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从用了唐寅的方法做馄饨,他的馄饨味道更上一层楼了。
盖茶、桃花醉很对他的味,唐家炒菜更是整个大翎的独一门,秋香让他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他想听个一曲,袁绒蓉会立刻放下手边的事为他弹筝,有了精盐配方,他想做的事会办得更好。
所以他才给唐寅十天交代后事,让他在临死前悠哉过上三天好日子,已经够优待他了,他还使性子?
昨晚的事他还没跟唐寅算账,只说不杀他,可没说不教训他,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
基本上你寡廉鲜耻,数典忘祖,婢膝奴颜,喜欢抱谁的大腿,喝谁的洗脚水,舔谁的脚指头,我管不着,也不想管,这世界有奇怪癖好的人太多了,我有个朋友老王就喜欢让女人踩在脚底下,求人鞭打他,滴他蜡烛,还爱闻几个月没洗的亵衣亵裤,味不够重他还嫌弃,只要别碍着我,我管他是死是活,是奴才是宗师。
唐寅卯上王居了。
我要杀你,所以碍着你了?
谁说不是呢,昨晚六如居住进十几名伤员,我家的雇工帮佣男男女女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过来探病、问候的人,说要与我共进退的太学生,加起百来个人跑不掉,翁建国怕别人说他纵匪行凶,几乎把衙门捕快全派来,四方街道还有一队厢军巡逻,这些人总不会在我一觉醒来全散光,或是被你全杀完,你居然能在不惊动一人的情况下,摸进我的书房,含情脉脉望着海棠春睡中的我,不干掉你,和那些跟你有同样能耐的怪胎,我连睡都不安稳。
正式启动武林高手灭绝计划,王居是首要目标。
我还以为是为了昨晚为你死伤的那些人?
侧面观察唐寅,唐寅有着超乎同龄人的理性冷静,能与他认真讨论人肉的人,唐寅是第一个,但一旦涉及他人,尤其是与他有关的人,唐寅又会表现出感性,冲动的一面。
他们本不该死。
王居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布团,打开,露出一截新鲜的断指。
这是左齐的右手小指,这样能消气吗?
昨晚的结果非双方所乐见。
人头还差不多,我看得很清楚,他刺蔡行首的那一刀用的是左手。
每一个为他而死的人的死状,唐寅都牢牢记住。
武功不怎的,眼睛却够贼尖,行,等会儿我就给你来当作陪礼,但你得保证,剩下这两天别轻举妄动,一曲满江红够让我头疼的。
提出交换条件。
爱莫能助,待会儿我要带着全家老小、门房、奶娘,到秦府请求秦老太爷收留保护我唐家,我唐寅愿鞍前马后,做我大楚朝的骨鲠之臣。
朝王居挤眉弄眼,一脸你懂得地说:活命要紧。
你……
以为左齐的人头够与唐寅作个交易,想不到唐寅会得寸进尺。
不高兴赶快动手,忍气吞声会得内伤的,反正现在宗师说话跟放屁一样。
唐寅反指回去:对,我说的就是你,天下第七,度人佛王居。再等下去,邓万里真来了,你杀不了,不就偷鸡不成蚀把米?要不,也砍掉我一根指头。
将食指送上:把我打得不死不活好了,既没违反誓言,又显得你一身威风,两全其美。
王居打掉唐寅的手,拂袖,夺门而出,出脚踢倒跪在外门外,边跪边睡的牛贵。
牛贵脸色铁青看着王居,想去扑他,脚却麻得动不了。
正要大喊示警,被唐寅喝住:他拿我没辄,可以拿别人出气,你害死的人还不够吗?
