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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宫中悬着的华贵宫灯,将整座宫殿照耀的犹如白昼,却照不亮她内心的阴霾。
次日一早天色还未大亮之时,良辰宫的寂静被一声尖锐的叫声打破。
随后有宫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良妃娘娘自缢了,良妃娘娘自缢了!”
宫女太监们大惊,皆是奔走相告,消息很快传开。
辰恬辰绵互看一眼,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绝望。
良妃一死,良辰宫中的丫鬟奴才运气好的会被调遣到其它宫中,运气差的可能会被分配到洗衣房或者更低下的地方也未可知。
良妃平素仗着执掌凤印,没少对别的妃嫔打压,若是她们去了别的宫,还有好果子吃吗?
消息传到东宫之时,恰逢慕冬正在练字,神色不见任何起伏,唯独笔下的一个虞字偏了一笔,是毁了一副好字。
肖裴将头垂下,道了句,“殿下节哀。”
慕冬眼睛微眯,撇头望向他,眼神冷冽,“本殿最不喜自作聪明之辈,下不为例。”
婢女替其新取了一张宣纸,铺于案上,用玲珑的麒麟镇纸压在一角。
慕冬抬手蘸了墨,下笔有力,行云走水,潇洒不羁。
肖裴在心下暗骂了自己一句多嘴,缩了缩脖子。
却还是认为,殿下对良妃岂会是表面来的这么无情无义,纵然良妃待殿下并无半分真心,但是在皇后仙去之后的那段时间里,却是年幼的殿下平生最脆弱的一段日子无疑。
而那时照顾在他身边的良妃,意义自然不同。
不过,就算她不自缢,依照她那日益渐差的身子和郁结的心病,估计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黎王已死,她心中没了依仗,日后再无光明可言,早死也是早解脱。
良妃一向聪明,懂得怎么做才是最好,想必也是清楚这一点。
还没能从黎王已薨的悲色中放晴的皇宫,因良妃的死而又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暗沉之色,人人自危。
有人暗下嘀咕,今年宫中是冲了什么邪物,白事竟是一桩连着一桩。
北堂雪得了消息,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宫字两个口,本不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吗?
这一日北堂府接到了一方喜帖,正是刘庆天纳第四房姨太的帖子。
北堂雪想起昨日听到的消息――周容琴回娘家了。
周容琴乃是刘庆天去年打春儿迎进门的正妻,是骠骑将军周满纶的三女儿,虽然是庶出,但因为其母很受宠,自小也是娇生惯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样貌也生的标致。
可独独就是少了几分硬脾气,为人文弱怯懦至极,北堂雪见过几次,同她说话的时候,只觉得声音都不敢放太大,似乎会吓到这位娇滴滴的刘少奶奶一样。
也就是因为她这副性子的原因,刘庆天先前那三房姨太才纳的异常顺利。
不过也是因为这三房姨太皆是正经人家的闺女,而这回要纳的香杏儿却是叫她再也忍不了,可又不敢给刘庆天脸色看,只得回了娘家,做着无声的抗议。
显然这抗议是无效的――刘庆天拦也没拦。
北堂天漠将喜帖合上,微微皱了眉:“庆天这小子,真是越发的胡闹了。。。这等女子也往府里接!姨娘进府,正妻不在,竟是连严霸也瞒着!”
