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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小婢说话。
小婢委屈咬着唇,在离开前偷偷瞪了李莺一眼,护主之心展露无遗,李莺一看便知江敏儿有难处。
「去哪里都无妨,就不是再连累姐姐了。」
在最危急的时候收容她一晚,不在乎与康王反目,李莺感动到无以复加,不想给江敏儿带来困扰。
江敏儿并不矫情的挽留,严肃告诉李莺:「实不相瞒,想杀妳的军士是令尊拜托王爷放进城里,王爷答应当作没看见,不许任何人插手。」
被欺瞒这么久,李莺只想听实话。
「谢谢姐姐以诚待我。」
李莺起身向江敏儿施了一个大礼。
「妹妹这就走,我倒要看看,李纲敢不敢在众目睽睽下杀我。」
起了蛮劲,要来个一翻两瞪眼。
江敏儿拦住李莺说道:「莫要冲动,留得有用之身,以待拨云见日之时。」
「我一个弱女子,一无武艺,二无家门可依靠,怎么抵抗满城的兵士,又能躲到何时。」
李莺丧志,自暴自弃,泪水淌流不止。
在李莺眼神恍惚之际,江敏儿拿起帕子替她抹泪珠子,轻声在她耳边说:「路还没有走绝,有一个人可以帮到妳。」
李莺摇头不信,李纲是大翎朝的首宰,康王是江宁的天,他们连手要杀一个人,那个人断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姐姐骗过妳吗?」
连康王和李纲的密约都说了,江敏儿对李莺可说推心置腹,俨然是李莺唯一一条救命绳索。
「若姐姐都不可信,妹妹真不知该信谁了?」
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李莺敢在脸上划刀,却不愿平白无故的死去,太冤。
「那就好好听我说,一入夜,我会安排马车送妳出夜心阁,妳去六如居找唐伯虎,用尽一切方法哀求他,只要他肯出力,妳便有一线生机。」
江敏儿唆使李莺向唐寅求援。
「我和唐公子非亲非故,他会愿意帮我?」
瑰红楼花园里的一面之缘,两人不欢而散,唐寅断然拒绝她请求的画面历历在目,
不为苏小美的姿色所诱,实难想象会为了她涉险犯难。
「他与袁绒蓉又有多熟,照样为了她写一本玉堂春,砸了潇湘院,更何况他与柔福帝姬交好,帝姬现正在康王府作客,只要他带着妳去见帝姬说明原委,帝姬发句话,不看僧面看佛面,令尊的面子再大,大得过太上皇最宠爱的女儿吗?」
不给李莺思考的空间,追着说:「唐公子人品高尚,志节清高,见不得世上的不公义,江宁士子以他马首是瞻,王爷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捧高唐寅,给李莺信心。
「可是……」
李莺仍有顾忌。
「妹妹就甘心为俎上鱼肉,任人宰割吗?」
挑动李莺对将她当棋子摆布的人做出反击。
「困兽犹斗,若我是妹妹会放手一搏,也比束手待毙强。」
李莺被说动了,坚决地点头:「姑且一试,唐公子若真不愿襄助,就当妹妹命薄。」
欣慰李莺做出正确的决定,江敏儿从黑檀木玛瑙妆盒取出一张面额大的钱引,交给李莺。
「事情一了结,远远离开江宁、汴京这两个是非之地,有多远走多远。」
「这怎么行,妹妹已经亏欠太多。」
李莺拒不肯收。
「出门在外得有钱傍身,姐姐能帮妹妹的事不多,这一点心意妹妹千万不要拒绝。」
江敏儿强硬要李莺收下。
事情来得太突然,李莺家当全留在位于城西的小宅子里,那里必然有人等着她自投罗网,身无分文,纵然活命,未来也寸步难行。
李莺跪下,对江敏儿磕头:「姐姐给妹妹的恩德,来世结草衔环必有所报。」
江敏儿将李莺扶起:「分外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看妳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昨晚怕是没阖过眼吧?待会儿我叫人送点吃食进来,用完膳,睡个一个时辰也好,养足精神才能撑下去。」
说完便要走,走到门口才回头叮咛:「忘了跟妹妹说,因为大比的事姐姐和唐公子有点误会,唐公子要是问起是谁叫妹妹去寻他,妹妹最好别提起姐姐,免得唐公子不喜。」
