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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连将手抚上琴弦,拨弄了几下,半晌才道:“兴许这曲子本就没那么神乎其乎,只是被人以讹传讹罢了。。。又兴许是真正的精髓在那下半册上。。。”
北堂雪却是不怎么赞同,这琴谱绝对有着可称为‘神曲’的价值,她在脑海中幻听的时候是真的觉得仿佛世界一派清明,绝不会是凡曲。
只是,为何经过她的手一弹,就失去了那股“仙气”了?
她的琴艺自是不必言说的,只觉得少了一样什么东西,却又如何也无法描述究竟是欠缺了什么。
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道:“或许吧。。。只是想要寻得那下半册,恐怕是难之又难。”
师徒二人又在一起讨论了许久,直到了午时一刻,北堂雪谢了田连的留膳,这才请了辞。
北堂雪走到门口儿又忽然折了回来,是想将那琴谱抄一份带回去细细琢磨,这曲子本就难寻,且又极难参透,越发叫她觉得值得细究。
只是,等她铺纸抄写的时候,田连震惊了――他就从没见过哪个大家小姐,能将字写得如此。。。不堪入目。
其实这也实在怨不得北堂雪,只因之前那北堂小姐就不爱写字,成日里只爱弹琴,而她一个现代人,哪里有用毛笔的机会,叫她说,写出的字自己能看懂已经很难得了,哪里还去奢求什么形与神。
一侧的田连实在看不下去,拦下北堂雪继续画鬼符,替她抄录了一份,塞给了她。
在北堂雪临出门前,一脸慎重的交待她,得闲好好练练那手烂字,别等哪天露了拙,丢了他这个师傅的脸面。
北堂雪见他神情认真,也不好再推辞,也知她那字的水平实在叫人不好接受,便一脸古怪的应下了,至于练不练,就不得而知了。
主仆二人刚出了国学院,天色便沉了下来,大片的乌云涌动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泼下雨来。
早上还是艳阳高照,怎才半天的功夫说变天就变天了。
堆心仰脸,觉察到有冰冰凉的细雨滴在了脸上,忙道:“小姐,咱们快些走吧,不然待会下了大雨,怕是要淋到了!”
北堂雪应着,脚下加紧了步子。
由于马车不得进入国学街内,故而车夫便在街口等候,国学街说长不长,却也不短,徒步是要花上一刻钟有余。
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大雨落地之前出了国学街。
这边刚刚在马车上落了座,便听得“哗啦啦”的声响。
堆心拿着帕子替北堂雪擦拭着微湿的脸。低头却见北堂雪正小心翼翼的擦着腿上的琴,不由失笑:“小姐,奴婢看您还真是爱琴如命了。。。”
北堂雪一笑置之――开始对琴有兴趣不过是因为原先的北堂小姐残留的记忆所致,而如今却是打心眼里喜爱。
马车行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哐当”一声巨响传起,车身随之剧烈的摇晃着,北堂雪没有防备,惊呼了一声,身子一歪,险险倒了下去。
“小姐。小心!”堆心伸手拦住北堂雪的腰身,一边慌忙地撩开车帘子:“车夫,出什么事儿?”
车夫这边刚费力的稳住了受惊的马。回头道:“应是车轮陷进去了,我下去看一看!”
话落,便下了驾座,倾盆的大雨立刻打湿了衣衫。
北堂雪见状忙道:“你先上来避一避雨,待雨小了再说。左右咱们不赶这点时间!”
车夫是个憨厚的老汉,去年刚刚进得北堂府,因受了北堂家不少恩惠,对北堂家几位主子是打心眼里敬慕,便摆着手笑道:“不打紧的,这大暑天的淋这点雨没啥。小姐就在车里等着吧!”
说话间,人已蹲到了车轮旁,查看着情况。
北堂雪劝说无效。只得作罢。
小半刻钟过去,雨势非但没有减弱分毫,甚至还有渐大的趋势,路洼里的积水也越来越深。
北堂雪掀开一侧的帘子,探着头望向车夫。“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就先等一等吧?”