其实清楼女子纳为妾室并不少见,但大多都是在摘花典上做了入幕之宾的男子为其赎身,后女子不再接其它的恩客,等着被赎身出去,亦或是还未举行摘花典被人赎了出去,总而言之,都是清白之身或是没再被其它男人碰过。
即使如此,入府之后的日子若是相公不宠着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毕竟清楼角妓的名头如何也逃脱不掉。
而这位香杏,可是众所周知的路柳墙花,暗下说的难听些就是一人尽可夫的主儿,这样的女子委实是没几个人敢往家里娶,只怕脸都不够丢的。
也难怪周容琴这样温软怯懦的也忍不了了。
三日之后。便是香杏过门的日子。
北堂天漠自然说什么也不会过去,北堂烨本欲拉着北堂雪一道过去,可终究被她寻了借口逃掉了。
于是,北堂烨便带着两位家丁,捧着贺礼悻悻然的过去了。
……
北堂雪哪里会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不愿意过去无聊罢了,抱了把琴,带着堆心直奔了国学院,找她师傅田连去也。
国学院建地极大,乃是丁香院的五倍大小。统共分为五院,诗、书、画、琴、棋。
每院都有一位主事先生,却不是日日亲自过去授课。只每月一次考核之时,方去指导一二,五位先生在国学院中都设有自己单独的院子,学子们若是有疑难之处,可前去拜访求答。
田连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国学院之中。甚少回府,便叮嘱北堂雪直接去国学院寻他便是。
田连为人不羁,性格带些古怪,北堂雪表示很理解――天才注定孤单。
这句话可叫田连喜欢的不得了,觉得终于是为自己异于常人的性格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了,还将这六字书成了一副字。裱成了匾额挂与堂中,叫前来问学的学子们面面相觑。
北堂雪在国学街下了马车,便觉眼前一亮。
今日来的早了一些。恰逢学子们入院上课,个个穿着学服,男子们身着蓝衫头戴文生帽,小姐们则是上着天蓝色短襦,下着简单利落的同色缎裙。垂性极好,腰间一条宽宽的白色束腰。蓝白相间,朝气勃勃,清新雅逸。
卫国男女之间并无过多防范,关系好些的则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或讨论今天的课业,或商量着上月的考核。
北堂雪在心里赞叹了一声,怪只怪这原先的北堂小姐身子实在太差,这才没机会进过国学院。
堆心抱紧了一些怀中的琴,歪着头羡慕地道:“这样可真是好看。。。”
北堂雪一笑,“咱们进去吧。”
一身浅青色的北堂雪行在众人之间,分外显眼。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的讨论。
“快看,那不是北堂小姐吗?”
“北堂小姐?哪一位北堂小姐啊?”
“嘁!当然是田先生的关门弟子啦,前天不是同你提过了吗?”
“哦。。。不曾想真是生了一副闭月羞花之色啊。。。”
一侧的圆脸女子瞥了二人一眼,道:“只会以貌取人,肤浅!”
“肤浅?北堂小姐可是得了丁香宴琴项最优的,你那日参加,怎不见你拿个最优回来?”
女子一噎,“要你管!人家再好同你也没关系,皇上可都下旨将她许给六王爷了!”话罢,扯着身侧的另一位女子便快步走开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俊秀的白面少年蹙着一双眉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喊道。
最先开口的那位男子呵呵笑了几声,拍了拍他的肩头,“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那圆脸少女的口气,分明是带着吃醋的意味,一番小心思可谓是昭然若揭了。
少年疑惑的回头,一派茫然之色:“什么懂不懂?”
“没什么,咱们快些进去吧。”
堆心突然笑了一声,神秘兮兮的道:“小姐,您昨日同六王爷出去的时候,顾大人来过咱们府里呢!”
“哦?”北堂雪挑眉,心下对顾青云的执着也是有几分感慨。
顾青云回回来北堂府说是拜访北堂天漠,但真想见的是谁,个人心里都清楚,可垂丝却是不买这位状元郎的面子,一躲再躲。
顾青云纵使是算不得迂腐,但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总不能强行去栖芳院将人给揪出来,也是伤透了脑筋。
“奴婢昨日也有劝过垂丝姐姐,可她还是那一句话,说是配不上顾公子――”末了叹了一口气又道:“其实若是我换成垂丝姐姐,应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北堂雪正思索着如何再开导开导垂丝,却被一道甜甜糯糯的声音在耳边打断了思绪。
“北堂小姐今日过来定是来寻田先生的吧?”
北堂雪扭脸望去,便见一个身着学服的女子含着怯笑望着她,一张圆脸带着稚气,只十四五岁的青葱模样。
因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只微微点了一点头示意。
少女走近,礼貌的一颔首,“北堂小姐兴许没见过青然,青然却是有幸听过北堂小姐在丁香宴上的一曲阳春白雪,甚感钦佩。”
北堂雪这才了然,原是棋院主事先生温升的长孙女温青然。
“温小姐过誉了,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