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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细品了一口,神色放缓了不少,“啜甘咽苦而存天性,这才是真正的好茶。”
北堂雪有些咋舌,花这么多人力物力去取那泉水,就为煮上这一杯茶?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再如何烹煮,不还是一杯雀舌茶吗?
元盛帝抬手示意,“你且尝一尝便可知其中的差距――”
北堂雪将茶端到嘴边,嗅了一嗅,果然清香非常,近看之下,茶汤清碧,悦目动人。
……
庆云宫。
肖裴将一个锦盒交到秦越的手中,退至一侧。
秦越慎重地接过,跪地道:“属下绝不负殿下所托!”
慕冬微一颔首,“只有半个月的时间,秦将军先回去准备罢――”
“微臣告退。”
肖裴偷瞄了慕冬一眼,是发觉了他心绪的不稳。
果然,秦越前脚刚离了书房,慕冬便起了身。
肖裴赶忙跟上。
却听慕冬道:“你不必跟来。”
“属下遵命。”肖裴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一边在猜测着慕冬是去了哪里。
肖裴越想越觉得稀奇,心里挣扎着要不要悄悄地跟过去一探究竟。
但最后还是觉得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的好,却不是担心良心受到谴责,也并非意识到跟踪别人是一种不好的行径,而是他觉得,被发现的几率太大,且被发现后的后果比较。。。难以承受。
元盛帝听到脚步声,嘴角现出不可查的笑意,轻轻叩了叩栏杆,看向北堂雪道:“朕这辈子真正对不起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皇后,一个则是――”
他话没说完,只是笑了一声,似是遗憾而又庆幸。
遗憾的是,他再没有补偿的机会,庆幸的是。。。
元盛帝想到这里,望向北堂雪手边余下的半盏茶水,神思恍然地道:“朕还从未像今天这样犹豫过,但希望,这个犹豫是对的。”
北堂雪欲言又止,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了必要,只道了一句:“谢陛下。”
元盛帝闻言起了身,爽朗地一笑,半开着玩笑道:“不必谢朕,朕知道你心里八成是在骂朕不折手段呢――你该谢的,应是朕的好儿子。”
见他站起来,北堂雪自然也不敢再坐,心里却是涌现了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像是压抑了许久,正要破壳而出。
元盛帝望着走来的慕冬,低低地自语道:“这算是朕,唯一为他做过的事情了。”
说话间,人已折身出了亭子。
守在远处的鹤延寿和丫鬟们见状即刻迎了过来。
鹤延寿上前扶住了脚步有些虚浮的元盛帝,却听他开口问道:“延寿,你说朕今日这决定是对是错?”
“皇上煞费苦心,冒这个险都是为了殿下――要奴才说,这无关对错。”
元盛帝笑叹了一口气:“这回的确是冒了大险,这丫头,实在太过特别和聪慧。”
鹤延寿也跟着他笑了起来,“陛下大可安心,依奴才看这北堂小姐不单聪慧,更是贵在心思玲珑,该怎么做,她应当明白。”
元盛帝闻言颔首而笑,“若非如此,怎入得了他的眼?”
“陛下说的极是。”
“如此。朕也能放心了。”
“皇上――”鹤延寿闻言眼睛有些酸疼,强压下哽咽之音,扬声道:“皇上起驾!”
北堂雪被这尖利的声音给惊回了神,也不管元盛帝看不看得到,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恭送皇上。”
再抬头之际,却发现眼前多了个人,正是一脸冰凉的慕冬。
百般心思还在揪扯不清的北堂雪,猛地一看到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慕冬蓦然握起她身侧的蓝花茶盏。见只余下了半杯茶,脸色越发的沉,眼神骤冷。“方才我不是同你说了这茶不能喝吗?”
北堂雪还从未听他用此种口气说过话,一时被吓住,“殿,殿下。。。”
慕冬转头看向她,比夜色更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怒。沉着声音道,“你是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北堂雪忽觉眼睛一酸,却不再觉得这样的他令她恐惧,只余下说不清的情绪萦绕在胸腔,她摇头道:“我没喝,这半杯茶洒到衣裙上了。”
慕冬闻言果见她洁白的衣裙上有着未干的茶渍。可仍旧再一次确认道:“真的没喝?”