车夫已是满头的汗。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皱着眉道:“小姐,这轮子陷得太深,只怕一时半刻还动不了!”
北堂雪闻声这才垂首望去,只见车轮竟是陷进去了大半,由于左右轮子一高一低的缘故,整个车身都是歪斜着的,车夫虽是干惯了粗活儿的,但也不懂什么武功,依照他一己之力想将车轮推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何况这车上还坐着两个人呢。
堆心站起了身,“小姐,奴婢下去帮着推一推!”
北堂雪点头,弯着腰也站了起来。
堆心见状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小姐您身子矜贵,万不可这样,若是小姐挨了淋,奴婢可担待不起!”
北堂雪无奈叹了一口气,正如车夫所说,大暑天的淋点儿雨又没什么,大不了回去喝上一碗姜汤就是,不然的话还不知要几时才能回府。
“不打紧的。”
堆心见她坚持,却还是不依,刚想开口再劝,便听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谁人的马车,快快让开,莫要挡道!”
声音本就尖利,加上口气嚣张,让人听了顿时心生不悦。
车夫闻言,忙抬了头,好声好气的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对不住了,我家的马车陷进去了,一时动不了,还请小兄弟绕路而行吧!”
那赶车之人闻言脸色登时一黑,“哼,绕路?你可知这马车中是何人,耽误我家主子的大事,你担当得起吗?”
车夫本就是老实人,虽是在丞相府里当差,但却是没有任何的气焰,加上嘴笨,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这。。。”
北堂雪轻哼了一声,她们的马车现在这个样子,傻子也看得出是动不了了,竟还咄咄相逼,且还抬出了身份压人。
“我们的马车现在移不开,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家主子若真的有急事,更不该在此耽搁,若真是耽误你家主子的‘大事’,也是因为他有你这样一个不分轻重缓急的奴才,我们驱车至此,又不是故意不肯向让,耽误了事情与我们有何干系?”
赶车的是一位白净的少年,平素横行的惯了,被这番话一堵,听声音还是一位小姑娘,越发觉得羞愤,“大胆刁女!竟敢忤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北堂雪一愣,竟是慕冬。
“住口。”清冷的声音传出,就算是在炎热的夏季,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赶车的少年一愣,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平素这些小事都是他拿主意,太子殿下何时放在心上过了?虽是不解,但还是垂首恭敬的道:“属下多嘴。”
慕冬从不觉得仗势欺人有什么不好,亦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白了就是不在乎。
只要手下们做事不要太过没规矩,他从来都不会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方才少年口中吐出的‘刁女’二字,是叫他皱了眉头。
“过来,我送你回府。”
由于两辆马车前后挨得很紧,即使他的声音不大,还是叫北堂雪听得明白。
只当慕冬是说个场面话,便道:“多谢殿下好意,还是不耽搁殿下行程了。只是我们的马车一时半刻真的移不开,还请殿下绕道而行吧。”
“我途经北堂府而已,真怕耽搁我的行程,就莫要推辞了。”
任谁也听得出,口气满是不容置喙的意味。
放在从前,北堂雪定会觉得这样的人自大又狂妄,像是他决定的事就万万容不得别人置疑一样。
可她这些日子也隐隐了解到了这个看似冰冷的人,看似自大的话――实则是他对别人好的一种方式。
犹豫间,便听车夫道:“小姐,这马车陷得太深,只怕没几个人推不出来,不若您先随殿下回府去吧,再差人过来帮忙!小的在这里守着便是了!”
北堂雪想了一想,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又实在觉得慕冬的气势迫人,不敢再耽搁,便被堆心扶着下了马车。
走到那辆马车跟前,便见一只大手将帘子拨开,视线闯入一方洁白的衣角。
待她坐定之后,马车掉了头绕路。
赶车的少年脸上一派迷惘,是不知向来独来独往的殿下,何时竟这么热心了。
他要去的地方,压根就不曾途经北堂府好不好,但他作为一个手下,自然是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只是心下后悔方才对北堂雪吼的那一通话。
此刻坐在慕冬对面的北堂雪只将视线放到怀中的琴上,不知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