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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罢,她便将手中的弓交到了旁人的手中,转身回了位置上去。
“这――”主事的中年男子不由犯难。
还没碰见过这样的事情!
两个人射中了彩灯,但两个人死活都不愿意要这个名头――
这叫什么乌龙事儿啊。。。
尤其是前头射中的那一位,你说你既然是没有要站出来的打算,那又为何非得放那一箭,这不是存心捣乱又是什么!
于是有人提议,这局不算。
“既然如此,不如就再设一局便是。”
“对,先说好,不许未经露面便擅自放箭,否则不予作数!”有人强调着说道,是怕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成。
毕竟,还有些许多先前准备妥当的人还未来得及出手。
神弓手的称呼终究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如同向珍珠这般较真的人或许不少,但像方才那位不求受人尊崇只求暗里捣乱的却还是极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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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32
向珍珠绷着一张脸坐在了北堂雪身侧,一脸气郁。
“不愿意的是你,现在生闷气的也是你——”西廷玉好笑地看着她。
“我只是不想赢得不光彩罢了!”
“什么光彩不光彩的。”西廷玉不以为意,“赢了便好。”
说到这里,他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扫过慕冬,“事后别人只会记得你赢了,而不是你怎么赢的。”
向珍珠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愿同他多言。
转而看向北堂雪道:“你说这人是不是真的有病,自己既不想赢也不想让别人赢的畅快!”
北堂雪是也觉得这人可气,真是有够恶趣味的。
不为了赢。好像就纯属为了让别人不爽。
“好了,别气了。跟这种人置什么气——说不准现在那人正盯着你看笑话呢。”北堂雪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道。
她这话倒是说的准。
不远处正有一双湛亮的眼睛锁在此处,琉璃般的眼眸中噙着恶趣味的光芒。
他身后的中年男人见他此种神色,眼底却隐带着笑。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常人该有的气息了。。。
说到底,在人前再如何狠绝冰冷,再如何杀伐果断,眼前这个少年。不过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寻常人罢了。
看来这次私下出巡,还是有些用处的。
秦连在心里暗道。
“要不咱们先回去好了。”北堂雪见向珍珠死死盯着那些射灯的汉子们,大有别人一旦射中她便立即要爆炸的模样,出声提议道。
她这是明摆着的自己不要的。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得到。
向珍珠煎熬的厉害,眼下听北堂雪这么说,二话不说便站起了身来,道:“那咱们走吧!”
远处的少年见一行人纷纷起了身来,嘴角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来。
北堂雪理了理略皱的衣裙。朝着向珍珠问道:“对了,你们住在何处?”
没待向珍珠开口,便听西廷玉答道:“今日刚到的汴州,还未去寻落脚之地,我和珍珠还要在城中玩几日才回去。不知北堂小姐同慕公子暂居在何处?可否方便一起?”
向珍珠也看向二人,点了点头。
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不仅仅是北堂雪现下同慕冬的关系。
极不容易才又见了一次,她不想带着疑惑回去。
北堂雪看向慕冬。
这事她做不得主。
慕冬背着手转了身,道:“何来不方便一说。”
西廷玉勾唇一笑。
北堂雪看了一眼向珍珠,伸出手去,“走吧。”
向珍珠握住她的手,二人并肩朝着人群外走去。
“没意思。”少年突地起了身来,道:“咱们也回去吧。”
“是。”秦连恭敬应下。
少年起身之际,一抬眸,动作霎时一僵。
一阵风迎面吹来,吹掀起了北堂雪的帽兜,暴露在空气中的青丝被风掠起了三五束,一张无双的容颜展露无遗。
不知向珍珠说起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惹得她眉开眼笑,清颜粲然生辉。
少年人只觉心房被无形的重重一击,幽冷的黑眸中升起了一束光亮,逼人至极。
下一瞬,便飞也似地奔了过去。
错不了。
这次绝对错不了——
“陛。。。公子!”秦连喊了一声,只得无奈提步追上。
怎么觉得自打来了汴州,他反常的次数实在太多?
慕冬同西廷玉骑马先行,向珍珠则同北堂雪乘了马车。
“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向珍珠轻声问了一句,看向北堂雪道:“告诉我吧。”
北堂雪默了默,抬头同向珍珠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行宫。”
向珍珠脸色一变。
“行宫?”
她不是没听说卫国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可北堂雪怎会住在行宫之中?
还有,慕冬。。。。。。
“他是——”
向珍珠声音带了些许颤意,交握在袖中的手骨节勒的发白。
北堂雪轻轻颔首。
此时只听“羌!”的一声响起,马受惊,整个马车都陷入了剧烈的摇晃中去,小案也被掀翻,茶水杯盏一片狼藉。
一转脸,才见后马车壁上赫然插着半截锋利的箭头,不由心房一缩。
应是方才那声音的来源——
是谁在背后放暗箭!
堆心稳不住身形,却还是第一时间挡在北堂雪面前,一脸的惊惶和戒备。
听棋掀开车帘往外后瞧去,只见一骑黑影风一般的朝着她们的马车紧追而来。
向来便是那放箭之人了。
赶车的马夫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惊慌了一瞬便即刻冷静了下来,将手中的缰绳缠握,勒紧了受惊的马。
马车这才停止了摇晃,然而只听后方那马蹄声愈近,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从马车旁掠过,速度之快带起的冷风将马车帘掀了起来,在风中刮动的啪啪作响。
一股煞人的寒气随之钻入马车里!
“小姐莫怕,来人没人恶意。”听棋忽松了口气道。
惊骇的堆心无比怀疑的看看她,又看看那插在马车壁上的利箭——这,这还叫做没有恶意!
向珍珠点了头,道:“身上没有杀气。”
“而且这箭也只是为了逼迫我们停下马车。”
如果真的想取人命,就不会将力度控制的刚巧只能穿透马车。
那匹黑骑的主人超过了马车后便勒住了马,调转了马头过来,黑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马车。
“前方何人拦路!”车夫朝着那马上黑影高声喝道。
马上少年起身一跃,跳下了马来。
“烦请车中的姑娘出来一见。”
这话听得北堂雪几人一头雾水,向珍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认得这么一个人,纵然是没见面容,但端听这声音她便可确定。她从未遇见过这样一个人。
这声音,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至冷之感。
同慕冬的漠然不同,这似是从最阴冷的角落中走出来的人才能有的声音。
“放肆!”
车夫冷声喝道,“车里的人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我劝你速速离去!”
北堂雪这时也的确感觉的出这来人是没有恶意的,可张口就要见她们,莫不是认错了人了?
车夫眼见少年无视他的话。一步步的靠近了马车,噌地拔出了腰间的软剑来。“既然你执意冒犯,也休怪我不客气了!”
北堂雪听得这声拔剑的声音心脏便是一缩。
“且慢!”她出声制止道。
她不怕事但也不想平白去惹祸端。
听棋听出她的意思,将马车门推开,弯身跳了下去。
少年人见下来的是位丫鬟打扮的模样,仍旧只是定定的盯着马车。
听棋对着车夫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硬碰硬。
又朝着少年道:“这位公子想必是误会了,我家主人并不识得公子——”
“认不认得,见了便知道了。”
少年没得商量的口气让听棋不由皱眉。
见他径直朝着马车走来,听棋伸出双臂拦在他前面,脸色也再不如方才的平和。
向珍珠也沉了脸。“这人怎好说歹说也不听劝,还跟他废什么话,如此蛮横嚣张,我倒要看看他有多高的本领!”
说罢,便“嘭”的一脚踹开了马车的门跳了下去。
北堂雪看她这副要大打出手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