北堂雪忙不迭的点头,“真的没喝。”
“啪!”他手中紧握的茶杯应声而落,脑袋顿时被失而复得的情绪涨满。
从未有过如此鲜明的感受。清楚的感受到满心的喜悦。
不觉间,嘴角现出有些余悸的一抹笑意,“那就好――”
北堂雪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被那抹稍纵即逝的笑容恍了心神。
原来,他也是可以有这种表情的。
慕冬自觉方才失态。心思不禁有些繁杂,将视线移开。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我送你出宫。”
北堂雪微一颔首――方才的笑,似乎真的是她眼花了吧。
……
回到北堂府之后的北堂雪,久久无法入眠
在那亭中,元盛帝当时确实是对了起了杀意,她清晰的感受得到。
可他最后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那杯茶她是因为慕冬的提醒和元盛帝当时的口气猜测出有毒,才故作不小心撒到了身上。
可若是元盛帝坚持要她喝,她自然是没有不从的权利。
可他却偏偏没有。
究竟是什么原因?
然而真正扰乱着她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慕冬的反常。
若说以前她还能拿他想拉拢北堂家来作为理由,那么他在亭中略显慌乱的神色,便叫她再也无法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可是,他这样冷清的人,又怎会。。。
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难以信服。
难道是她漏掉了什么吗?
北堂雪越想越乱,百思不得其解,仰头长吁了一口气,干脆将头埋进了被子里,不愿再想。
让她没想到的是,次日清早她一睁眼,便听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元盛帝驾崩了。
不过是几个时辰前,她还噤若寒蝉的同他对面而坐。
想起他昨晚同平时大不同的祥和之色,她忽而明白了什么。
他应是已经觉察到自己是临走之人,才会说出那些话来。
据闻,元盛帝走的极为安静,是天亮之后被鹤延寿发现的,依照身体僵硬和冰冷的程度来看,应是猝于子时。
一代帝王,便这样安静而又轰动的走了。
安静是之于他本身,轰动则是他驾崩后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北堂天漠早早入宫吊唁,此刻的清乾殿内外,举哀成服人人身着孝衣,大殿内挂满了白布帐。
龙华寺的方丈带着寺内弟子盘腿围坐在棺柩旁,吟诵着经文。
元盛帝的尸身静躺在棺柩内,身上铺盖着印有烫金的梵文经被,黄缎织金,五色梵文,每一幅都有活佛念过经,持过咒,是为超度极乐之意。
直待暮落时分,文武百官才分列而出,各自回府。
蓝顶儿官轿在明府门前落了地,明尧之自轿中出来,一天下来,神色有些疲累。
还没踏过大门槛,却听“嗖”的一声响起,迎面飞来一枚泛着寒光的飞镖。
一道黑影疾驰而过,朝着相反的方向掠去。
下人们大惊不已,竟有人敢在明府门前公然行刺!
“有刺客,你们几个留下保护老爷!其余的跟我去追!”
明尧之抬手阻止,神色自若地道:“不必追了。”
他提步上前,将那刺入门框里的飞镖拔下,却见那上头赫然绑着一纸书信。
……
次日,明尧之让人喊了明水浣过去书房。
明水浣毕竟理智,那一日后,便没再闹过,但心里如何作想便不得而知了。
“爹,您找我有事?”
“嗯――你们都下去吧。”明尧之吩咐了左右人退下,才抬头对明水浣道:“坐吧。”
明水浣察觉到了不对,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见她坐下,明尧之开口道:“前几日是爹不对,不该冲你发火,爹从小看你长大,对你的脾气自然也是一清二楚,我也知道你心里还在气爹,但以后你会明白的――爹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
明水浣垂首,迟迟不语。
半晌才抬起头道:“爹若是真的为我好,就请成全水浣――”
“你!”明尧之闻听即刻沉了脸色,“你怎可如此冥顽不灵!”
“水浣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