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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梦得、李三坚等人估计的大致不差,就是这个原因,李清臣就被贬黜,被赶出了朝廷中枢。
赵煦重用章惇、曾布、李清臣复新法,此时章惇却得到了相位,并且还是独相,此使得作为首倡绍圣的李清臣心中是愤愤不平。
同时李清臣对章惇的一些做法也极为不满,如章惇尽贬朝中元祐旧臣,将文彦博、吕公著、苏轼、苏辙等三十余人放逐到了岭外。
李清臣认为章惇的做法过于偏激,并曾经向赵煦进谏,如此就与章惇势不两立了。
权争的结果就是李清臣落败,而被逐出了朝廷。
李清臣官声极佳,就引起了众多世人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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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口不择言
元日即正月朔日,谓之元旦,俗呼为新年,而十二月最后一日,俗云月穷岁尽之日,谓之除夜,又名除夕或除岁,在除夕驱傩、守岁,也是迎新年的重要活动,迎新活动也就从这一日就开始了。
此时临近元日,东京开封府城臣民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驱傩、放爆竹、沐香汤、放花灯、饮屠苏酒、肃衣冠祭祖等等忙了个不亦乐乎,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迎接新年,开封皇宫也不例外,皇宫内外均是张灯结彩的,一片喜庆的气氛。
开封街上的百姓也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开封各大酒楼、酒肆、茶肆、勾栏等等也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此时东京开封府也聚集了无数来自各地的赶考士子,众士子呼朋唤友,聚集在酒楼、酒肆、茶肆、客栈等地,评论朝中之事,猜猜考题、探讨学问,以备三年一次的春闱大比。
叶梦得、李三坚、冉云彪、曾公明议论朝政,吸引了周围众多士子的目光,随着时间的推移纷纷聚集在叶梦得、李三坚等人的周围,磕着瓜子、花生,喝着热酒,各抒己见,说得是越来越热闹。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叶梦得这家伙是个人来疯,人越多就越兴奋:“均是元丰之人,为何就不能相容?斗来斗去,损耗的却是我大宋国力。”
“兄台所言大是。”一名来自秀州的举子说道:“不过兄台之言也有些不妥之处,元丰之人不可相煎,难道元祐之人就可以吗?元丰、元祐均是我朝之人,又不是外虏,都是大宋臣子,又何分彼此?非得到你死我活之地步吗?”
“元祐之人皆是因循守旧之辈,岂容其居于庙堂之上?”一名来自温州的举子反驳道:“今我圣朝外北有北虏、西有西戎,虎视眈眈,南有乱匪作乱,如此形势,如不行雷霆之变,若再慢慢调养,实则愈加积重难返,愈加百弊丛生,终至外不能御北虏、西戎,内不足保民安国,至于变乱乃至覆亡,亦不可知也,因而此时已非变不可了,如此,任用元祐之人,如何能够富国强兵?”
“元丰之人能富国强兵?”秀州举子闻言怒道:“名为爱民,其实病民,名为益国,其实伤国,不过是舍是取非,兴害除利罢了。”
“兄台此言大谬,革故鼎新关键是用人,用人不当,即功亏一篑,用人得当,必将会是事半功倍。。。”另一名举子反驳道。
“你们都错了。。。”
众举子七嘴八舌,是吵吵不已,一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恨不得老拳相向。
李三坚也是越听越兴奋,同时对宋的言论自由感到异常惊奇,如此评击朝政,如此言语,居然没有“锦衣卫”找上门来?
李三坚不知道宋是没有“锦衣卫”的,要说有,就是有个相当于明“锦衣卫”的衙门,宋皇城司。
此前李三坚对朝廷新、旧两党之争应该说是略有耳闻,此时李三坚对此是越来越清楚了,目前朝廷是新党,也就是元丰党人当政,而旧党,也就是元祐党人之中的许多人都被贬黜,黜离朝廷中枢。
此时苏轼被贬至琼台儋州,那么毫无疑问,苏轼就是元祐党人,至少在目前朝廷执政之人的眼中是这样子的。
嗯?不对?李三坚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一事,忽然想起了苏轼将自己逐出师门,至今李三坚仍是搞不清楚为苏轼为何将自己逐出师门?