牛贵是唐寅上的一层保险,他没依照计划行动,私自跑去搬救兵,场面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唐寅也有责任,他恨王居,更恨自己。
恭送前辈,晚辈待会儿就将前辈委身金人的苦衷说给全江宁的百姓知晓,顺道和大家说说,王家馄饨的独特之处,一定让前辈的名号传得街知巷闻,人尽皆知。
一嚷嚷,六如居内外都知道院里被人入侵,捕快、衙役蜂拥而入,团团包围住王居,厢军踏步声由远而近,中不中用其次,但人手从不嫌多。
大丈夫敢作敢当,投金总比守着昏庸无能的皇帝好,大翎是官家自己败掉的,你又为什么?别告诉是忧国忧民,我打这么大,就没看过像你这样目无君父,目中无人的狂生。
艺高人胆大,王居眼神扫过之处,官兵齐退,无人敢进。
唯有唐寅大步向前,这不理智,步履却不愿停。
当了婊子,想要替自己立牌坊的心情,我能理解。想告诉别人,我是个婊子,但我是个好婊子的感觉,我也略懂,但身为一个嫖客,为自己嫖过的妓女立牌坊,那就耐人寻味了,是要表彰她服务极佳,令人魂牵梦萦,欲仙欲死,乃床中之霸,还是要说她收费公道,物超所值?两者皆不对,嫖客就是嫖客,妓女就是妓女,谁也别说谁下贱,更别说自己清高。
双手向外拨要官兵让道,请王居离开:为了什么?谁让我不舒坦,我就让谁不痛快,仅此而已。
不过快意恩仇四字。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桃花似血 满江红(九)
因应能神出鬼没,出入有戒备的处所,如入无人之境的高手。
秋香从唐寅说过的话本情节里找到对策。
他指挥众人,在门坎、墙垛、甚至连狗洞外,都拉上绑着铃铛的红色丝线。
跟据唐寅的说法,他的故乡就是用红外线对付,那些能偷天换日的大盗。
盗还没防成,自己人先磕磕绊绊,动不动就扯到丝线,秋香也没计算好铃铛的重量,导致风一吹,铃铛便响个不停,吵得人不得安生,秋香只好摸着鼻子一个个回收。
想进书房问唐寅究竟哪里出了错?在门外等着伺候的袁绒蓉,指了指里面摇头,暗示现在不是进去的好时机。
书房里正刮着狂风暴雨。
是我叫他跪的吗?往门外一跪,说是负荆请罪就能了事,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忏悔能把死去的人命从阎王殿里讨回来吗?
盗匪、金人肆无忌惮在城里行凶,承受不住从各方涌来排山倒海的压力,翁建国终于决心,以经略安抚司的名义调动厢军入城。
继赵四海之后,派邱立领兵充任唐寅的护卫,禁止翁杨氏的娘家人到秦府走动,藉此洗刷他媚金通匪的污名。
我晚一步到,死伤会更惨重。
邱立替牛贵说情,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冒死硬闯军营,牛贵违背唐寅的吩咐没错,但从结果来看,牛贵的选择让许多人免于受害,足以将功折罪。
我知道。
气归气,但唐寅还能分辨是非对错。
前因后果我不清楚,但他们连我这个步军统领也要杀了。期待他们四、五个人,靠几把弓弩镇住场面太强人所难。
唐寅何尝不知呢。
牛贵的作用在于欺敌。军弩意味着什么?那些据山为王的悍匪最明白,只要令他们怀疑有附近有全副武装的甲士即可,其他的,就由王居和他的手下负责牵制。
王居拥有压倒性的武力,恐怖的手段,掌握生杀大权的人,不会容许手下挑战他的权威。这些天六如居的风平浪静,因为王居充分展现对局面的强大控制力,导致唐寅相信,在自己的利用价值用尽前,王居会确保他与江宁的平安。
想不到首先破局的,竟是唐寅认为万无一失的那一方。
左齐那股疯劲,又是金人,即便牛贵真带来数百甲士,不到断气前,他不会停止杀戮。
我知道。
又重复一次,无须邱立提醒,他自始自终没有斥责牛贵正是这个理,在毁灭性的天然灾害面前,做再多的准备都是无用功,单纯是过不了那个槛,无法接受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淋淋的一幕,总会想着,牛贵当时如果在,便能射杀几个正在行凶的匪徒,当匪徒转向寻找躲在远处弓手时,或许会有更多的百姓能进楼里避难。
即便明知当松山楼也拿出弓弩时,牛贵几个支撑不了多久,他还是这么希望,希望有奇迹降临。
机关算尽,赢不了老天一笔,你做得已经够好了,为大义而舍生,蔡行首他们死得重如泰山,在天之灵必然会欣慰无悔。
劝唐寅放开心胸。
我从来就没有匡正大翎,复我河山的想法,昨晚布的局纯粹是为了保命,想要我跳火山,我就反推他们到火海里。
满江红是百分之百的幌子,唐寅只是过客,往深处讲,就是一只凭着提前预知历史走向,贪婪吸食这个时代养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