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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怀中的妹妹,北歆的眉头紧皱,连眼神也凌厉非常:“海澈吗?和程程又有什么关系?”
她抬头,再度迎上慕凯惊讶不解的困惑的眼神。
慕凯低身,从她手中接过北程的身子:“大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北歆点头。
她低头凝视着北程的如花容颜,看她紧闭的眼睑下不断渗出的细小晶莹的泪珠,听她小小声的唤着海澈的名字,眉间紧紧的锁在一起,再不曾展开。
此后的几天,北程都在昏睡之中不挣扎着,似乎是做了可怕的噩梦。她梦到的不是别的,正是海澈温柔的微笑和俊秀的脸庞。她听到的是海澈那沙哑而温柔的耳语:“明明,我爱你。”
那低回的耳语,那心海里的身影不断在梦境中浮现。
模糊的记忆在渐渐的清晰。过去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在脑中一一出现,欢乐的,悲伤的……
白震不顾自己的身份只是个随身侍卫,一步不离的只管守在她床前。
望着睡梦中不住流泪的北程,听到她一声一声唤着“海澈”的名字,白震想:“程程,真的是倪明大小姐吗?可是,我为什么会觉得不安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走过来。是我的错觉吗?还是命运弄错了?看她哭得如此伤心,连我的心也碎了。”
不自主的伸手拭去北程脸上的泪痕:“程程,别怕,就算是真的,我也会陪着你的。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凝视着怀中女子的泪颜,将深埋在心底的感情一再沉埋,是的,只能陪着她而已。
但是只要能陪着他便也甘愿。
地下高原。
草长莺飞。
一朵朵的云飘浮在明净如瓷的天空上,层层叠叠,深深浅浅。掩映着沧海碧浪也如云天一色。
晴朗之海的沙滩是白金色的,不同于别的海滩,海浪却是青绿色的,一波随着一波,不停的冲刷着屹立千年的崖壁,激起更高昴的雪浪。
浪屿东侧的风舟岬,是历代御主的安眠之地。自六百余年前海苏持花立国以来,已有十三位御主长眠于此。滨族所处东海之滨,因与地裂相近,百余年来天灾从未断绝,历代御主均是沤心沥血致力而为,往往天不假年多衰于盛年,所幸的是六百余年来人世变化不绝,但族中百姓终于一日胜于一日团结,早已不是当年为人欺凌的芷兰遗族。唯族中冀盼的神子百年后再度降临,尚不及开花散瓣便横生了这许多枝节。
手抚着纂刻着父亲名讳的白玉石碑,再望望其后不远处林子枫草色青青的坟萦,再转头瞧瞧父亲身畔母亲径若雅的衣冠冢,海澈双膝一屈,缓缓的跪了下去。
父亲,母亲,生命之中再没有比这两人更亲近的了,自身便是他们的血中血,肉中肉,却连为这两人送终的机会也没有。母亲,美丽的恍如神女的母亲只留下衣冠葬在这海滨灵地;父亲,温雅如玉的父亲身故之时,自己尚在永无天日的黑暗之中。母亲她临终之时有没有想起过她的儿子?宁可相信她是有想起过的,也不愿相信她从未爱过自己。古语云:“儿奔生,母奔死”若母亲没爱过自己,又怎么会拼着一死让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父亲,到死还在记挂着生死不明的自己,令父母为之流泪,是天底下最不孝的行径啊……
“爸爸,”唤着父亲,却再也听不到他时而宠溺时而严厉,时而爱怜时而苛求的切语了,空空旷旷的回应自己的只有风声,水声以及自己的心声。每次挣扎着想要从喉中发出原本属于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原来开口说话对自己已成奢求,每一次想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缠绵病榻,也才真正明了七年的黑暗囚牢对自己的身体无法解脱的伤害。再也回不到承欢膝下,父慈子孝的过去了……
纤长的眼睫颤了几颤,却连一滴泪也涌不出来。眼泪,竟也成了苛求吗?幼小的时候,曾多少次跌倒受伤在别人面前强自镇定,却背地里伏在父亲怀中饮泣?如今也落不下一滴来了吗?