目前新党执政,那么若自己此时仍是苏轼门生的话,岂不是大事不妙?
科举大业也许就会就此半路夭折?
难道苏轼为了不耽搁李三坚的前程,从而有意将李三坚逐出师门?
他真是这个意思吗?李三坚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
李三坚想到此处,是如坐针毡,真恨不得离开跑回儋州当面问问苏轼。
“你有何高见?”叶梦得见李三坚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于是问道。
“皆不可取!”李三坚想着苏轼的事情,想着苏轼的遭遇,于是脱口而出道。
李三坚这句话声音较大,顿时引起了周围士子一起转头相向,均疑惑的看着李三坚。
“这。。。”李三坚被众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有些泛红,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其他原因。
“翰韧,有话直说。”叶梦得随后说道。
“是啊,翰韧兄,你的见解定有其独到之处的。”曾公明也对李三坚说道。
冉云彪也看着李三坚点了点头。
李三坚年轻,对朝中之事是一知半解的,在诸多年龄比自己大了许多的士子面前,本不想说什么,可架不住众人的眼光,架不住好友对自己的期望,期望李三坚能够出出“风头“,让众士子对岭南举子刮目相看。
再加上李三坚喝了不少的酒,酒已半酣,于是开口说道:“内斗乃是祸乱之始!自古到今就是如此。正如少蕴兄所言,斗来斗去,耗费的可是我大宋国力。汉末钩党、阉党之争,酿成党锢之祸,自伤大汉根本;西晋太后党、 后党 诱发八王之乱,导致西晋灭亡;天宝李林甫、杨国忠权争,诱发安史之乱,李唐自此元气大伤,至灭亡仍未恢复;南衙北司之争,诱发二王八司马事件及甘露之变。
如此先例,是数不胜数,我朝此时陷入党争,离党锢之祸不远矣。”
虽李三坚历史知识匮乏,但师从苏轼及灵山县县学期间也读了不少历史方面的书籍,因而还是能够说出一些历史事件,只不过这些历史书籍只记载了本朝之前的事情。
李三坚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出的话顿时将众人惊了个目瞪口呆,均是呆呆的看着李三坚,良久无人说话。
“翰韧。。。翰韧,慎言,慎言。。。”叶梦得醒悟过来之后,连连惊呼道。
李三坚此时也惊醒了过来,顿时感到无比心怯,慌忙站起身来,拱手与众人告别,逃也似的离开了斋心居。。。
宋再怎么言论自由,如此将此时比作汉末、唐末、晋朝末年,也是一件令人惊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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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新年的烟花此时绽放在了宋东京开封府雄伟的城池之上,绽放在了夜空之中,五颜六色、色彩斑斓,耀眼的烟花在空中闪烁,好似仙女下凡,翩翩起舞;臂挎花篮,采摘鲜花;怀抱琵琶,轻拨银弦鞭炮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把开封府的夜空衬得炫丽无比。
此日正是除夜,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的一切物事,都在忙着过年。
李三坚一家人也不例外,均聚集在李三坚临时租住的小破屋之中。
这是李三坚一家人在宋东京开封府渡过的第一个新年,因而虽李三坚家中贫寒,一应过年的用品极为稀少,但众人仍是兴高采烈、欢欢喜喜的,准备渡过这个不同于琼台儋州的新年,并且汉人新年是不同于黎人新年的,因而众人亦是感到异常新奇与兴奋。
“三郎,累了吗?你歇息片刻吧,要过年了,等着吃娘包的角儿吧。”正忙着切菜的符二娘对正糊着窗户的李三坚说道。
符二娘虽是黎人,可李三坚之父李清可是地地道道的汉人,因而符二娘也会做些汉家菜肴。
“娘,孩儿无碍,马上就好了。”李三坚跪在坑上,用浆糊将一张张粗纸糊在了木窗上漏风的破洞之上。
李三坚租住的土屋是一名军汉的房子,军汉得了一些赏赐,就换了间宽敞的房屋,于是就将两间土屋租给了李三坚,因土屋破旧的原因,租金也就较为低廉。
土屋低矮、破旧,且到处漏风,凛冽的北风夹杂着雪花,从窗户之上的破洞灌进屋内,使得屋中是寒冷无比。
山魁身强力壮,李三坚虽从前羸弱,可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