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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却和唐寅对着干,让他下不了台,与雪上加霜无异。
「公主请听老奴一言。」
蒋杰像只乌龟扬起头说,眼中傲慢全失,仅剩卑微的哀求。
唐寅承诺吴嬛嬛,照他的话做,一定能让蒋杰跟只受了惊吓的鹌鹑,胆战地任她摆布,唐寅果然做到了。
吴嬛嬛并不急,看也不看他,徐徐地喝了一口茶润喉后,才道:「说。」
蒋杰得救似地,跟吴嬛嬛分析当前朝中局势,除掉唐寅的种种弊端。
「那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杀了唐寅正好给陈东看看,冒犯天威的下场,要本宫说,父皇早该雷厉风行派禁军把陈东关进大狱,包准那些愣头青吓得一哄而散。」
蒋杰傻眼,他说了那么多,以为公主会有所警觉,不需要谦卑,也该淡淡说一句:「照你说,本宫该怎么做?」
想不到她会在这时耍横,不顾大局,要在乱上加乱。
「起来,本宫说,你写,叫兵部火速把这道折子送到父皇手中。」
吴嬛嬛执意要告唐寅一状。
蒋杰的那一道密折,再加上公主这一道,万一官家一个岔怒立刻下旨斩了唐寅,赵延年就能以为唐寅申冤之名,把江南搞得天翻地覆,汴京更不会好过,陈东精得像鬼,听他号令的数万儒生会把皇城给拆了,而得了这个势,站在他背后的李纲一党能把皇权给全架空。
这个险不能冒,蒋杰不想成为罪人,颤颤地说:「其实老奴不久前,已经上了一道密折给官家,请官家下旨惩治唐寅,如果知道事情会变得如此,老奴万不会……」
「谁给你的胆子,敢不经本宫的同意,擅自给父皇上折子。」
盛怒之下,吴嬛嬛将茶杯砸向蒋杰,她瞄准了背,蒋杰只是吓到一再磕头,并没有皮外伤。
「公主息怒,老奴知错。」
蒋杰头给碰红了,求饶声不断。
「父皇给了你密折奏事之权?」
吴嬛嬛步步进逼,父皇对蒋杰是好,但蒋杰在宫里专管内务,连传旨都没做过几回,会派蒋杰南下,无非是他忠心,懂得照顾人,而且宫中没有非他不可的事,父皇不可能给他参事之权。
无权奏事,往严重里说,这是扰乱圣听,也是欺君,只要吴嬛嬛咬着不放,即便蒋杰平时伺候李师师有功,父皇有心包庇,免不了要挨一顿板子,在床上躺个几天,这样管事嬷嬷的仇也报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蒋杰脸色发白,求饶声不断,等额头渗出鲜血,吴嬛嬛才极其不耐地喊了声:「够了。」
一副头痛不已的样子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本宫该为父皇分忧解劳,不该为了一时之气,罔顾国事,让陈东那厮钻了个空,兴风作浪。」
棒子打够了,就是赏颗糖的时候,皇家最不缺的便是御人心术,吴嬛嬛信手拈来。
「公主圣明。」
蒋杰感激落泪,赶紧拍马屁,送上满满的敬畏,盼吴嬛嬛收下。
「不能罚,不能骂,难道还要给唐寅赏赐?」
教训够了,该是给蒋杰将功折罪的机会。
果然,蒋杰喜不自胜地要献计。
「看上去是赏赐,其实是分而化之,不让唐寅靠往士子,明日公主向唐寅示个好,不用担心官家会降罪,又得了好处,那种只喜欢风花雪月的闲散公子哥,怎么可能跟士子瞎起哄。」
小金灵口中的唐寅,爱美人爱过于一切,以吟风弄月,窃玉偷香为己任,对国家兴亡漠不关心。
玉堂春里提到朱勔是无心插柳,苏三需要一个令人同情的遭遇,朱勔的名声在江南臭不可闻,不挑他,挑谁,唐寅有九成九没想那么多,也不在乎。
「不领本宫的情,本宫还要替他说好话,倒是便宜了这个唐伯虎。」
吴嬛嬛窃笑,暗暗赞叹唐寅的好心计,这样就让他脱了险,突然对唐寅说,只要依他的计谋行事,除了自救外,还能给陈东一点颜色瞧瞧的事有了期待。
「本宫可以替唐寅向父皇求个恩典,但你那封密折该如何是好,本宫可不希望父皇认为本宫胳臂往外弯。」
计还没走完,为了测试唐寅的能耐,吴嬛嬛忠实走下去。
「老奴会再写一道折子向官家请罪,顺便替唐寅辩白,公主的折子和老奴并呈上去,官家定然不会多想。」