伏在白玉碑上,海澈双手死死抱着那冰凉的石碑,想要从中汲取哪怕是一丝来自慈父的温暖与力量,白皙的双手上布满了细碎伤痕,连纤长的指尖也不例外,那陈年的伤痕竟像是生生刻印在他身上一般,细的虽宛如发丝,却条条深烙,十指连心,当初是那样让他痛不欲生。听姑姑长老们言道,自己的半生曲折与那建国初始的传说有关,但那不重要都不重要海澈,只是父亲的海澈,海澈,是滨族的神子,海澈身负“五种玫瑰”的秘传,所以必须坚强
林飒远远的背倚着风珑石而立,看着海澈的一举一动。
自那一日海澈奇迹般的醒来之后,那盆仙人相送的魔瑰花也神秘消失,然后,海澈就像是破茧重生一般一天强健于一天,长老和母亲海明兰以为是天佑地下高原,才让表哥死里求生。
但每日守着仿佛突然绽放的表哥,林飒却感到是一种回光返照,说不准哪一天,这种奇迹就又会消失,那时,便是表哥化为清风一缕消逝之日了吧?
表哥他的底限到底在哪里?在舅舅的墓前,他又许下了怎么样的心愿?他这个人啊,总是如此为他人着想,那般的坚强。
“花神秘传”中的“五种玫瑰”,是怎么样的一种力量,或是寄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我的身边,我也在他的身边。
唇角挑高个好看的弧度,是温柔的笑意,不管他做了怎么样的决定,许下了如何的承诺,自己总也是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海风猎猎,吹拂着海澈的丝丝灰发,吹动他一袭淡青色衣饰,仿佛欲乘风归去。坚定的青黑色眸中泛起薄薄紫雾,林飒听到他简短而坚毅的心音:“阿飒,我会很认真严厉的辅佐于你的”
林飒扬眉苦笑,弹指道:“这御主之位,我只是暂代你啊。”
海澈跪在父亲墓前,身形未动,心音凛然有威:“你是御主”
“固执的表哥。”林飒伸手接过半空飞至的询燕,单手展开挂在它脚爪之上的信筒,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神色一凛:“表哥,暗部承报,游域有变”
海澈秀丽的眉峰上扬,撑起身来:“你速赶去,以叶天的性格,迟则生祸”他竟似已猜到信使所传之事。
林飒点头。
转身一瞬间,清楚的听到:“万事小心。”抿唇轻笑,纵然是别人再听不到海澈的声音,自己却永远是个例外,表哥的声音沙沙沙沙如同流动的薄沙熨烫在心尖,别的人可能一生也听不到了的美妙嗓音,自己却如在耳边。
猎猎海风,青衣御风,灰发无声,云层上点点阳光如同烁金洒下,映在那人身上,令那单薄纤瘦的身子显得格外的飘逸如同神祗。青黑色的瞳一瞬不眨的盯着脚下翻涌的白色细浪,似乎已经望到了时空的尽头。天海连成一线,遥遥伸向未知的彼岸……自己的双肩还担着一方天下。自上一辈长者们纷纷离世以来,最清楚倪尊寿野心的人便只剩下自己,也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那艳若桃李的倪佳……尽我余生,必不让你如愿
突然,他身子一震,眼里掠过一丝欣喜:“明明?”他按住胸口:“刚才,我好像听到明明的声音了。”
几点落花,随着海风旋转着,落在海澈的肩上,发上,薄紫的花瓣柔如绢,轻似纱。海澈却仿佛不堪其重的佝偻下身子,一手紧捂住胸口旧伤,在深吸了几口气后终于再度站直了身体。
抹掉唇角那一丝艳红,他再次凝眸望天:“明明,你若还活着在这世上的某处,我们终是会再见的。那时,我一定得能开口说话才行”
海因斯坦域。
竹林寒舍。
慕凯望着立在窗前的北歆,终于问道:“大小姐,你在想什么?”他自游域回来之后,便常见北歆若有所思的立在自己的窗前把玩那盛放的玫瑰,红艳似火,香气逼人的花朵正一日一日堆满枝头,全不似当日枯萎的模样。
北歆头也不回的道:“我在想这花儿开的诡异。阿凯,你来看,美是极美的。”
“嗯。”慕凯应着,仔细看她,见她眼神飘远,又是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样子了很长一段时间,北歆突然问道:“听说程丫头病倒了?”
慕凯道:“是的。白震每天都守在她身边,很是关心。”
北歆的嘴角向上一挑:“小白还真是对她痴心妄想呢,即使明知道她永远也不会爱上自己。”
“听阿震说这次二小姐病得厉害,而且总是在