擦去她存在的痕迹。
李莺不觉有异,当场应下。
一出房门,江敏儿对候在外头的小婢使了个眼色,主仆默不作声回闺房。
「做得很好,这是赏妳的。」
江敏儿褪下一只翡翠镯子当作奖赏。
小婢笑着收下。
「姑娘还是心太软,要奴婢说,一开始就不该让这个扫把星进咱们阁里,轰她睡大街,免得给我们招祸。」
主仆合演一场戏。
「慎言,我和莺儿结识多年,不能见死不救,要不是怕祸及夜心阁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我不会弃她于不顾。」
唉地,长叹一口气自责道:「我终究还是太自私。」
「话不能这么说,姑娘连王爷的令牌都给她,已经够仁至义尽了,真感念姑娘的大恩,就不该来找姑娘,万一被王爷知道姑娘窝藏了她,从此恼了姑娘,迁怒夜心阁,我们全完了。」
小婢对李莺深恶痛绝。
江敏儿无奈摇了摇头,默认了小婢的话,「吩咐厨房给莺儿准备点饭菜。」
小婢见江敏儿难受,怕她反悔:「做到这份上,姑娘千万不能动摇。」
「我自有分寸,不管其他人,也要顾及妈妈和妳,妳们比我亲人还亲。」
听到江敏儿这样说,小婢才放心。
「她要是再回来,奴婢就作主说姑娘不在?」
怕李莺去而复返,小婢要阻隔会危害她们的威胁。
等江敏儿嗯了一声,小婢放下肩上的重担,乖巧下去张罗给李莺的吃食。
再无旁人,江敏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与李莺的友情是真,但远不到以性命相许的程度,得知李莺的生父是当朝宰相,纵然李纲不愿认下流落青楼的女儿,无碍江敏儿与李莺结个善缘,说不定哪日李纲改变主意,雪中送炭会替她带来庞大利益。
李莺说有人要对她不利,李纲派人来接她上京,江敏儿以为是后宅妇人搞的肮脏伎俩,既然李纲已有防范,李莺概无危险之理,所以大方赠送康王的令牌,李纲看见令牌,自得承康王的人情,届时在康王面前提个一句,江敏儿的好处不在话下。
收容李莺也是看在李纲份上,等从康王口中知晓李莺的生死涉及党争,左右未来大翎的走向,江敏儿既兴奋又懊恼。
她恨出身贫贱,又是女儿身,空有过人才智,读遍四书五经,随手便能写治世经国的策论,却仅能倚楼卖笑,腹中诗书不过是挣得更多钱财的美丽摆饰。
女诸葛,多了一个女字,注定不会有明主寻来,一展胸中抱负。
怨天尤人成不了大事,江敏儿把眼光放远,选择一个有前途的良人依附,当一个贤内助,辅佐夫君立功建业,但江南士子安逸成性,温柔乡、销金窟,往来夜心阁的人,不是耽于纸醉金迷的纨裤子弟,就是吟风弄月,满腹牢骚的文人,偶尔有随友前来的穷书生,却是两脚书橱,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这种人在官场混个几十年,安分一辈子做个偏远小地的县令便罢,偏偏自诩曲高和寡,怀才不遇,容易得罪权贵,往往遭贬官发配边疆,一世穷苦潦倒,江敏儿敬谢不敏。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大翎朝的女子更是如此,等年华老去,江敏儿终于认清事实,依傍在康王这棵大树下。
富贵王爷也是皇亲贵冑,当皇子的情人不知比当人小妾强过多少倍,而当知悉康王有夺天之志,江敏儿疯了似地狂喜。
相夫教子和祸国殃民,江敏儿毫不犹豫挑了后者,即便康王成了九五之尊,她也无法进宫封后为妃。
看看太上皇与李师师,天下人骂李师师红颜祸水又如何,她宁可担负千古骂名,不愿默默无闻,或是成了史书中不起眼的小小江氏,附庸在男人底下。
当今皇上登基前,曾发下豪语要将金人逐出中原,这才得到主战派的护拥,一年不到,皇上避战怯战,主战派早有不满,大翎朝主弱臣强,若是金人再度杀到汴京,康王未必没有上位的可能。
这场战必须要打,最好是议和后金兵反悔,杀得大翎军士丢盔弃甲,主战派才有理由逼皇上让贤。
康王说得对,搬除李莺这颗碍事的大石头,李纲才能屹立不摇。
在国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