这个屁股再脏,蒋杰掐着鼻子,忍臭自己擦。
「现在就写?」
吴嬛嬛要收尾。
「不,等明天看情况再说,说不定雷声大雨点小,根本就是赵延年几个人说说,没有人追随,唐寅何足挂哉,等陈东的事罢,要杀要剐还不是公主一句话。」
蒋杰并不胡涂。
额头上血未干,痛仍然,蒋杰不会忘记是谁害他,屈辱地跪在素来瞧不起的柔福帝姬面前。
对唐寅和赵延年一干人等更加深恶痛绝。
吴嬛嬛一准许蒋杰退下,蒋杰便叫来侍卫亲兵,派出一整队人乔装去盯着六如居,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回报。
第一波消息传回时,蒋杰正要就寝,侍卫亲兵描述六如居,灯火彻夜通明,车马络绎不绝,一批又一批的文人士子,联名送上拜帖求见唐寅,唐寅一概闭门谢客。
蒋杰心里暗惊,小金灵所言不虚,唐寅的影响力非同小可。
一夜难眠,用早膳时,疲累不堪的侍卫亲兵回禀,六如居的铺面里全是国子监生,生意都没法做了。
一个瘸了腿的乞丐,跪在六如居外,泣诉,朱勔和他有夺妻杀子之仇,放声嚎哭,苦求唐寅为黎民百姓发声。
六如居的华掌柜代表唐寅给了乞丐十贯钱,乞丐不要钱,嘶吼着,只要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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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杀朱刀 (求支持,求推荐、求收藏)
负责居中沟通的张夫子和华掌柜谈了将近一个时辰,敲定唐寅和吴嬛嬛碰面的细节。
深夜,吴嬛嬛搭乘着张夫子家的私人马车,由张夫子和蒋杰陪同,秘密地从后门进了六如居。
三更后,原车回到康王府时,吴嬛嬛的怀里多了一封唐寅的自白书。
根据双方商谈的结果,吴嬛嬛承诺绝不会因为玉堂春牵连唐寅,相对地,唐寅保证无论郭延年怎么折腾,他的立场将维持中立,桃花庵主还是超然于物外的隐士,不掺和外界的纷纷扰扰。
堂堂的皇家向一个半商半儒的臣民妥协,传出去成何体统,唐寅这一封措辞谦卑,对慎宗充满感激和濡慕之意的信,让蒋杰十分满意,只要唐寅遵守约定,蒋杰愿意在官家面前,为这个上道的年轻人多说几句好话。
在华掌柜偷偷塞给蒋杰一张面额不小的钱引后,蒋杰对唐寅的怨言一扫而空,投桃报李,透露了有人在暗地里陷害唐寅,怎么说,他也收了洪廷甫的明皇幸蜀图,不好直接出卖,唐寅能不能查出是谁,与他无关。
自白书和吴嬛嬛、蒋杰的奏折放在同个锦盒里,贴上封条,连夜地送交汴京。
滞留在六如居外的士子们浑然不知,唐寅和帝王家做了一桩交易,忍着风寒坐在草席上,苦等着唐寅出面,带领他们与北方士子一较高下,拿下讨贼救国的第一场胜战。
小黑子和长顺扛着一大桶的热姜汤到铺子外,由秋香逐一盛满,交到赵延年、王贤、蔡明坚、曹定一手中。
「天寒露重,各位公子还是回去吧,生了病就不好了。」
秋香苦心婆心劝着。
一个时辰前,她送了鸡丝面来,说着同样的话,叫赵延年他们保重身体。
「伯虎还没答应前,我们绝不回去。」
作为带头人,赵延年不能退。
为了鼓舞大家,赵延年连雨都没躲,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幸好是夏天,若是秋冬之际,他早冻坏了。
王贤倒是想回去睡个觉再来,他和唐寅交情够,不需要待在外头受苦,但被赵延年这么一堵,后院谢绝访客,所有人都被拒于门外,他只能陪赵延年苦守在六如居外。
「我们家少爷不会答应你们的,少爷早说过,他不会登天子船,也不会上长安眠。你们平常不是最欣赏少爷的与世无争,不恋慕权势虚名?」
秋香用唐寅写过的词句让赵延年认清现实,其实她更想说,唐寅已经跟吴嬛嬛交换条件,他们等到死,等来的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一时,彼一时也,纵然伯虎豁达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