疼不痒的虚活儿,父亲就在再保大明是了。”
刘泽洪下去做事,帐内只剩下了刘良佐父子,刘泽涵如是说道。让刘良佐眼前一亮,很有种茅塞顿开之感。“好,好,好……”
这儿子可真的大有长进。虽然考虑事情还有不周全——大明北伐失利,明清岂能还维持原样儿?就算不大打出手,金陵亦不知道要丢去多少土地才能让鞑子消怒。
归德极可能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